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甫定之余,又对上门外凶神那慑人的眼神,刘管事心里咯噔一下。
她是从府城来的,见过百年大医馆因为口碑坏了,生意一落千丈,最后关门歇业的事情。
所以,她是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的。
狠狠瞪了一眼伙计,让她来看看门外咋回事,咋弄成如今的场面,看她不把她撵走?
伙计正要上前叙说事情的经过,还有自己被欺负了,就迎上刘管事的眼神,心里一紧,话也说不溜了。
只磕磕绊绊,“刘,刘管事,这人染了脏病,我只是让他走,他不走,还对我动手,我才出手,这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一会儿指着云溪,一会儿指着周晓萌。
周围人也附和,说,是这么回事。
刘管事正要开口,却被周晓萌一声,“放屁”打断。
手里拿着棍子,指着伙计,还有周围的一众帮凶,“好一个个颠倒黑白的,原本以为出来个说理的,看来是我高看了,既然理说不清楚,那咱们就来武的。”
说着,就要继续动手。
“小娘子,不可,快快住手。”刘管事一边喊话,一边抬手给了小伙计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把小伙计打懵了,捂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也拉回了周晓萌游走在暴怒边缘的情绪。
手里的棍子捏紧,另外一只手掐腰,挑眉看着刘管事,“什么意思?”
“小娘子,我这伙计有错,我刚才教训了她,可是小娘子打人,也不对,不住手的话,一会儿衙门的人来了,小娘子也是要吃官司的。”
威胁她?
周晓萌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何况有理走遍天下,可是转念想到这里是女尊世界,她自以为的打抱不平,可未必会让人信服。
毕竟别人眼里,云溪这样的身份是上不得台面的,何况还是染了脏病的云溪。
再次吐糟女尊世界一万次。
就算是以前的世界,也没有如此的不拿女子当回事。
却不得不为现实妥协。
“那你说怎么办?”
“小娘子的相好的受了委屈,小娘子心里不痛快要出气,咱们理解,现在气也出了,也该消气了,再说,你这相好的病得不轻,小娘子何不先给他看病?”
刘管事不愧是在府城待过的,看人入木三分,几句话便将周晓萌给拿捏住。
“你能看?”
周晓萌心中腹诽不已,什么相好的?
可是似乎此时也不是撇清关系的时候,看着孱弱不已的云溪,也实在是不忍心此时让他再次受伤,只好默许了。
“当然,小娘子把人抱进来吧。”
刘管事得意一笑,一边使眼色让伙计把人驱散,一边客气的迎着周晓萌和云溪。
其实他们开医馆的,赚钱就成,只是很多人非要标榜自己,好像给妓子看病让他们身份被玷污了似的。
可他们私下里哪个不去妓馆逍遥快活?
再说这脏病还不是客人给传染去的?
而且这红毒也不是碰一下就会传染的。
……
获悉云溪病的不轻,如果不好好吃药养着,没几个月了,周晓萌还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么好看的皮囊,得了这种病,还要死了,可真的是太惨了。
感觉比她还要惨。
虽然她现在不好看,但至少生命无虞。
云溪一直牢牢地拉着她的手,就像是握住溺水之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周晓萌心里怪怪的。
她还从未被男子如此依赖过,尤其是如此好看的男子
这云溪的颜值虽然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卦,可是仍是看了让人脸红心跳的。
原本她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好好护着他,不,他们,还有昏迷着的小帅哥清宁。
从医馆离开,她扛着清宁,扶着云溪,准备送他们回家。
却意外获悉他们竟然没有居所。
而从云溪的口中,又隐隐觉察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了,这是女尊,男人在外本来就处处受限制。
何况他们这样的身份。
只怕他们是根本找不到住所的。
可天色实在是不早了。
家里还有五个夫郎等着她。
“恩公今日大恩大德,云溪没齿难忘,他日……”
云溪知道她为难,而他不是个不识趣的人,他这样的身份,又如何配得上这样好的女人呢?
心里有些苦,可他却只能吞咽。
从进醉红楼那一刻,他的命就已经注定了。
怪只怪,他命太苦。
“这城里当真没有能容纳你们的地方?”周晓萌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更未在意他要说的话。
“有。”云溪实话实说,“可……”
“可什么?”周晓萌有些着急。
“除非是恩公帮我们,还得对人说我们是恩公的人?”云溪咬着红唇,小心翼翼。
“什么?”周晓萌有些怔,可看着云溪和清宁走投无路的样子,狠了狠心,“也只好如此了。”
……
租房子的钱是周晓萌借给他们的,一共十两银子,加上之前给清宁抓药花的一两,还有给云溪抓药用的五两银子。
她身上就只剩下了三十四两银子,另外还有今日帮大娘卖煎饼卷大葱赚的一些铜板。
天色不早了,她得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小河村。
去赌坊还上二十两银子,身上就生下了十四两银子加五十五个铜板。
去粮店买了两斗碎米,一斗豆子,又买了一些盐巴,扛着往家走。
却突然想起云溪和清宁那边没有吃食,就空荡荡的屋子,别说煎药了,什么都做不成。
想到他们楚楚可怜的样子,她不忍心,只好又帮着置办了一些家伙式和吃的,一起送过去。
时间实在是来不及,担心他们又千恩万谢,于是敲门,放在门口,见人出来取走,便匆匆离开了。
就这样,回到小河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走在田埂间,周晓萌回忆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
实在是太多了。
一天发生的事情赶上她一辈子了。
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又莫名其妙的有五个夫郎,还认识了周大娘,还有云溪和清宁。
不过她的性子天性乐观,她对未来有信心,便哼起小曲儿来。
“哎呦,周家主,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家夫郎就被打死了。”
田地里还有不少人在那做活,都是女人,天气热,都等着凉快了,才进地里做活,不过也快收工回家了。
听到小曲儿,还以为是谁家夫郎唱的,可真好听,没想到,竟然是周晓萌。
“什么?”周晓萌顿时没了唱歌的心情,一把抓住那人询问,“怎么回事?”
“你松开我,”那人知道周晓萌是个莽的,没想到这么多人在,也敢动手,挣扎了几下,周晓萌还真松手了,她才说起来。
原来是夫郎们去偷着挤王寡夫家的羊奶,被王寡夫给抓住了,不依不饶,不仅打了夫郎们,还让夫郎们当众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