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闷声回应,十余人穿着劲装皂衣的的捕快挎着腰刀,在钟家的院落里横冲直撞,短短时间内竟然从主屋到杂物间,乃至茅房和牛棚猪圈都逛了个遍!

“给我细细的搜!”为首的那个捕头脸色凝重,挎着腰刀来到院落正中那边:“…好浓郁的妖气!”眯眼看着地上在烈日下暴晒着的黑色液体,脸色稍有异动:“被童子尿浇过,还被极为精纯的阳刚内力轰击过,那头妖怪看来就是这样死的么?!”

“大人这里发现情况!”还没等他细查,在院落边角的房屋隔间的门前,穿着劲装的捕快就已经抽出腰刀,满脸戒备的将那里团团围拢起来,态度极为严肃。

这捕头闻言:“什么情况?!”立刻冷着脸提着腰刀大步走过去。

但到门前。

他的脸色愈发铁青起来:“…真是胆大妄为!”

入眼看去,房间里只有桌椅板凳和墙角放着的张半新的梳妆台:“这妖怪竟然敢撑着画皮假做人形?”那梳妆台旁的椅子上,挂着的白皙人皮,无比清晰醒目!

无怪旁边的这些捕快们面色凝重,抽出腰刀来似是临阵而战的模样!

他们可并非寻常的捕快!

不过就在嘈杂声中,听闻消息的靠山村耆老和里长,以及钟家的老二钟谦靬和老三钟谦鞱都凑过来,作为当事人和本地的管事,给到来的县城捕快们询问详情。

带路的老大钟谦鞍和两个女婿同样手里提着棍棒,作为防身的工具,又是走远路的拐杖,跟在捕快后面详细描述着昨晚的情况——包括那位汲水县城的彭家娘舅,如何来的,如何说的,如何带着那个女人过来的,还有自家孩子的满月酒和仙人师傅。

反正是知道的,能看到的,听到的都给县衙里的这些捕快说的清楚,生怕有什么漏下的地方,仔细回想的时候还着重描述,为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别有什么差错。

难听点说就是他们钟家闹了妖怪,得亏福大命大,否则哪里还能和现在这般?

早就让妖怪摘了脑袋去吃了!

祠堂里,还跪在蒲团上的钟彭氏走出门来:“可是汲水县城来的差爷?”

老大钟谦鞍连忙出来:“的确是从汲水县城请来办案的差爷!”说着他来到当娘的钟彭氏的旁边搀扶,语气有点焦急:“您怎么还留在家里,没去外面避避啊?”

跟过来的老二和老三脸色尴尬:“咱娘这不惦记着咱爹的牌位么?”

只是前方。

那身形魁梧的捕头却冷哼着回到院落:“你们倒是有福分!”看着孙老汉削砖刻字的地方,沉声开口:“竟然有江湖游侠过来路见不平,让你们能活着报官!”

这话顿时让院落里的钟家人,以及院门外的邻里街坊们都暗自咂舌:“真有妖怪啊?”他们都在外面议论纷纷:“还好钟家福缘深厚,还有仙人庇护,就算来了妖怪都能化险为夷!”其他人更是焦虑的窃窃私语:“那咱们遇到妖怪,可怎么办啊?”

都是小老百姓,谁家能确保自己不会遇到妖怪鬼魅之类的——虽说这还是头次真遇到妖怪,但以往的闲言碎语和饭后茶言的时候,关于这类的奇闻异事听得也不少!

如果真和钟家这般遇到妖精鬼怪,到时候他们还能怎么办?

焦虑声中。

那率先进来的捕头沉声哼道:“乡下小民胡言乱语,哪里来的妖怪?!”

腰刀拔出半截,在阳光下闪烁着让人心寒的森然凉意:“就是天圣教的余孽过来想谋财害命!”他那带着横肉的脸上环视院门外:“别在这掰扯,都给我散去散去!”

村里的耆老连忙安慰众人,听从差爷的话在钟家门前散去:“都回家了回家了!”同时事先接到消息的里长同样吆喝:“就是天圣教,那些反贼的余孽,知道钟家有钱,想趁着满月酒过来谋财的,谁想到被路过的江湖游侠知晓,三两剑就给杀了!”

虽然这样说着,外面的乡民们还是被捕快驱赶般的离开此地,临走前那耆老和里长都被随行的文书模样的捕快冷着脸叮嘱几句,便唯唯诺诺的连忙作揖各自离开。

到了现在这会,就算村里的耆老和里长,又能说的了什么话?

只有家里祠堂。

钟诚看着面前的场景似是明白了什么:“官方介入开始控制舆论和维稳?”

仔细想来,仙侠侧世界里的官方朝廷,怎么着都能知道些许眉目:“但寻常百姓没有知道太多细节,足以知道这些消息是被封锁的。”国家毕竟还是要以稳定为主!

何况老百姓还要担负起缴纳税负和充作劳役的社会责任,高端的消息绝对不能散播出去——人人都想追求修仙,无心读书或种田还算小事,引起动乱和恐慌,导致各种恶劣情况频发产生连锁反应,到那时候的局面,才是真正的崩坏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正当钟诚看着那些捕快深思,院落里却又有了新的动静:“来人去收拾干净!”那个魁梧的捕头挥手,示意身边的捕快去处理院落中央那滩漆黑发愁的烂泥,当然也包括屋里的那张人皮。

然后他这个捕头则看向了钟诚在的祠堂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大钟谦鞍回答:“我家祠堂!”

在旁边搀扶着钟彭氏,示意两个弟弟将娘送出院落:“你们出去避避,我来接待差爷!”等出了门才对着捕头作揖,小心的问道:“差爷,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这魁梧的捕头挎着腰刀,看着祠堂眉头紧皱:“不妥倒是没有…”又扭头看着旁边面容憨厚,说话办事都挺实诚的钟家老大,问道:“你家这祠堂里…供奉的可有什么人?”这是他的问题,同样是来到钟家以后,缭绕在心头的某种极为特殊的感觉!

老大钟谦鞍微愣,连忙达道:“供奉的正是家父!”说着脸上更带了几分疑惑:“差爷…莫非这祠堂有什么不妥?”咽了口唾沫:“之前还是存粮食的地方来着…”

捕头有些烦躁的皱眉摆手道:“怎么光这不妥那不妥的?”

语气微顿。

他看着钟家祠堂沉声解释道:“现在你家没啥事了,这两天多注意通风就行!”

但心里,却想到了以前在青州府城受职时,在城隍庙里感知到的些许气息:“这小小的钟家怎么可能…”心思微动,这捕头问道:“之前你说,有青霭观的道人?”

老大钟谦鞍点头:“没错没错!正是青霭观的道人!”说着他还指了指老三家的砖瓦房道:“那女道长还收了我家三弟的孩子当徒弟,昨个满月酒还亲自来吃的流水席,但没多待,聊了两句就走了,还说六年以后再过来亲自带我那侄子去山上修真呢!”

这话顿时让捕头挑眉:“修真?”他咀嚼着这个字眼,心里若有所思:“莫非是青霭观隐派的道长?”作为从青州府那边调过来的捕头,他知道的当然不少!

对此老大钟谦鞍思索着点点头:“似乎说过…是什么青霭观隐派之类的?”

捕头顿语:“果然!”

再说话时语气平缓了不少:“不知道钟家这位小哥,我能进祠堂看看么?”

但不等老大钟谦鞍回答,这捕头就向前推门进去,同时解释道:“有些事亲自排查过以后,对家里也是个交代,免得还有隐患留下不是?”不过等他进入祠堂,看着那还插着长香的香炉及桌上的牌位,心中更是肯定下来:“这牌位竟然沟通了地府阴司,怕还真是那位青霭观的真人,对这家爱屋及乌,亲自施展法力留下的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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