太子握紧着手上的玉扳指,琢磨着锦娘二字,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难怪,在临安城掘地三尺都找不出来锦娘,原来她已经来了长安,成了侯府的嫡女……

太子恨不得现在便回长安去找她。

秦术讶异道:“若云小产?此事怎得无人告知我?”

秦渺渺道:“或许是母亲不想让兄长过于担忧,索性后日便回长安了。”

太子嘱咐着一旁的荣小郡王道:“照看好团哥儿,孤回一趟城内。”

荣小郡王:“……”

侯府之中,乔锦娘用瓜果雕花,做了两样好看又开胃的小点心,见着乔若云吃了一些没有吐出去后,便起身回了锦苑之中。

乔锦娘走在院子里,总觉得有一双眸子在盯着自己似的。

太子头一次不顾旁人,爬上侯府的墙头,总算是确认了她真的便是乔锦娘……

乔锦娘竟然是安远侯府的嫡女?

太子觉得着实是不可思议,只是今夜并非谈事的时候,明日还有一日春猎,他脱不开身,只能等到时众人都回长安之后,再来寻她。

……

北山安远侯府的庄子里。

乔若水在乔侯爷跟前哭诉不已,“姐姐竟然打了我一个巴掌,您看印子还没有消下去呢,母亲一味的溺爱姐姐,我可是要成为太子妃的,这一个巴掌女儿如何就可以见人。”

乔侯爷见着女儿脸上的痕迹,微微蹙眉。

侯夫人在一旁道:“乔若水,院子里究竟发生何事,丫鬟都禀报给我了。

那金凤簪是皇后赐给你姐姐的,你却张口闭口出言不逊!

锦娘这一巴掌都不能把你给打醒吗?

你时时将太子妃挂在口中,也不嫌害臊吗?”

乔若水顶着一张有着红手印的脸道:“乔锦娘就是个祸害,若不是她,大姐姐也不会小产!”

侯夫人道,“锦娘不是祸害,你倒是像一个祸害,你若再执意如此下去,我也不在长安城中给你找夫婿了,索性远嫁了,我也落得一个清净!”

向来疼宠的女儿变成如今这模样,侯夫人心痛至极。

可是锦娘,她流落在外的女儿吃了这么多的苦,怎得还可以受委屈呢。

乔若水高声道:“娘,人人都说女儿太子妃有望,可是你与父亲竟如此偏心,要将女儿远嫁吗?”

侯夫人皱眉:“太子妃,太子妃,只要关乎太子妃之事,你的教养你的神智全没了,倒不如远嫁来的清净!”

……

安远侯府之中。

乔若云休养了两日,好歹是没有小产那日日薄西山的憔悴之容。

今日,那些在北山里的贵人们也都要回来了。

侯夫人一进门,刚要命人取帖子前往秦府,便被告知乔若云就在府中。

侯夫人惊讶地到了院子里,入门,便见到乔锦娘给乔若云说着江南的风土人情,“若云,你怎得回来了?”

乔锦娘便将对祖母说过话,又告诉了侯夫人一遍。

“母亲,女儿知道这不合乎规矩,所以求福禄郡主帮了一个忙。

纵使秦家想挑我们侯府的错也难。”

侯夫人闻言道:“这,这秦家人竟然真的敢如此磋磨世子夫人,她们还要脸面吗?”

乔若云低头不语。

乔锦娘道:“母亲,世子房中的人我本不该说的,但那通房玉坠自称是世子表妹……

若是玉坠留在世子的房中,姐姐即便是回去,也没有什么安稳日子过。”

侯夫人问着乔若云,“何时又多出来了一个通房来了?”

乔若云道:“女儿前些日子身子一直不适,祖母要给世子纳妾,世子不应,祖母又让玉坠过来做通房,玉坠是祖母庶表妹家中的庶出的孙女……”

皇帝也有三门穷亲戚,这庶了又庶的表妹孙女,显然便是来恶心乔若云的。

侯夫人拍了拍乔若云的手,“你好生在侯府里养着,此事国公府一定得给一个交代方行,如若不给交代,和离也罢。”

乔若云惊诧地望着侯夫人,“娘……”

“天下男人皆薄幸。”乔锦娘道,“世子爷连你的孩儿都护不住,还任由通房在主母房中嚣张,不和离等着被气死?”

侯夫人听到乔锦娘的话,咽了一下口水,“锦娘,这倒也只是一句气话,你倒是不必当真。”

乔锦娘也知晓她是代入了自己对那个狗男人的厌恶之情。

红菱匆匆进来道:“小姐,荣王家中的福安郡主来贴,邀您过府相聚。”

“福安郡主?”乔锦娘记忆之中并没有见过此位郡主。

侯夫人道:“福安郡主素来病弱,一年不见几个客人的,怎得会给锦娘下帖呢?”

红菱点头道:“门房那边说务必请二小姐过府相叙。”

原本的乔家二小姐已经远嫁西南,是以这二小姐的排行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乔锦娘问着侯夫人道:“母亲,女儿该去吗?”

侯夫人担忧道,“荣王和陛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兄弟感情极好,荣小郡王又与太子走得极近……

不过你若是不想去,侯府做主帮你回绝了就是。”

乔锦娘浅声道:“女儿去吧,左右我初来长安,多认识认识贵人也是好的。”

乔锦娘上了侯府的马车,心中想着福安郡主叫她过去有何事。

到了荣王府中,乔锦娘心中还是在打鼓,荣王府中的丫鬟领着她走着,乔锦娘越看越觉得方位好似不对。

一般宅院后院与前院是分开的,女眷多数在后院。

可是丫鬟指引的位置分明是在前院。

乔锦娘走到麒麟阁跟前,丫鬟便退了下去。

乔锦娘皱着眉头入内,便听到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娘”。

乔锦娘眼眶之中的泪水,顿时收不住了,她心心念念的团哥儿就在不远处,蹒跚着脚步朝着她跑来。

“团哥儿。”乔锦娘过去一把将团哥儿抱起,捧着他的小脸亲着,“我的团哥儿!”

团哥儿小脸蹭着乔锦娘的脖子,乖巧地说着:“娘,团哥儿想你。”

乔锦娘泪如雨下,“娘也想团哥儿,这一次娘亲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把团哥儿给带走了。”

乔锦娘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看到了站在院中松柏树下的男子,一如她记忆之中那般俊朗,他的容颜不可否认比女子还要美,人人都称他是谪仙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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