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五岁被册封为太子,他在前一天晚上听父皇解释了册封自己为太子的理由。
数月前皇宫走水,烧去后宫的一座冷宫,当时父皇站在宫里最高的望月楼察看火情,楼上站满了高举火把的侍卫。
李瑛被奶娘抱着回凤仪宫,一眼瞧见被火把照得耀眼的一身明黄衣袍的父皇,然后便拼命挣脱奶娘的怀抱,在宫人的劝阻中飞跑向望月楼,短腿踏着高阶上了三层的阁楼。
侍卫并没有阻止李瑛,使他顺利地跑到父皇身边,伸手扯那绣着金龙的袖角。
“父皇父皇,这里的火把都把您照出来了,不安全!咱们下去吧!”
李瑛看着自己的父皇低头,用他看不明白的目光盯着自己,然后俯身将自己抱起,转身下楼。
那晚李瑛被父皇送回了凤仪宫,隔了半月朝里便有了册立太子的言论,奏折雪花般飞进信和殿。
然后,李瑛便众望所归地成了储君!
五岁的李瑛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怎么就成了册立他为太子的理由。当时他只是单纯觉得,父皇站得地方不好,捉迷藏一定会被发现而已。
那么黑的夜晚,为何站在那么亮的地方呢?
册立大典,紧张地头脑发晕的李瑛被父皇牵着走下祭坛,在一群和尚百官的唱诵声里去了皇祠。
皇祠里供奉着数不清的灵牌,屋里缭绕着浓腻的香烛,层层黄幡招摇着神秘风声,李瑛吓出一身冷汗,紧紧抓着父皇的两根手指,睁大双眼。
李瑛试着看向正中的灵牌,一眼望见最靠前的灵牌,太祖皇帝和高帝,一个是开国之君,一个是自己不曾见过的爷爷。
“阿瑛,这就是咱们的归宿。你可准备好了?”
父皇一脸肃然,鹰眸如钩,紧盯着太祖皇帝的灵牌,声音沉稳地问着李瑛,说完一手指向数百个灵牌。
“看到了么?皇帝功绩越大,死后灵牌越靠前。你死后,是想和高帝一样位列前排,还是和毫无建树的皇帝一样,连画像也留不下?”
李瑛这才看到,皇祠灵牌数百,可一旁的画像只有十几幅。原来,棠朝无能的皇帝,都不能把自己的画像供奉在皇祠。
李瑛受了惊吓,又连着饿了大半日,早就经不得刺激。现下看着数百灵牌,再听着父皇的话,只觉浑身发抖,礼官和母后交待的言语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
“阿瑛,不知道!”
父皇笑了一下,一改往日的严肃神色,伸手在他额发上摸了一把,取出袖中的龙纹玉佩,俯身为李瑛系在腰间。
“无事,不要怕。父皇会教你,成为合格的帝王!”
李瑛拂着新换的杏黄衣袍的褶皱,局促地看着雕工精巧的玉佩,觉得它似有千斤重。
“和父皇出去吧!”
父皇重又拉起李瑛的手,擦干净汗湿的小手,便要领他出去。李瑛诧异得扬起小脸,眼圈还是红的,转头看向身后放置的软垫。
“父皇,我不用给先祖磕头么?”
他记得礼官讲过,进了皇祠,要对着灵牌磕足十二个头,每幅画像磕九个头。
父皇在他额上弹了一记,毫不留恋地走向紧闭的门。
“不用,下一任的帝王,哪里用给那些骨头都化成灰的老东西磕头。”
推开紧闭的门,灿烈阳光照进屋内,李瑛记得很清楚,那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他,就那般轻易地成为棠朝的储君,站在龙椅之侧!
(今天室友生日说去吃饭待会就去先更一章吃饭回来再更一章觉得李瑛很萌一直想给他一个比较好的设定终于写出来了下次写另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