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落白脸色微红解开死者的外衣。
“她现在只是一具尸体,害什么羞?”阴九娘高声提醒。
他稳稳心神,又是几个深呼吸调整情绪,待他能平常心看待躺着的人时又继续刚刚的动作。
女尸已经僵硬,插在胸口的剪刀只留手柄在外,可想而知当时她赴死的决心有多大。
张落白用力的将剪刀拔出来,仔细观察一会才说道:“这剪刀应该是绣坊专用的,上面还刻了字‘牡丹绣坊’,应该就是东市的那个绣坊了。”
“还有呢?”阴九娘头脑发沉,仰躺在太师椅上。
“她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也没有被施虐的痕迹,排除他杀的可能。”张落白磕磕巴巴的回着,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毕竟小娘子在做事的时候脾气不怎么好。
“没了?”
“暂时没了。”
阴九娘坐起来脸色不好看,像随时会发火一样。
张落白有些忐忑,难道是自己验错了?
“你再按压她小腹处,是软是硬?衣服里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或书信,还有头发里有没有伤痕或施针的痕迹。”阴九娘扶着依旧晕沉的头耐着性子说。
“好的。”
张落白按着小娘子的吩咐又验起来,不多时他眼睛一亮,果然发现了不同之处。
“小腹微微隆起,按压且有硬物感,头发里没有什么发现,不过衣服里发现了这个。”他将发现的金簪拿给九娘看。
“嗯,下次记得要细致。”阴九娘接过金簪。
她没怎么关注过发簪之类的东西,所以只觉得簪子好看,用手掂量几下,分量很足。
“你把女尸收拾好就去给郑县令汇报吧!顺便把金簪给他们,交代完就来叫我。”阴九娘递还了簪子到头又眯起了眼睛。
这感冒来势汹汹,明天估计是没办法起来开店了,等会得让薛师爷陪我去买一个婆子才行,新店开张就歇业多不吉利!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梦里她竟然回到了现代,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尤其是在看见了爸妈。
“爸妈!”她跑过去一把抱着两人。
“咳……”
郑县令听过张落白的验尸结果后便吩咐不良人去牡丹绣坊和附近的首饰铺询问,最后听说阴九娘一直病着没有好的迹象又赶紧过来。
一过来就见她晕睡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他想凑近听个清楚就被阴九娘突然的动作吓一跳。
“嗯?郑大人?”她听到动静睁眼一看竟然是郑大人,原来是做梦!
“落白说你身体还不舒服,我就来看看,要不要我让李言送你们先回去?”郑县令温和的说。
阴九娘听着他型男的腔调,眼里是他谪仙的脸庞,整个人都被迷住了。
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还被我遇见了!呜呜……但只能看,摸都不能摸。
她内心花痴叫响着,脸上平静如水。
“我想让薛师爷陪我去买一个婆子,明天店铺上怕是忙不过来。”
“好,你再躺会,我去叫人来。”说着郑大人转身往外走。
“真是一个好男人!哎!以后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女子与他喜结连理。”
一个时辰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牙行,牙婆子见着薛师爷那叫一个热情。
“哟!薛师爷,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牙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呵呵,这不是找你买人嘛!就这小娘子想买一个老实勤快的婆子,重要的是背景干净,别是什么曳拉地儿出来的。”薛师爷满脸认真,牙婆子不敢怠慢,立马收了笑脸便吩咐身边的壮汉出去带人进人。
“敢问小娘子买来收拾家里呢?还是管事呢?”牙婆子讪笑道。
“收拾家里就行。”阴九娘身子发软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师父,说好的只买一个婆子,等会别买多了,我可不想和别人挤一个房间。”张落白本就不欢喜家里多人,奈何自己又不能给小娘子守夜,只得同意买人。
“看看再说,你可别闹,买了人你在的轻松些不是。”阴九娘耐着性子安抚。
“知道了。”他嘴上接受,脸上缺藏不住表情,只差没贴上一个大大的标签“不开心”。
不多时壮汉带着10来个人进来,他们一字列队一次进来。
“小娘子先看看,没中意的后面还有三组人,这些都是这两日来的新人,背景干净。”牙婆子热情得介绍着。
阴九娘忍住身体的不适,抬起头认真观察起来。
10人都是30来岁的妇人,有几个是下人装扮,其他的侧是农妇,她来回观察了好几遍都没有合眼的。
牙婆子是个会来事的,见她没看了良久都没开口便主动说道:“小娘子,要不咱们换下一组?”
“嗯。”阴九娘点点头,她想要的是那种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普通妇人,做过下人的人遇事总是唯唯诺诺,她不喜欢,农妇又不太懂城里人的规矩,难教!
“快快,你们出去见后面的进来。”牙婆子烦躁得朝那些人挥手。
屋里人一出去,下一队跟着便进来,由此可见这个牙婆子是个能人。
这一队和上一队人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年龄和张落白差不多的姑娘,她有些害怕的拉着旁边妇人的手,那妇人则是一脸淡定,细看还能看出一些哀愁来。
阴九娘又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手上有老茧,到指甲缝却比其他人都要干净,衣服上虽然有补丁但异常干净整洁,头发也用一根木簪利落的挽在脑后,旁边小姑娘也同样如此。
“她们是?”阴九娘抬手指了指两人。
“她们呀!哎!说来也是个苦命的,她们原本是在镇上开铺子的,后来她男人染上了毒瘾,没两年就把家底输光了,这李婆子也是个能干的,独自一人带着女儿帮别人洗衣服打杂过日子,就这样那个赌鬼都还不放过她们娘俩,前几日竟然直接将她们输给了赌坊,昨日又被赌坊寄卖在我这儿。”牙婆子说得真切,一个劲的叹气抹泪的。
反观那妇人脸色依旧平静淡然,好奇刚刚牙婆子说得是别人家的事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