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承载的就是青霭观的未来,素罗小道姑心里欢喜极了。
爱屋及乌。
因此对钟家还多看了两眼:“…老居士,这里是一百两银子。”
素罗在袖里掏出五枚小巧的银元宝,凹处打着青州府通造的样式:“就当钟信之这孩子的满月酒贺礼吧!”大殷朝廷赏赐的银钱,她可想不到怎么来花。
如果不是先前心血来潮,她还会在青霭观的隐派门内悟道潜修。
哪里可能来这俗世行走?
随着那五枚小巧可爱的银元宝亮出来,屋内顿时出现了吸气声。
钟彭氏作为官宦家庭出身,虽说心里微颤,但还是能把持得住:“像什么话?”她沉稳的接过银元宝,很是诚心的温声说道:“多谢素罗道长给孩子的贺礼了!”
旁边的妯娌姑嫂们勉强笑笑,就是眼珠子有点发红。
一百两。
在十两银子能买两头健壮耕牛的社会阶段,价值什么水平?
换算过来,等于在现代社会,孩子的满月酒来了个超级土豪,随手的贺礼就是一百万大洋——虽说最后孩子的亲爹绝对会有点疑神疑鬼,但架不住钱多不是?
现在的钟家,全部的积蓄和产业算进来,或许都没有五百两银子!
这些妯娌姑嫂们能不眼红?
只是还好,知道现在是孩子的满月酒,面前的道姑又是有本事的人。
都轻轻笑着,尽管心肝都在发着颤,不过整体来说还能维持基本的体面——反正最后这银子都是管家的婆婆拿着,但最后怎么着也能分给她们些许银两对吧?
素罗道长的贺礼却并未结束:“…这是我专门给孩子留的玉佩。”
钟彭氏接过:“多谢道长。”
但素罗还是正色的提醒道:“玉佩千万要给孩子随身携带才行。”
语气微顿,看着面前的钟家女眷们疑惑的模样,她只是简单解释道:“此乃我青霭观的传承之玉佩,能安神静气和驱邪避灾,孩子便能无病无灾的健康成长。”
当然这玉佩的事实功效并非如此,但钱锦动人心,何况神妙的法宝?
素罗可盼望着自家的这位徒儿能健康成长呢!
又谈了数句。
素罗就把孩子递还给了老三媳妇:“如此贫道就回去了。”
钟家女眷们连忙挽留,毕竟在旁边的正堂里,都已经留好了雅座:“道长不如吃些薄酒,稍稍歇息以后再回去?”贵客哪里能不吃饭就走,这倒显得她们没礼数!
只是小道姑笑着摇摇头:“六年后的今天,我等再来相见吧!”
轻轻迈步出了房门。
等钟家的女眷们出去想要继续挽留,却彻底没了踪影。
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有些面面相觑:“道长这就没了?”最后又去院门前询问,只有愈发惊愕的众人,以及后续的流传出去的更为详细和广泛的仙人传说。
不过在祠堂窗前凑热闹的钟诚,对这小道姑可看的清清楚楚。
咽了口吐沫。
钟诚是相当的感慨:“看看人家仙侠侧的高人,那是真的高!”
抬头仰望着天上离开的那点黑影,又扭头看着自家还在找人的闺女儿媳们:“或许以后能开个往仙侠侧的修真家族支线?”摸摸下巴:“或许有门!”
青霭观隐派的本事如何他不知道,但能修真又能差得了哪里去?
这可是高端水准!
只是,钟诚默默的擦了把嘴角的口水:“还是先稳固住小地主的位置吧!”
就现在的钟家,以他五十六年的积累,才刚刚攀上地主的位置,若是好高骛远把资源投向虚无缥缈的修真家族上,那岂不是水中月镜中花,迟早药丸的节奏?
还是让自家乖孙借鸡生蛋,先从那青霭观隐派里好好发展再说来得好!
等修为高深了。
在青霭观隐派里的地位足够了,那收个家族弟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随便倾斜点资源啥的,或是手缝里漏下点世俗用的银钱,对钟家来说都是天大的机遇,大块的肥肉能吃到撑,进而发展家族,诞生和培养出更多的天才成员出来!
钟诚嘴角微翘:“到时候狸猫换太子,这青霭观姓什么还真是不好说!”
这空手套白狼可是凭本事来了的!
况且。
唯一的缺点,就是成效太慢,需要的时间太长,还不稳定。
可在钟诚这位牌位上的老祖宗的庇佑下,道具什么的成股的堆上去,就算没有能如现在这个乖孙般的天才,但硬生生的创造个勤奋型的天资少年,难道还不成?
所以说,钟诚满脸认真:“现在应该老老实实的种田打个好基础!”
看着院落里贺喜的亲戚越来越多。
他捂脸:“好高骛远的事咱就先不想了好吧?”
整个满月酒的流水席,持续到傍晚那会才逐渐撤去,钟家众人忙活着收拾着,留下两三桌还要宴请帮忙的管事和伙计,以及本家长工他们,单独小酌上几杯。
从县城买来的老酒虽说算不得太好,但起码有个酒劲和滋味。
众人仍是其乐融融。
“汪汪汪!”
只是这时候,穿梭在桌底的两条土狗犬吠起来。
对着的方向是村口那边。
两辆马车咕噜噜的过来,打头的是六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以及下车后快步过来陪着不是的富态老爷:“哎呀!我这个当舅爷爷的来晚了!来晚了!真是对不住!”
正是汲水县城里的彭松阳,钟彭氏昨个晚上过来了趟的亲弟弟。
这时候他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
对着过来迎接的老大钟谦鞍解释道:“我这个当舅舅的真遇到了点事情,本来打算正午那会带着内人过来,刚好沾染沾染仙气来着,谁想到能遇到了点情况?”
钟家人都算实诚人,哪里能多说什么:“舅舅来了就是挂念着俺们呢!”
老二钟谦靬和老三钟谦鞱也过来迎接。
听到这话,彭松阳脸上更是有点羞愧:“我这当舅舅的还是孩子的舅爷爷呢!”说着连忙掏出两个细细切了的银裸子:“这是五两银子,给孩子打个长命锁!”
五两银子可不算小数目,这哥仨连忙推辞:“舅舅这礼太重了!”
再亲也没个这送法!
这趟满月酒,乡党亲朋随的礼金,不过数文铜钱罢了。
能有十个铜板摆上来,就算顶好的关系——大殷朝廷虽说立国约有四十余年,但这铸钱的质量却从未下降过,乡下又不比县城,这钱的价值哪里被稀释过?
反正对这位刚认亲的舅舅,钟家哥仨还是没有收太多礼钱的胆子。
推辞了片刻。
较为机灵的老三钟谦鞱说道:“要不舅舅先去里面坐?”
同时看向后面跟过来的两辆马车和那六个锻打模样的年轻随从:“听舅舅说,舅母有了身孕,舟车劳顿的,不如先去家里收拾出来的单间休息休息,您看如何?”
这体贴的安排顿时让这富态的彭松阳点头:“就按外甥的安排办好了!”
“汪汪汪!”
“汪汪汪!”
只是不远处,那两条土狗还在激烈的冲着马车吠叫着。
模样还似是紧张。
有眼力劲的长工连忙过去驱赶:“去去去!”这狗叫能不扫兴?
但等那两辆马车过来靠近了,两条土狗却呜咽着夹着尾巴就溜进院落里,似是怕极了般落荒而逃,让周围那些长工和帮闲的街坊邻居哈哈大笑,引以为乐。
只有墙角的孙老汉扫过第二辆马车,五十年的童子功让他微微皱眉。
“这…有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