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温的,薄霖就这么盯着他。

但是花简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脆弱?

他用没打针的那只手接过杯子。

“谢谢,我自己来。”

“嗯。”

花简忽然问:“昨天你是在员工休息室门口找到我的?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他这么说着,心里很疑惑:【那些场景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

薄霖半垂下眸子说:“出格的事?好像没有。”

花简轻吁口气:“那就好。”

【看来真是幻觉。】

他安心地将杯子送到嘴边,张嘴抿了口水。

就听薄霖继续道:“不过你一直说我身上很香,并凑到我身上闻得很使劲。”

“噗!”

“什么?”花简大惊失色,“我说你很香?”

【原来是真的!?不是我的幻觉?薄霖会怎么想我?该不会以为我在性骚扰他吧?】

他淡然点头:“嗯,你说我很香,还说想一直闻。”

薄霖心中积压了很久的郁气散了个七七八八。

自从那天花简送薄霖回家后,花简再也没跟薄霖联系过。

薄霖几次到up来,花简都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他的闪躲让薄霖心中聚起一团火。

昨天看到花简中药,舒尧靠近他时,这团火终于把薄霖的理智烧没了。

“不过我们是朋友,你昨天被药力侵蚀,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薄霖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过来,又递给他两张抽纸,比了个擦脸的手势。

花简抿唇接过,柔软的纸在他手里瞬间成了一团。

“再说,那天我喝醉,是你送我回去,我对那天的事一点印象都没了,难道我也做了什么让你不能忍受的事?所以你最近才一直躲着我?”

终于说出来了。

“怎么会?”花简撩起眼皮看他,“你喝了酒很乖,怎么会做让我不能忍受的事?”

乖。

薄霖的嘴唇微动,低低应了一声,“是吗?所以昨天你对着我的脖子闻来闻去,我不在意,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没什么的。”

花简动了动身子,他随手擦了下刚才喷出来的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薄霖神色如常,反倒显得他小题大做。

他心里嘀咕:【难道是我心太脏了?薄霖把我当朋友,但我怎么觉得我跟他黏黏糊糊的。】

男人疑惑的声音在耳边炸起,薄霖手指无意识揉搓了下。

刚才花简拿杯子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他这种断情绝爱的大佬都说这很正常,看来是我草木皆兵。】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除了薄霖以外,我身边出现的这些男人看我的眼神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果然,是我心太脏了。】

花简想通后舒了口气,他朝薄霖看去,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既然是朋友,咱俩就别这么客套了。”

薄霖似笑非笑地瞥他:“当然,不过我有点疑惑,你为什么会说我身上的味道非常熟悉?”

花简一愣,他动动唇好一会儿才说:“我说了吗?”

薄霖挑眉,他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但却没追问。

很快他低头看时间:“我让人送来午饭,我陪你吃完要去一趟公司,护工就在外面,需要你再叫他们。”

“我已经没事了,你去忙你的。”

薄霖离开的时候已经快两点。

花简的手机在床头充电,他拿过来发现微信上竟然没有未读的新消息。

他还真是孤家寡人一个啊。

正想着,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花简挑眉去看,是薄霖。

薄大佬:[你的药马上要换瓶了,现在摁床头的呼叫铃,让护士帮你换。]

花简倏然抬头。

药瓶中最后几滴药正颤颤巍巍地掉落下来。

花简微微启唇,很快又抿紧。

---

帝都搞建筑用材的冯家,因为偷/税/漏/税被查了。

听说是冯家公司里一位资深员工实名举报。

这种小公司,投机取巧太多,根本经不起查。

很快冯家的公司就被判罚款和停业整顿。

仅仅过了半个月,冯家的公司就因为资金链断掉破产了。

“冯家?啧,资产几个亿的小公司,哪经得起这样折腾?那些销货商也看人下菜,拖着晚结了几天货款,那小公司就不行了。”

“这次舒彦也够丢人的,听说冯家求到舒家,舒家根本没让人进门。”

“毕竟不是亲生的。”

“亲生的那个更离谱,把秦辞当备胎,这次玩脱了,听说找秦辞要秦家的宴会邀请函,秦辞都没搭理他。”

“秦家那位..确定了吗?”

“要再升一升。”

“嘶。”

“你们说冯家得罪谁了?”

...

花简在一旁听着默默调酒。

忙完一阵他到up门口抽烟。

手机里无聊的消息很多。

最近他似乎成了帝都大学的名人。

很多人拐着弯加他好友,花简嫌烦,把加好友的所有方式都关了。

他扒拉着通讯录,从里面找到一个人名,点开头像给他转了五十万。

[尾款,两清。]

[多谢,以后再有用得着的地方,花少尽管吩咐。]

[再联系。]

关了手机他低头点烟。

出了上次冯乾下药的事,花简出院后就找到了刚才联系的男人。

二道贩子,一个什么钱都赚的黄牛。

他跟对方说好价格一百万。

这个黄牛找到冯家公司那个实名举报的资深员工。

至于他们怎么分账,花简就管不着了。

“这次可不怪我,你喜欢的冯乾实在恶心。”

花简低声呢喃,他看着眼前白色的烟雾缓缓往上飘,又在半空消失不见。

抽完一根烟,手机又响了一下。

花简垂头去看,刚才的黄牛又给他发来一条消息。

[有个消息算作赠品送给花少。]

[您母亲背着谢董事长准备了6000万,想从贾纳得手中买一幅不知名画家的遗作。]

[这条消息保真。]

[贾纳得手中的画除了他自己画的,其他所谓知名画家的作品全是假的。这条不保真。]

消息叮叮当当地进来。

花简眯着眼许久没动。

在原主记忆中,花夫人年轻时也是学画画的。

她和谢父相识就是因为一场画展。

成熟稳重又刚丧妻的男人,对同样丧夫独立抚养孩子的漂亮女人一见钟情。

况且这个漂亮女人还是个才华横溢的画家。

这对于喜欢附庸风雅的谢父来说,更是致命的吸引。

不过花6000万买一幅画?

这不像花夫人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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