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如雷,长刀闪烁,三百骑兵在陆瑾的带领下,旗幡飘扬犹如迎风船帆,不消片刻就冲上了山腰,可见一片叛军士卒正当道阻拦,防守于此。
“杀!”陆瑾扬剑一声暴喝,没有半点犹豫已是率先冲入了叛军军阵当中。
马蹄卷起浓浓的尘土,在陆瑾冲入军阵的那一霎那,胯下坐骑结结实实地撞击在了叛军立起的长盾上面,骏马悲嘶间,陆瑾借助前冲之力突然高高跃起,恍若一只黑色大鸟般凌空飞跃数丈,直扑叛军头顶。
叛军将士们眼见此人如此勇猛,居然孤身一人就敢杀入阵中,不禁大是愤怒,纷纷狂喝着竖起手中粗长的矛戈,恍若一片倒立的长刺直向着空中的陆瑾刺去。
见状,陆瑾却是冷冷一笑,乘着下坠之势在半空中飞速一转,手中长剑如同毒蛇吐信般撒下一片光圈,凌厉的剑气森森然游走,陡然笼罩全场,刺来的矛戈通通被强大的力道所荡开,陆瑾自然是毫发无损,安稳地落在了地上。
而乘此机会,陆瑾心内没有半分怜悯,身子微微一蹲,长剑游走而出剑光大展,恍若一个巨大的光球陡然迸射而出,挡在他面前的三个叛军士卒立即胸膛中剑,鲜血飞溅惨叫着跌落在地。
从陆瑾弃马冲入敌阵到他击杀叛军士卒不过短短一瞬,此时新军骑兵这才堪堪冲杀而到,瞧见主将孤身陷于敌阵,陈柏君登时心头大急,狂喝着纵马飞奔,手中握着的长刀已是带着冲锋力道斜劈而下,挡在他前面的那名叛军士卒登时身首分离,激扬而出的鲜血溅得四处都是。
与此同时,新军骑士们也与叛军厮杀在了一起,接阵之处惨叫连连,鲜血四溢,随处可见人仰马翻,断肢残臂抛飞半空,士卒们又吼又叫手中武器挥动不止,场面一片血腥。
身在敌阵的陆瑾虽被叛军包围,然而他依旧是游刃有余行走于中,长剑游走舞动不止,竟没有一人能够靠近他身子,看似危机,实则却安全无比。
宫楼之上,苏令宾已经足足在这里矗立了数个时辰,眼见把守宫墙的羽林卫死伤惨重,愈来愈少,而叛军却攻势凶猛根本没有减弱,不禁心头大急,断然解下肩头系着的斗篷,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已是亲自前去杀敌。
苏令宾武功高强差不了陆瑾多少,曼妙的身姿从宫楼上高高跳起掠下宫墙,如同一只美丽的凤凰陡然降临战场,长剑舞动犹如雷霆收却震怒,石榴裙裙摆随着莲步腾挪飘飞不止,挡在她前面的叛军士卒纷纷中剑倒地,没有一回合之将。
见到女皇上阵亲自杀敌,羽林卫们不禁士气大振,一时之间气势如虹,攻势如雷,竟暂时的将攀上城头的叛军军卒斩杀殆尽。
正在山下指挥的君四海见状,牙齿狠狠地咬住干裂的嘴唇,几乎快要滴出血来,他心知在已方如雷似火的攻势下,宫墙要不了多久就能被攻下,当此之时,也只能卯足力气继续进攻,于是乎抽出长刀暴喝道:“将士们听令,随本将一并杀敌。”言罢,已是不顾流矢,亲自攀墙冲锋。
负责指挥战事的羽林军校尉浑身带血,气喘吁吁不止,他见到苏令宾亲来,急忙上前亢声劝阻道:“圣人,此乃危险之地,如何能够亲来?还望圣人以凤体为重,这里交给我们便可。”
苏令宾挥剑逼退了一个正在攀墙的叛军士卒,冷冷言道:“将军放心,朕可不是嬴弱不堪的娇弱女子,也誓不做亡国之君,即便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闻言,羽林军校尉心头大震,望着犹如蝼蚁般攀墙不止的叛军士卒,黯然言道:“倘若援军再不赶到,只怕大事休矣!”
苏令宾知道校尉说的是实话,她清楚君四海所领之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虞国主力,救援之军并没有多少兵力可以调动,现在过了这么久也不见援军到来,只怕真的是毫无希望了。
想及虞国江山即将断送在自己手中,饶是苏令宾的镇定,此刻也忍不住悲从中来,心头难受不已。
便在沮丧渐渐弥漫在她心头的时候,一声响彻行云的号角突然掠过战场,惊得苏令宾娇躯止不住为之一振,她知道那是大队骑兵冲锋而战的号角,抬目望去,立即看见山道尽头尘土飞扬,一队骑兵正朝着皇宫方向飞速赶来。
陡然之间,苏令宾心弦狂震,芳心也如同战阵的鼓声一般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那究竟是何处的骑兵?叛军还是援军?
此等念头在苏令宾脑海中盘旋不止,她的心内又是紧张又是企盼,手儿几乎快要冒出汗来。
然而很快,那队冲锋而来的骑兵就告诉了她答案,高坐在马背上的骑士们挥舞着手中兵刃,呐喊着恍若一支凌厉的长箭,已是朝着叛军军阵杀了过去。
“援军!是援军!”
见状,正站在苏令宾身旁的羽林军校尉顿时忍不住惊喜大叫了起来,而宫墙的羽林卫们也止不住一阵兴高采烈的呐喊,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端的是让人振奋无比。
正在攀爬宫墙的君四海自然也看到了突如其来的骑兵队伍,这次反叛他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军力,断然不会再有效忠于他的军队赶来,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到来的骑兵是敌非友!
霎那间,君四海心头一凉,整个身子恍若被浸泡在了冰河当中。
今夜为了攻打皇宫,他所领之军全为步卒,毫无骑兵,而在平地上进行拼杀,骑兵对战步卒无异于占据着巨大的优势,这支骑兵突然而来且直攻他的后背,实乃凌厉的杀招,一个不好,说不定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心念及此,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嘶声下令道:“快快,暂缓攻打皇宫,速速接阵对抗骑兵。”
军令一下,叛军顿时一阵忙乱,纷纷从云梯上爬下,乱哄哄的开始接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