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淼,这到底怎么回事?”元鸿握拳不轻不重地往桌案上捶了一下,神色很是不满,“元滇怎么会……”
“殿下,你先冷静,我知道你心忧三皇子,但是现在你真的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定会被人借题发挥的!”穆新淼恭敬地向元鸿一礼,竭力安抚着元鸿的情绪。
“你让我怎么冷静!”元鸿提声喝道,“元滇这明显是被人陷害的!”
“你我当然相信三皇子是冤枉的,但皇上信吗?”元鸿因为元滇情绪有些失控,但穆新淼还是冷静地向元鸿点出事情真正的结点。这种事不管真假,只要皇上信那就是真相!
“那难道我这么干坐着,就没人会攀扯我了?我和元滇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元滇被暴刺杀元湛和元浩,很难让人相信这跟我没关系吧?”元鸿垂下的眼神有些无助。
穆新淼慢慢走到元鸿身边跪坐下来,一手搭在元鸿的手臂上,道,“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元鸿慢慢转头对上穆新淼眼神似乎读懂了什么,只见他一下蹙紧了眉头,移开穆新淼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道,“你该不会想让……不行!绝对不行!他是我弟弟!”
“元鸿!”穆新淼见元鸿为元滇乱了方寸,便一把拽过他的双肩,使他面向自己,道,“你是太子,没有什么是不行的!元滇是你弟弟,那元湛和元浩就不是了吗?对他们你就下得了手!”
“这不一样!”元鸿生气地瞪着穆新淼。
“哪里不一样?你既身为太子,那你所有的兄弟都是你的敌人。不管他是不是跟你一母同胞!”换做别人,见到元鸿这个样子断然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可他是穆新淼,文翰十杰第二位。只要是他想的,就没什么做不到。
“我做不到!”元滇自小跟着元鸿一起玩耍、一起读书,若是有什么人说元鸿的不是,元滇一定是第一个冲出去的那个。元鸿也一直以有这个弟弟而感到骄傲。可现在弟弟身处险境,而他这个做哥哥却要弃他于不顾。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这是身在帝王家仅存的那点亲情,他不想把这仅存的一丝温暖给磨灭。
“你做不到,那就我来做!”穆新淼知道元鸿根本冷静不下来,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容不得他优柔寡断。他猛地站起身,打算出门安排。但元鸿却又不顾一切地追上来拉住他。
“你要干什么?我不许你动他!他是无辜的!”元鸿红着眼狠狠地瞪着穆新淼。
“他若无辜,出事的就是你!”穆新淼此刻也不再隐忍,便也提声吼了一句,“你别看现在所有人还都没有动静,待天一亮,指控你的言论就会漫天而降了!”
“可他是我弟弟……”元鸿抓着穆新淼的手臂,眼神中多了三分恳求。
“可他不是我弟弟!但你却是我兄弟,拿他换你,值得!若是他真为你好,他也会为你牺牲!”穆新淼从未见过如此的元鸿,但为了不断送元鸿的前路,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不行!母后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元鸿摇着头试图改变穆新淼的决定。
“相信皇后圣明,若只能选一个儿子,她一定会选择你!”穆新淼抓着元鸿的手移开自己的手臂,“你是太子,我必须一切以你为最优先!”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元鸿的大帐。
望着穆新淼离开的身影,元鸿忽然一下跌坐在的地上,嘴里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元滇,我该怎么保住你?”
“殿下!”这时候,太子妃高安珝回到元鸿的大帐,见元鸿坐在地上,急忙上前搀扶,“你怎么了?”
“安珝——”元鸿靠在高安珝怀里寻求抚慰。
“没事的,殿下。我一直都在。”高安珝轻轻抚着元鸿的后背安抚道。
走在帐外的穆新淼,慢慢地停下了脚步。他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色,微微吐了一口气,“抱歉元鸿,这次是我对不起你!”
……
……
由于元滇是皇子,三司无论哪一司都没有资格单独审问,允纬特派南笛受理主导此案,但最终的判决还是在允纬手里。
第二日,所有相关人员皆齐聚允纬的王帐。
元滇在侍卫的带领下进入王帐。虽为嫌疑,但尚未定罪,所以元滇除了出入受限外,其他生活一应如常。
“儿臣拜见父皇。”元滇拱手向允纬一礼。
“平身。”允纬注视着元滇的举动,淡淡地应了一声,但心中还是有些沉重的。
“谢父皇。”
“滇儿,昨天你六弟、七弟一起在猎场遇到刺客,你可有想说的?”允纬不打算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向元滇问道。
“该说的,儿臣昨日就已经说过了。父皇若是不信,那儿臣说再多也没用。”元滇面上还是一如的恭敬,但说的话却明显有些不满了。
“既然这样……南卿——”允纬见元滇并不想辩解什么,便示意南笛继续接下来的审问。
“是——”南笛向允纬拱手一礼应命,然后走到元滇面前,颔首一礼后,问道,“敢问三皇子,昨日在六皇子、七皇子遇刺的时候,也就是大概巳正之时,您在什么地方?”
“本王昨日已经说过了!”元滇本就不满,见南笛问的还是昨日一样的问题,便有些不屑,并不直面他的问题。
“还请三皇子回答臣下的问题!”但南笛并没有什么波澜,依旧执着于刚才的问题,并且散出微微的压力,他有允纬做尚方宝剑,自然不怕冲撞高高在上的皇子。
“你……”元滇明显感受到南笛那细微的压力,只好别过头道,“那时候本王在猎场围猎。”
“身边有什么人?可有凭证?”南笛继续问道。
“本王的侍从可作凭证。”元滇答道。
“可是刺杀现场的那一位?”
“当然不是!那是本王的侍卫首领,他失踪好几天了,本王也是昨日才知道他死在了刺杀六弟、七弟的现场。”元滇立刻反驳。
“那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您的侍卫首领失踪的?为何当时没有说明?”
“到围场之后。没说明,是觉得没有必要。”元滇的语气已不再强硬。
“为何没有必要?”
“本王犯不着为一个手下浪费时间。”元滇移开南笛的目光,低着眸回答道。
“是犯不着?还是另有安排?”
“本王说本王没有!”元滇听到这里转头又狠狠地瞪上南笛的眼睛。
“可您怎么解释您的侍卫首领会出现在刺杀六皇子和七皇子的现场?你真的不知道?”南笛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眼。
“本王怎么知道?本王还觉得莫名其妙呢!”
“您真的不清楚?”南笛面上依旧没有动容,哪怕元滇的眼神是真的想杀人!
“当然了!”
“那您觉得谁会清楚呢?”说到此处,南笛忽然话锋一转。
“你什么意思?”元滇心头忽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