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所有人觉得胜负已定的时候,异变陡然发生,一个人影风驰电骋般沿着边线斜插而下,刚好出现在了齐云社的球门前,身体纤弱模样俊俏,正是太平公主。
面对飞速而至的皮球,太平公主银牙猛然一咬,整个身子从草地上发力弹起,犹如一只白鹭般飞到半空中。
然而可惜的是,飞速而过的皮球堪堪从她身边掠过,终归是慢上了些许。
太平公主芳心一乱,来不及多想就这么扬起纤足勾起脚尖,以一个倒挂金钩的匪夷之姿,惊险之际的截住了皮球,向着反方向用力一踢,皮球高高飞起,抛向了半空中。
这一切皆是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在围观者看来,呼吸也只不过短短一息,冠正社的社员们更是深深体会到了从天堂陡然变为地狱的感觉,全都惊讶非常地瞪大了双目,目光满是错愕不甘之色。
太平公主临空截球,身子自然失去了平衡,好在她也算临危不乱,在身子下落快要摔倒在地的时候,纤手一撑地面顺势一滚,卸去了下坠力道,长吁一口气站了起来,竟是毫发无损。
这时,围观的人们才从无比震惊中回过神来,陡然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显然对太平公主无双球技大为敬佩。
的确,临空倒挂金钩可不是任何蹴鞠手都能轻易使出的招式,不仅需要极强的判断力和敏锐力,更需要不怕受伤的勇敢之心,时才陆瑾正是靠着一记倒挂金钩攻破了冠正社的球门,得到极其宝贵的一分,如今太平公主故技重施,也是用这精彩绝伦的倒挂金钩截住了冠正社必进的皮球,如何不令在场人们欢呼雀跃不止。
刘昂气急败坏地高声咒骂了一句,正要去追逐抛向长空快要落下来的皮球,然而没想到有人却比他更快,已经抢在他之前拿到了皮球。
那人身高六尺,剑眉星目,即便是在充满了激烈对抗的蹴鞠场上,也依旧是一副翩翩儒雅之风,正是临时担任齐云社球头的陆瑾。
只见陆瑾用脚尖将皮球稳稳地停在了草地上,目光四顾高喝一声:“随我冲。”已是一马当先地朝着冠正社的球门飞快奔去。
见状,齐云社的四名社员以及太平公主立即欢声雷动,依言跟着陆瑾冲锋而去。
薛楚玉一个人在场边看的也是热血沸腾,高声提醒道:“陆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努力啊!争取进得一球。”
乘着奔跑的空隙,陆瑾飞速一扫比分牌下的香炉,果见代表时间的那株黄香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不容多想,立即咬紧牙关朝着球门飞速冲刺。
时才冠正社进攻猛烈,战线拉得太长,以至于半场内就只剩下了左杆网和右杆网两人,如今陆瑾加速飞奔,已将许多人抛在了脑后,眼前唯有防守球门的左右杆网两人而已。
陆瑾与他们也算是老对手了,毕竟每次进球都免不得与这两人交锋过手,当下根本就是不慌不忙,因为陆瑾相信凭借他的球技,晃过两人应该不会是多大的难事。
冠正社左杆网、右杆网如临大敌,相互对视了一眼,使了一个阴冷的眼神,双人合力一铲一抢,竟是将陆瑾突破方向锁得死死的。
陆瑾心思敏锐,立即发现那倒地铲球的左杆网目标并非是皮球,而是径直朝着他的脚踝而来,若是普通人被这样凌厉的力道铲中,绝对会立即倒地不起。
时才此人暗算李令跃,更用无耻之法抢夺皮球,饶是陆瑾的好脾气,也早就憋上了一肚子的怒火,见他依旧这般暗算偷袭,陆瑾再也忍不住了,心头一动整个身子带球一跃,堪堪躲过了冠正社左杆网袭来之脚。
然而此刻,他并没有选择飞速突破,而是乘着身子下落的那一霎那,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踩在了那人脚踝之上。
只闻一声骨头脆响,冠正社左杆网双目圆瞪,口中发出了一声痛呼,已是抱着脚踝原地打滚痛呼不止。
唐时的蹴鞠比赛尚没有犯规一说,只是规定双方社员间不能相互动手暗算,陆瑾选择的机会非常的巧妙,因为是冠正社左杆网先倒地铲球,陆瑾才无可奈何地跳起躲避,踩到他的脚踝自然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暗中教训了那人一顿,陆瑾心头暗自好笑,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了蹴鞠比赛当中,目前时间已经不多了,倘若再不能攻破冠正社的球门,那双方球社只能握手言和,这是想战胜刘昂的陆瑾不愿意看到的。
“陆兄,传球。”
正在此时,一人从不远处飞速插上,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头长发随风飘散,正是太平公主。
瞧见这李令跃容貌清秀绝色如同女子,霎那间,陆瑾竟有一种失神的感觉,也没多加考虑,就这样将球传给了她。
“传得好。”太平公主登时欢呼雀跃,接住皮球带球飞奔,犹如一阵飓风刮过场地,直接向着对方球门而去。
冠正社右杆网没料到陆瑾会选择传球,一时之间大感意料之外,急忙撇下陆瑾朝着太平公主追了过去。
然而,太平公主速度实在太快了,加之这一球她志在必得,奔跑起来自然更是尽心尽力,转眼之间就奔到了离冠正社球门三丈开外之地。
她也没有选择再跑近一点增加准头,就这么扬起秀腿狠狠一脚踢在了皮球上,皮球带着一丝草屑临空飞去,犹如长虹贯日般冲入了正中的风流眼内,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也是在这一刻,站在场外的仲裁敲响了比赛结束的铜锣,翻动木牌,比分停留在了五比四的位置上,齐云社以一分的微弱优势,反败为胜战胜了强大的冠正社。
待到进球的那一霎那,留在场边的薛楚玉惊喜至极地怪叫了一声,也不顾身上的伤势,发疯般冲入场内抱住陆瑾又叫又笑,神色大是欣喜兴奋。
项志等其他社员也是通通地围了上来,抱在一起兴奋庆祝。
唯有太平公主站在不远处嘴角含笑地望着这一切,抬起纤手一拭额头香汗,如释重负地轻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