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瑕看着骆名爵,认真地说道:“她告诉我,她当初照顾我,一开始并不是因为她多么的心疼我,可怜我一个孩子没有父亲。而是因为当初商家来过一个人,托她在紫槐村多多照顾我。”
骆名爵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真的?”
商家当初那么欺负她们母女两个,从来也没有给她们过半分照顾,竟然还会在背后安排人悄悄的帮她们,这有些让人难以相信。
祝月瑕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刚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因为她自己都想不通商家有谁会对她那么好。
骆名爵抿唇问道:“那个人是谁?问出来了吗?”
祝月瑕摇了摇头,“没问出来,林奶奶也不知道。”
骆名爵皱了皱眉。
祝月瑕说:“她只说那时候突然有一个男人去找她,要她帮忙照顾我,然后每个月都会给她一小笔钱。林奶奶只记得,那个男人走之前,有个人叫他商先生,所以我猜他应该是商家的人。”
但是除了他是商家人以外,祝月瑕仍旧是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骆名爵说道:“你想要找他报答他吗?”
骆名爵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想要和他见一面,和他谈谈。我也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照顾我。”
对于一个有恩于她的人,祝月瑕不会忘记。
骆名爵说:“可是商家可以被叫商先生的人太多了,这么一个称呼,很难查出来到底是谁在照顾你。”
祝月瑕也承认这一点,有些苦恼地说道:“是啊,所以只能慢慢查了。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弄清楚这些事情的。不过更让我感觉欣慰的是,商家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我,原来还有一个人愿意帮我。”
骆名爵理解她的心情,当一个家族里的所有人都排斥他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背后偷偷地帮她,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种难忘的恩情。
这时候祝月瑕忽然发现前面的火车站台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商麓!
商麓刚走出车站不远也发现了祝月瑕,他微微一愣,朝着祝月瑕走了过去。
骆名爵看到商麓出现在这里,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他站了起来,在商麓走到祝月瑕面前之前,挡在了祝月瑕的前面。
商麓一愣,看骆名爵对他的敌意那么明显,也没有继续朝前走,而是隔着骆名爵抬手和祝月瑕打了个招呼:“月瑕,好巧啊。”
祝月瑕问道:“二叔怎么会来临淮?”
商麓说道:“这不是你妈妈的忌日到了吗,我代表商家的人,来拜祭一下。”
祝月瑕怔了怔。
骆名爵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就算是拜祭也轮不着你。”
商麓知道骆名爵对商家有成见,所以骆名爵这么对她说话,他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对骆名爵说:“骆先生,你这就见外了。”
骆名爵问道:“我和你很熟吗?”
商麓俨然一个慈父一般拍了拍骆名爵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喜欢商家,但是月瑕和我们商家就算不再来往了,亲缘关系也是在的。你以后要和她结婚,就免不了和商家打交道,年轻人不要这么大脾气。”
骆名爵冷哼了一声,“商先生,最没有资格说亲缘关系的人,不就是你吗?”
作为一个商家领养来的孩子,商麓在这一点上,永远是被人攻击的短处。
商麓一愣,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我只是来祭拜一下祝若涵,没别的意思。她一个人葬在他乡孤零零的,我来看看她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
骆名爵嗤道:“用不着跟我在这里打感情牌,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商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信。”
就算商麓的话说的再漂亮,他也不会让商麓有接触月瑕的机会。
商麓默了默,扭头看向祝月瑕问道:“我去祭拜一下你母亲,应该没问题吧?”
祝月瑕犹豫了片刻,正想要答应下来,骆名爵就说道:“不必了,商先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就好,临淮也不欢迎你。”
祝月瑕看了看骆名爵,拉了一下他的手臂问道:“你怎么了?”
平心而论,商麓的确是商家那一群人里对她最不错的。他来祭拜母亲,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他不会在母亲的坟头闹事。
可是骆名爵今天怎么就跟吃了火药一样,火气这么大?
商麓一身的好脾气总是能被骆名爵这幅样子给气走,“祝若涵是祝月瑕的母亲,她都没有发表意见,骆先生怎么就这么急着拒绝。”
换句话说,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该骆名爵来管。
骆名爵直勾勾地盯着商麓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有资格替她做出这个决定。”
祝月瑕一愣,骆名爵从来不会不问她的意见,替她去做出一些原本该由她做的决定。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斗的有点不像她从前认识的骆名爵。
商麓说道:“骆先生,你好像一直都很对我们商家的人,有很大的意见。”
骆名爵说道:“是又怎么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气氛越来越紧张。
这时候车站里突然传来检票员的呼喊声:“去北海城的火车要发车了,还没上车的乘客快点了,抓紧时间啊。”
祝月瑕见状,对商麓说道:“二叔,我和哥的火车快要开了,我们就先走了。”
祝月瑕连忙拉着骆名爵往车厢走,曹嘉诚慢悠悠地晃荡了过去。
骆名爵的唇缝紧抿,不善的视线一直追随这商麓,直到他的身影被别人挡住再也看不见为止。
上了火车,骆名爵身上的一层寒意都没有退下来。
祝月瑕坐在骆名爵的对面问道:“哥,你今天对二叔是不是过分紧张了?”
骆名爵解开领口的扣子说道:“他是商家的人,我不希望他接近你。”
祝月瑕咬了咬唇,现在她觉得,商家的人也并不都是坏人。就像林奶奶说的,商家也还有照顾过她的人。
祝月瑕直言道:“刚才二叔出现在车站的时候,我心底其实在想,当初照顾我的人,会不会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