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憩!”辽阔的草原上,连续响起数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迎着日渐寒冷的北风,李怀唐揉揉鼻子,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这么多小娘在想我?”
“哈哈,上将军,说不定是碎叶镇里的突厥小娘知dào
将军来了,都在翘首以待呢,只是不知,今晚,她们中的哪位有幸承shòu将军雨露。”
“哈哈!”
笑声肆无忌惮,迅速感染了在草原上纵驰的将士。
“漂亮的,归我,难看的,统统赏给你,百骑参军将。”顺利攻占托鲁关口,让李怀唐大喜过望。此役,吕尚卿功不可没,是他建议驱赶数千的俘虏冲关的,结果,准bèi
不足的守军分方寸大乱,冲关的妇孺老幼都是他们的亲人。将领们没料到,威迫士兵们痛下毒手,却闹成了兵变,看着亲人们在己方的刀弓下流淌鲜血,愤nù
的士兵们反击一戈。就这样,托鲁关轻易地落入了李怀唐的手里。
突骑施人的地盘一半是山,一半是平原。山地主要分布在楚河以南,热海正处于四面环山的盘地中,名副其实的高原平湖,向西,隔着托鲁关与碎叶镇遥望,只要过了托鲁关,便一马平川,天高任鸟飞。
此时,在碎叶镇里,苏禄汗暴跳如雷,他的士兵还没集合完毕。游牧民族军队的特点是上马为兵,下马为牧民,战时集中,闲时分散放牧。由于前数年的劫掠成果很丰盛,再加上,突骑施人认为,他们的领地四周都没什么强敌,同时,今年又是苏禄汗迎娶吐蕃公主的好年份,所以,苏禄汗有令,今年过年不抢劫,今年过年还集中,不过,都允许延迟。
虽然眼下是各个部落汇集向碎叶镇的时刻,可要催他们三两天内到达,恐怕强人所难。
“我不管,明天,最迟明天,如果还有部落没有到达碎叶,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我。”暴怒的苏禄汗恶狠狠地给他的斥候队下死命令。托鲁关距离碎叶镇太近了,袭击者的兵力是个未知数,实力深不可测,他们有实力攻克托鲁关,也说明他们有实力占领碎叶镇。当听到托鲁关失守的噩耗,苏禄汗惊出一身冷汗,碎叶镇的空虚第一次让他觉得是如此的可怕。
古人很聪明,很诚实,说得都是哲理: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大汗,不好了。”传令兵气喘吁吁地闯进苏禄汗的金色大帐,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名满身血迹的牧民战士。
苏禄汗满脸黑线,等候着让他沉沦的坏消息。
“贺古部在迁徙路上遭遇敌袭,死伤大半,特遣人来求援。”
“什么?”
苏禄汗焦头烂额,贺古部五千人,距离碎叶最近,他们遭受袭击了,也就说明敌人随时都可以兵临城下。
“大汗啊,敌人漫山遍野,多不胜数,光听马蹄踏地的动静,可以判断出他们的人数不少于万骑,凶悍得很,逢人就杀,……”牧民战士心有余悸,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实jì
上是给苏禄汗受伤的心灵再添一道伤口。
“万骑!”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万骑足以踏平现在的碎叶镇!
苏禄汗焦头烂额,谁能想到竟然会有一群疯子闯进强dà
的突骑施人领地。到处烧杀掳掠,向来都是突骑施人的专利。在这种骄横培养出的惯性思维下,突骑施人在领地内几乎都不设防。一时之间,也无法将警报gào
知所有正在汇集过来的部落:草原上,有恶狼在横行。
整个部落迁徙途中无疑是最虚弱的时候,警惕心也因为身处理所当然的安全地域而降到最低。大大小小从四面八方涌向碎叶镇的部落错愕地发xiàn
,他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险,一支强dà
来去如风的轻骑,在碎叶镇附近如同强劲的秋风般,横扫各个掉以轻心的部族,无论大小,他们都不介yì
,一触即走,杀伤无数。
苏禄汗的金色大帐第一次如此繁忙,斥候频繁进出,将噩耗一一传递回来,让苏禄汗继xù
保持麻木的心情。
“大汗,不能这样继xù
下去,已经有五个部落遭殃了。请给我三千骑兵,我去将敌人的脑袋提回来。”帐下第一战将索自告奋勇。
报仇,苏禄汗何尝不想,可如今兵力捉衿见肘,整个碎叶镇就五千骑兵,对方是万骑,一个不小心他的老巢就会被掀覆。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斥候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帐,顾不得苏禄汗的叱责,斥候继xù
将恐慌传播:“他们杀到城下了!”
“霍!”针刺屁股一般,苏禄汗几乎是跳起来,离开尊贵的座位,没有了从容,没有了镇定。
“关闭所有城门,全民上城严防!”刚刚索的自动请缨被他直接无视,敌强我弱,形势未明,岂能本末倒置?守住老巢才是最重yào
的事情。
李怀唐不知dào
,他的乱窜给苏禄汗带去了那么大的恐惧,在一眼无边的草原上痛快冲杀的光明部骑兵兀然瞥见,传说的碎叶镇就在眼前。
“上将军,是碎叶镇!”六猴子无比的激动,生于斯,长于斯,故乡的情怀瞬间从他的内心火爆抒发。
终于回来了,故乡;终于回来了,亲人。
不止是六猴子,许多来自于碎叶镇的将士都是如此的感情,激动的泪水从他们的眼里不自觉地淌出……
“走,去吼吼,告sù
故乡,我们回来了!”马槊指天,凌云壮志。
苏禄汗急匆匆地赶上城头,城下,黑压压一片的骑兵让他大吃一惊。万骑!果然是万骑!
“他们疯了么?想骑兵冲城?”震惊还没消失,敌骑疯狂的举动继xù
震撼城头上的突骑施人。
“绕城骑射,大汗小心!”亲兵们涌向苏禄汗,将他团团包围保护。
“混蛋,混蛋!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下了城的苏禄汗暴怒,他看清了,所有人都看清了,敌骑不过三千,上万的效果不过是一人四五骑的误会,其中,还混杂着大量的骆驼和壮牛。敌骑没有骑射,而是示威地冲着城头叫嚣:我们回来了!
唐言,马槊,回来。确凿无疑是唐军。
碎叶镇,曾经是大唐的领地,安西四镇之一,回来?那不是唐军还能是谁?领头将领的马槊,清晰无误的唐言,都证实了这一点。什么吐蕃马披风,什么大食马弯刀,都掩盖不了实质。
愤nù
激起了苏禄汗的斗志,他无视劝阻亲率四千骑,尾追声势浩大的“唐军”而去,他发誓,一定要砍下三千颗脑袋,送到大唐的境内垒成京观,震慑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