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没有做梦,你的樊就在你面前,真的回来了。”抬手将楚沐衻抚触在脸的手紧紧握在手掌,夏侯樊亦是难抑激动,笑着落下泪来。

“樊,我……对不起。”凝望着夏侯樊的泪眼情深,想起那个还未出世就早早夭折的孩子,楚沐衻不禁自责痛苦不已,“对不起,我们的孩子……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都怨我……”

听着,夏侯樊连忙伸出食指摁住楚沐衻的唇,打断了她,“我都知dào

,没有什么好怨的,一切皆是缘分所定,只能叹,我们与他缘分未到,孩子我们可以再有,不是吗?”

“你知dào?”听罢,楚沐衻这才抬眸眨掉了一眼泪水。

“在地宫水牢,你的一切他都会让我知dào

,每次他向我炫耀你们有多么恩爱之时,我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孩子被残害之事,更是我心中之痛!在那时我就发誓,倘若我能活着出地宫水牢,必然手刃仇人,让他血债血偿!”夏侯樊点点头,字字咬牙切齿,眼底根深蒂固的仇恨深入骨髓。

“报仇……”听着夏侯樊的这番言词深恨,楚沐衻不禁垂下眼睑,她本想告sù

他宰相大人的事情,话到嘴边只得咽了下去。

“怎么了?”察觉到楚沐衻的异样,夏侯樊不禁蹙眉问道。

“樊,我们不要报仇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一辈子也不再回来,好么?”夏侯樊眼底的恨意不禁令楚沐衻心生畏惧,她只想要与爱人厮守一起的简单幸福,她不想报仇,真的不想。

“你先看看这篇告示吧。”望着楚沐衻满眼的请求,夏侯樊不禁无奈轻叹,说着自胸前掏出一张缺角的布告递到她手上。

狐疑的接过夏侯樊递上的布告,楚沐衻略微迟疑,这才轻轻展开看来。上面潦草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御前侍卫狄洛,玩忽职守,以下犯上,三日之后午时,悬于城楼之上,万箭穿心处决!末尾,正是轩辕和硕御笔亲批,外加盖上了朱砂国印。

“狄洛乃他身边效忠死士,据我所知,自你进宫开始,狄洛便接任了监视你一切行踪,而今落得如此惨境,想必是与你失踪有关,这人连身边忠臣也迁怒残杀,手段如此惨绝人寰冷酷无情的人,你觉得,他能让我们如愿,远走高飞么?”不是夏侯樊执意要报仇,而是他深知,轩辕和硕绝不会放过他们,“更何况,我爹还在他手上,我别无选择。”

原来他都知dào

……听到这里,楚沐衻不甚感慨,多说已无意,只是,何时才能除去巫山见到云呢?还有狄洛,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怎么办……

“处决狄洛,他并非迁怒,他是想利用他引我现身。”对于轩辕和硕,楚沐衻远比身为他亲表弟的夏侯樊要了解,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凡事都是有目的而为之。

“那你……”

“狄洛要救,但我却不会现身。”知dào

夏侯樊的顾虑,楚沐衻随即摇了摇头道。

“莫非,你已经有主意了?”听她这般镇定说来,夏侯樊不禁疑惑的问道。

“难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挑起唇角,楚沐衻笑得一脸诡异。

听罢,夏侯樊随即了然一笑,亦不再多说什么。

“对了,这里是哪里?”忽然的沉默不禁让气氛平添几分尴尬,楚沐衻不禁转移话题道。

“这里是绝峰谷底,此处四面环山,又山高入云,与世隔绝没人能找到我们。”耸耸肩,夏侯樊笑得神mì

,却答得轻松。

“绝峰谷底?这里是绝峰岭的谷底?!”听罢,楚沐衻不禁再次惊愕的瞪大了眼,很是不可思议,“绝峰岭山那么高,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十岁那年,我好奇追捕一只野山兔,偶然之下发xiàn

了直接进入谷底的必经甬道。”听罢,夏侯樊随即解惑道。

“甬道?”原来这山谷还有甬道可以直接进来?楚沐衻一颗心是更加难抑好奇了,转念却想起狄洛的事情,不禁面色凝重的道,“樊,带我去看看甬道好么?我想一个人去救狄洛,他为我们付出了很多,是我们的恩人,我不能坐视他的安危不管。”

“我和你一起去。”楚沐衻的打算,夏侯樊并不赞同。

“不行,你也知dào

他此番目的,倘若我们一起反而引人注意。”楚沐衻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了他,“你还是先带我去看看甬道吧。”说罢,也不等夏侯樊拒绝,楚沐衻便随即下床,穿上鞋率先开门走了出去,不容他反驳。

望着楚沐衻已然出门的身影,夏侯樊不禁无奈轻叹,只得跟了上去。

甬道就在他们所住茅屋对面,不足百步远,入口被浓密茂盛的藤蔓杂草严实遮挡住,若不是知情人,是绝不会看出端倪的。

带着楚沐衻在入口前两步开外站定,夏侯樊皱了皱眉,这才昂头指了指前方道,“就是这里了。”

扭头微笑着望了眼夏侯樊,楚沐衻并未多言,而是径自朝他所指方向走去。小心翼翼的拨开那些带着尖刺的藤蔓和浓密的杂草,一个椭圆形甬道入口就豁然出现在眼前。

“这甬道的出口是哪里?”望着甬道入口,楚沐衻双目震撼圆瞠着,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惊叹不已。

“这甬道出口直到山峦夹道,夹道窄小,只足容纳下一个人通过,而且,夹道瘴气弥漫,想要出去,必须服下这个。”说着,夏侯樊自腰间摸出一颗褐色药碗递到楚沐衻手中,“这甬道是唯一的必经直道,虽然隐蔽,可却步行艰难,你……”

“放心吧,我一定回回来的。”知dào

夏侯樊所担心的是什么,楚沐衻随即微笑着保证道,“这药一颗可不够,你得再给我一颗。”说着,随即俏皮的向他摊出另一只手。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好笑的摇了摇头,夏侯樊只得再摸出一颗药碗递给她,眼里满是宠溺,“狄洛处决还有两天,我们先回去吧。”

“嗯。”楚沐衻听罢,点了点头,便转身主动挽上了夏侯樊的臂弯。

“你……”她的举动不禁让夏侯樊很是出乎意料,他本是想要搂着她回去的。

“呵呵,走吧亲爱的,我都饿了。”楚沐衻岂会不知dào

他的心思,不禁笑得莞尔,眼中却一抹顽皮掠过。

“呵呵……亲爱的?好好!这词新鲜!”楚沐衻一句亲爱的当即把夏侯樊给逗乐了,直开心的合不拢嘴,“走亲爱的,为夫这就给你做吃的去!”一高兴就得yì

忘形了,这不,成典型的古代家庭煮男了!

“哈哈!老公你真是太可爱了!人家就等你这句话了!”奸计得逞,楚沐衻直笑得咧开了嘴,明明是一句发嗲的撒娇,可到了她嘴里说出来,却全然变了味了,充满了狡黠。

“老公?”楚沐衻的那点花花肠子夏侯樊岂会不懂,不过眼下他却对这老公一词颇感好奇。

“呃……就是夫君的意思,老公叫起来亲热嘛,寓意就是白头相依,一生相伴不弃的意思。”楚沐衻这才意识到人家是古人,根本听不懂这老公何意,连忙解释道,不禁笑得尴尬。

“那……我岂不是应该也叫你,老……婆?”听罢,夏侯樊不禁偏头一番思量,随即煞有介事的道。

呵呵……孺子可教也!楚沐衻不禁对夏侯樊的聪睿惊叹唏嘘不已,“对!呵呵……一点就通,我的老公果然机智过人!”说着,当即啵的在夏侯樊脸上响亮的印上奖励一吻。

不禁一个高兴,夏侯樊当即打横将楚沐衻抱了起来,兴奋的直奔茅屋冲去,俩人脸上幸福甜蜜的笑容,在阳光的氤氲淡染下,是那么的绝美而空灵,就算是那脱俗的仙人若见,也会不禁留下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肺腑感叹。

夏侯樊虽然贵为宰相独子,可这厨艺却不禁令楚沐衻大跌眼镜,菜色固然简单,就两素一汤,还都是纯天然的野菜野蘑菇的,可口感却比宫中山珍海味美味许多。只是眨眼功夫,几个盘子里便被俩人横扫一空。

“想不到,堂堂夏侯公子,厨艺竟是这般精湛,佩服!”摸着吃的圆圆鼓鼓的肚皮,楚沐衻极不优雅的打了个饱嗝,就连嘴角都还残留着一点青绿菜渍。

“山野之味本来就胜家种清新爽口,至于厨艺,也不过是形势使然罢了,若连这些最基本的求生技能也不会,那我还要何以生存呢?”放下手中碗筷,夏侯樊却笑得和煦谦虚,对他而言,这些根本不足一提。

“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一想到夏侯樊这些日子所遭受的迫害变故,楚沐衻就忍不住好生心疼,“对了,你是怎么逃出地宫密室水牢的?”

“是……岳丈大人救我出来的。”说这话时,夏侯樊深情的凝望着楚沐衻,眼中满溢着对纳兰老爷子的无限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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