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将皮球顶给项志后,在落地的那一霎那急速向着对方球门飞奔,而项志似乎也是心有灵犀,皮球在他脚下并没有久作停留,重重一踢直追陆瑾而去。
见状,刘昂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句,急忙拔腿紧追,但他如何能够追赶上陆瑾的速度,立即就被甩出了三丈开外。
陆瑾健步如飞,整个人如同一道闪电掠过草地,快得让旁观者几乎只看见一道模糊的残影。
冠正社球门前还守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社员,望着飞奔而至的陆瑾,他嘶哑大喝道:“来吧,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陆瑾双目微微一眯,霍然止住脚步准确停下了追来的皮球,防守之人也不上前抢夺,只是满脸怒容地望着陆瑾,显然正在等待队友一并前来防守。
陆瑾自信笑了笑,也不传球,脚尖一触皮球表面,显然是选择进行正面突破。
防守之人对陆瑾高超的球技心有忌惮,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他每一个举动,想判断出他究竟选择何等方法突破。
陆瑾动了,整个身子瞬间爆发冲刺,快如迅雷疾如闪电,好似滚滚大河劈来崇山峻岭奔涌而至,气势锐不可当。
在两人身影交错的一瞬间,原本在陆瑾脚下的皮球陡然飞起,以一个巧妙的角度飞过了防守者的头顶,与此同时,陆瑾也是一个贴身滑步,堪堪绕了过去。
不过防守之人却是有所防备,在球飞头顶之际,猛然转身挡在了陆瑾身前,想凭借壮实的身子将陆瑾阻挡在外。
在旁观者眼中,防守之人的守卫动作可谓非常正确老练,并没有选择与陆瑾硬碰硬,而是用身子进行阻拦,眼见陆瑾并没有突破成功,不少围观的人都忍不住一声颇觉可惜的喟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陆瑾并没有丝毫的灰心丧气,整个人竟是突然拔地而起,在半空中掉转身子头下脚上,紧紧地盯住正在往下掉落的皮球,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瞬间,右脚重重地踢在了皮球上。
皮球应声而动,改变方向朝着球门快速飞去,准确穿过了中央的那道风流艳,飘然落在了不远处。
“噢呀,倒挂金钩,彩!”
场外围观人们如梦方醒,顿时爆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喝彩声,对于陆瑾精湛的球技佩服得五体投地。
人群中,太平公主终于回过神来,她望着正在向队友比划着胜利手势的陆瑾,嘴角溢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美目中的异彩更是浓烈了。
再进一球,比分变作四比三,场内形势立即为之逆转,齐云社社员们士气高昂欢呼不止,冠正社社员们却是个个垂头丧气,模样好不沮丧。
望着陆瑾带着一脸轻松微笑接受队友们的庆贺,刘昂心头怒火中烧,双目似乎快要喷出火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个外表看似文弱的棋博士,竟不可思议地为齐云社连续扳回两分,将比分差距越拉越小,倘若再被他进得一球,岂不是两队将成为平手?这一切是刘昂不愿意见到的。
他心知眼下不是负气争斗之时,若自己这个球头不能带动士气遏止住陆瑾惊人的攻势,那冠正社将极难继续保持优势,说不定比分还会被齐云社反超。
心念及此,刘昂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整个人也从对陆瑾的敌视和仇恨中渐渐冷静了下来,静静思索应对之策。
薛楚玉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对着陆瑾笑言道:“陆兄,只要我们再能进得一球,就能和他们打成平手了,时才让你前来蹴鞠,真是无比正确啊。”
旁边的项志兴奋补充道:“社长说得不错,光凭陆兄带球过人的手段,我等便已是钦佩之极,而且所进之球皆是一次射入风流眼内,我还从未见过谁人能够有这般准头,这两球我们几乎都没有使上力气,完全是你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啊!”
陆瑾笑着摇手道:“好了,大家就不要光顾着夸奖我,其实就如同刚才你们所说,这筑球最主要是讲究协作配合,比如刚才进的那一球,若没有薛兄沿着边线飞速狂奔,并及时传球给我,我岂能抢到皮球?若是没有项兄闻弦歌而知雅意,将皮球及时回传,我又岂能顺利晃过拦阻之人,并射入风流眼内?”
说到这里,陆瑾望着那五张汗津津的年轻面庞,收敛笑容正色道:“因此,筑球靠的是场内所有社员齐心协力,并非一个人单打独斗决定胜负成败,在下即便再是厉害,也不可能凭借一人之力对抗对方六人,刚才所进之球,皆有大家的功劳。”
一番话听得齐云社几人全都心生感动,薛楚玉出生将门,性格豪爽直率,此刻听到陆瑾之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不居功不自傲,陆兄当真人品贵重,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陆瑾来到长安城已快两月,整日忙着调查阿爷下落,教授棋艺课程,几乎都没什么空闲时间,也鲜少在外接触认识新的朋友,听到薛楚玉此话,顿觉甚合心意,笑言点头道:“好,薛兄此言甚合我意,待到比赛结束,你我再一醉方休。”
薛楚玉含笑点头,招呼社员们继续进行比赛。
连续丢掉两球后,冠正社显然慎重沉稳了许多,刘昂更是派出两个颇能防守的社员专门跟着陆瑾,务必减少他得到球的机会。
齐云社社员的整体球技本就弱于冠正社,如今陆瑾又被对方两人防守甚严,形势立即变得急转而下,场上顿时出现了白热化的态势。
太平公主本是蹴鞠好手,又担任宫中蹴鞠队的球头,自然将场上的形势奥妙一览无遗看得明白。
她心知那位技术高超的社员乃是齐云社的尖刀,他的发挥对齐云社来讲十分重要,如今被对方牢牢围住,他根本展不开拳脚拿球得分,因此而已,整个球队也失去了主攻力量而陷入窘境,倘若不能扭转这样的困局,必定陷入失败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