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爷子,我是铭华集团的小谢,这个是我夫人,我们俩带着孩子们过来给您拜寿了!”
“祝薄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拱手行礼后,花简抬起脸看向前方,却不由被场内最耀眼的男人吸引了一两分注意力。
只见薄霖冷着脸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划过花简,却没个着落。
花简的笑意一顿。
在露台上那种不爽感再次突兀地出现。
谢知微没看出两人的机锋。
“薄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三个弟弟,知潭,知宴,还有花简。”
三个弟弟?
薄霖缓慢抬头。
陆泽西说过,谢知微只有两个弟弟。
他目光惊疑地看向面前的谢家人。
这一晚上如乱麻的脑子终于智商在线。
谢知微自小亲生母亲去世,父亲是个不着调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娶了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进门...
陆泽西的话像是一道利剑划破黑暗的星空。
拖油瓶,花简...
仔细看,俊美无俦的花简与旁边一身华丽礼服的谢夫人果真有几分相似!
薄霖说不清此时的感觉。
像是含了一颗变质的橘子,酸涩与甘苦同时冲击他的喉咙。
他滚了下喉结,转头看向花简。
可花简此时正半垂着视线,脸上带着敷衍的笑。
他根本没看自己。
薄霖唇角瞬间拉直。
谢父发现他的不虞,跟薄老爷子又说了两句,随即带着几个孩子离开。
终于完成任务的谢知宴离开人群立刻就要扯掉领结。
“住手。”谢知潭阻止他,忍了一天一夜的火气终于能发出来,“你跟我过来。”
谢知宴立刻察觉出不对,他条件反射看向花简。
谁知道花简这时候正心不在焉地盯着地面,根本没有谢知宴以为会听到的心声。
“二哥!你轻点,你听我说!二哥!”
谢知潭冷着脸一把将他拽出大厅。
从大厅到后院要经过一断长廊,谢知宴唉唉叫的声音在空荡的环境里引得几个人注意。
江岳明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耐烦地扯着领带:“啧,薄家的寿宴还有这么不懂事的,我妈也是,非让我穿这身皮,差点勒死我。”
秦辞淡淡说:“薄霖虽然继承薄家,其实比你我大不了几岁,来薄家赴宴,家里老头们都憋着劲不想在这儿出丑呢。”
“嘿,薄霖那种人,赚钱的机器,别人家的孩子,拿我跟他比?”
江岳明终于扯下领带,他长舒口气又骂了句:“比他妈跟女人上床还累。”
秦辞皱眉:“滚一边去。”
江岳明贱兮兮地凑过来:“嘿嘿,给我根烟。”
别看他这幅做派,其实从江岳明太爷爷那辈起,江家的生意就是黑的。
虽然他爷爷和他爸努力漂白,但江岳明还是骨子里透着改不掉的狠。
秦辞问:“抓到动我车的人了吗?”
江岳明晦气地摇头:“车队里有个叫赵凯的,也他妈邪门了,刚被我查出点什么,那狗日的就消失了。”
秦辞看他一眼:“算了,我家老爷子正值换届,找不到正好,省得你下手狠被人抓住把柄。”
江岳明的爷爷曾经得秦家长辈提携,江家算是附庸在秦家身上的。
秦辞虽然这么说,但江岳明还是觉得窝囊。
他恶狠狠地抽口烟:“别让我逮着谁在背地里耍花招,我非弄死他!”
“这件事到此为止。”
两人抽了根烟,宴会厅里的觥筹交错还在继续。
江岳明想到什么忽然开口:“刚才你没在大厅,我好像看到你那个初中同学了,叫什么来着?”
秦辞手一顿,没接话。
“想起来了,谢知潭,被你们学校封为学神那个,他好像跟小时候一个样,笑眯眯的看着脾气很好..欸,你干嘛去?”
谢知潭脾气好?
秦辞冷笑,因为一张举手之劳的听课证,把他微信拉黑。M..
脾气很大倒是真的。
正想着,他的视线瞥到露台上两道修长的身影。
他脚下慢了一拍,其中一道身影有些熟悉。
绕过一棵树又往前走了两步,果然,花简那张秾丽的侧脸映入眼中。
啧,一个酒保是怎么混进薄家宴会的?
旁边那男的带他进来的?
这时,那个男人忽然抬了下手拂在花简肩上。
唔,搞纯爱呢,秦辞哂笑。
露台上。
“抱歉,烟灰飘在你身上了。”
察觉到花简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薄霖手指微蜷从他肩上收了回来。
花简垂头只看到薄霖的手在他肩上轻轻一碰。
又在他眼前很快消失。
他不合时宜地想到那次在up。
他曾经看到过薄霖用手指碾着一根烟,烟丝散落在薄霖身上时的场景。
念头来的突兀,花简眼皮跳了下。
他很自然地抬起手在掉落烟灰的地方拍了拍。
似乎想将薄霖遗留在他身上的怪异也拍走了。
“没事,多谢。”
操,花简怎么觉得这么别扭?
他用舌抵抵牙根,抬下巴对着大厅说:“你忙完了?”
“嗯,”薄霖语气里带着些许异样,“原来你是谢知微的弟弟。”
只不过花简这会儿也不自在,一点都没发现。
他耸耸肩自嘲道:“以前大家都叫我拖油瓶。”
薄霖漆黑如墨的眼珠盯着他:“所以因为谢知微故意卡着你的零花钱,这才让你这么缺钱?”
花简语塞,“这,这其实有些误会...”
【这事确实很狗血,花简出柜被花夫人断了零花钱。】
【妈的,我一直男说这个,真是上头。】
【算了,我又不喜欢男人,说多了倒显得心虚。】
他的心声听着和那天早上在海平酒店时一样,前后矛盾。
到底是直男,还是已经出柜,在此时薄霖的心里都显得无足轻重。
他轻声说了句:“是误会就好。”
花简是谢知微的情人这件事,是误会就好。
两人的视线对视片刻,忽而同时笑了下。
花简刚才在这个露台上,一闪而过的不爽快,随着夏天的热风飞去好远。
“哟,花简在这儿会情人呢?”
总有人不识趣,露台的推拉门被人猛地拉开。
大厅中的靡靡之音像是浊流,吹散了露台上若有似无的暧昧。
薄霖心中不悦,倏然回头。
秦辞贱贱的笑还未绽开时立刻僵住。
操!跟花简搞纯爱的怎么可能是薄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