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呢?”他喘着粗气问道。
“你是谁啊?外面的马是你吗?我们这儿可不寄养马的!”三七骂骂咧咧的跑了过来。
刚刚这人二话不说直接闯了进来,马儿也不管,跑到了铺里来了。
“请问阁下是?”唐大夫礼貌的问道。
“唐禄,阴九娘的师父!”
他不耐烦的从唐大夫的身边走过,径直来到了床边。
看着床上惨白些小脸的阴九娘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要不是自己赶得快,怕是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吧!
“你是她师父?”郑县令不相信的上下打量着他。
阴九娘不是说她师父是一个小老头吗?眼前这位明显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啊!只是个头高一些,身体壮硕了不少。
“一边去!”唐禄嫌弃的将郑县令推到了一旁,自顾自的把起了脉。
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气愤,像是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一般。
“你们是怎么搞的?让她受这么重的伤?”他恶狠狠的瞪着郑县令。
这男子肯定就是郑县令就,亏得九娘信里还写着他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待她,这会儿竟让她受这么重的伤也不赶紧找大夫医治。
这劳什子郎中也是个半吊子,施的什么断命针,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努力压下心里的愤怒,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弯月刀。
“点根蜡烛来,你,拿些麻沸散来!要快!”他先是看着郑县令吩咐道,而后又指着三七说道。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三七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赶紧将马牵进院子里来拴着,我去拿。”唐大夫自知阴九娘病情严重,不敢耽误!拄着拐杖就往大堂去。
三七那能让师父亲自去,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去拿麻沸散,然后再去牵马。
“我要马上做手术,你出去将这帖药三碗水煎成半碗,等手术一结束就拿进来喂她喝下。”
唐禄将刚刚写好的药方递给了郑县令,随即又道。
“手术期间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能进来打扰,不然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九娘的小命了。”
“嗯,我亲自守在外面!”郑县令用力的点了点头。
“出去吧!”
郑县令拿着药方出去了,让三七拿了药,自己将药炉拿到厢房门口,一边熬药一边守门。
唐禄看着阴九娘心口出大团大团的黑印,心里忍不住抽搐几下,若是自己再晚一、两个时辰,就是给阎王抢时间也抢不赢了。
他先将阴九娘胸口出的衣裳剪开了一个口子,让整个伤口和周边的血淤都暴露在空气里,随后把手里的弯月刀放在蜡烛上烧了烧,等烧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开始手术。
……
整个手术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期间阴九娘悠悠转醒了好几次,每次都见着唐禄神情严肃有些害怕,但她又看不真切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师父!
师父的胡子怎么没有了?头发也不是花白的,衣服也不似以前的打扮。
还没想明白,鼻尖就传来了麻沸散的味道,不一会就又没了直觉,如此反复的好几次!
幸好唐禄医术娴熟,应对自如。
若是换一个人肯定会耽误手术进程。
“好了,你把药拿进去喂给她喝,顺便把里面的血渍打扫了,我得去休息休息了!”唐禄打了个哈欠,鬼知道他现在有多累。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觉了,有做了一个高强度的手术,这会儿身子都有些站不住了。
郑县令看出了他的疲态,赶紧叫来三七安排住处,自己则是端着碗进去小心呼唤着阴九娘让她起来喝药。
阴九娘依旧迷迷糊糊的,仍由郑县令扶起自己然后喝了药,再睡下去。
郑县令见她小脸更白了,心里忍不住疑惑,这能不能行?
没过多久,阴九娘的呼吸便得平稳,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郑县令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大半。
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郑县令随即将床边的血渍擦拭干净,随后便退了出去,让阴九娘好好的睡一觉,这几日他知道阴九娘一直在隐忍,半夜不知道疼醒了多少会。
走出厢房,来到药铺大堂。
三七正在一旁的桌案上看着医术,他快不走过去掏出了一锭银子来。
“三七,劳烦你帮我买一些老母鸡和猪肉回来,晚上咱们吃一些好的,老母鸡就着好的人参炖了汤,晚些给几位小娘子补补身子。”
三七开心的接过银子,随后便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买食材去了。
要知道,这几日药铺里这么多人要吃饭,他都不敢买肉,顿顿米粥青菜他都快吃腻了,今晚总算可以打牙祭了,能不开心吗?
晚间,三七将一桌子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唐大夫明显的皱了皱眉。
“你今日怎么买了这么多肉?”
钱箱里的钱怕不是被他霍霍光了吧!唐大夫暗暗思忖着。
“这是我让他买的,往后的伙食费都由我来出了。”郑县令立马解释道,前几日是自己疏忽了。
“让大人破费了!”唐大人这才了然,心里有些惭愧。
“哪里哪里!我们还要感谢您的收留呢!”说着郑县令朝他拱了拱手。
唐大夫随后也回了一个礼,这才作罢!
另外两个女娘只是认真的听着没有插话,等他们动筷子了,两人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晚饭过后,郑县令吩咐三七分别端了一碗鸡汤给两个女娘,自己则亲自给阴九娘端去。
当他进去厢房时,惊喜的发现小娘子竟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