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在街上这一闹,流云也没心情再逛街,和我一起带着此人前去“客来悦”酒家请他吃饭。
这酒家其实是千面人设立的一个点,我们进去后掌柜立即安排了一个清静的包厢,在我的吩咐下,上了一桌好酒好菜。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个人特别怕我,在我伸手拉他进酒店吃饭时便一个劲地朝流云身旁躲,上席坐时也是远离着我,反而靠在流云边上,面对一桌酒菜也不动手。
“别怕,我们公子爷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快吃吧。”流云见他怕生,帮跟着安慰了一句。
见流云说话,他朝流云看了看,而后又非常小心的做了几个手势,像是在问流云这些饭菜能不能让他带走。
其实刚才在街上他被人殴打时仍小心捧着包子,而没有立即吃掉,我就在猜想他应该是拿这包子给别人吃,能够在自己这般饥饿并遭毒打的情况下,还这般在意那个包子,看来他还有亲人需yào
照顾。
乖巧的流云先是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眼神示意她可以随意做主后,便对那人说道,“你先吃,等你吃饱了再叫店里烧一桌这般饭菜给你带去,还有,这些银两你拿去,找个大夫把身上的伤治一下,买几身衣物,以后好好过日子。”
说话间,流云拿出两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在此人面前。
“她叫流云,以后若再有人欺负你,尽管到武威王府来找她,我会替你做主的。”或许是小时候的那份经lì
作祟,对于眼前这位落难之人总想给予些什么帮zhù。
听到我的话时,此的人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虽然是转瞬即逝,但我敏锐的直觉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这份变化,很显然,此人应该从我的话里猜到了我的身份,故而感到讶然。
“幽影七号拜见王爷!”
包厢门快速开合间,一位普通百姓模样的年青的出现在包厢内,恭敬地跪拜在我身旁,双手摆出一个代表他身份的特殊手势。
“何事?”平时幽影都是将情报传给朴氏五兄弟,再报之与我,若无紧急情况是不会像现在这般直接来见我的。
“禀王爷,陛下与半个时辰前,带着几名太监及侍卫乔装溜出宫外,沿着凤凰山一带而去,看样子是沿途游玩。”
“什么?真是不知死活。”我一听顿时大惊,现在局势动荡未明,虽然他是个有名无实的孩子皇,但想要他这条小命的人不计其数,我曾经三番五次的告诫过他千万不可私自出宫,现在他非但溜出来了,还往凤凰山一带行去,山郊野外安全更是无法保证。
“流云,你留下照顾一下这位朋友,我让朴海留这里保护你,待送走他后便先行回府。”事情紧急,我也无法再坐在这里,“朴海,你速去通知燕威,让他领五百精兵去追陛下,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要立kè
带他回宫,就说我在南殿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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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的手怎么肿的这般厉害,一定是又遭人毒打了吧!咳……,想我孝直堂堂七尺男儿,不能够照顾姐姐,却要让你抛头露面,咳……,为我这般受苦,我真是枉自为人。”
越州城外一座破旧不堪的小土地庙里,墙角铺着许多干草,草上半躺着一位年约二十二岁左右的青年,此时他正握着那位落难者被打肿的左手,连咳带哭地说着。
“你我姐弟自小父母双亡,相依为命,今弟又重病在身,姐来照顾你乃天经地义之事,怪只怪姐没本事,让你吃这般苦头。”落难者原先披在额前的散发已用一根草绳整束在脑后,抬起头起,可清楚地看到她的脸,虽因脸上的污垢看不清她的肤色,然而精致的五官,一看便知dào
是张美人脸。
“孝直,你看,姐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落难者边笑着说道,边拿过一个竹编多层饭笼,小心地将里面的饭菜逐一端了出来,摆在孝直的面前。
“姐……”挣扎着支起身的孝直看着眼前这些丰盛的饭菜,泪水几乎模糊了双眼,“姐姐,这顿饭菜虽然丰盛,然而姐姐吃的苦头必定更多,我……咳咳!”
这一情绪激动之下,似乎牵带到了身上的病势,大口咳嗽起来。
“弟弟!”落难者忙伸手轻轻地抚着弟弟的胸口,助他顺气,“弟弟莫急,姐今天是遇上了好心人,并没有吃什么苦头,这些饭菜都是好心人赠送的,你看,他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有了这钱,姐就能找医生替弟弟看病,相信不久你的身体就会好起来的。”落难都边安慰着自己的弟弟,边从怀里将流云赠给她的银子掏了出来,递在弟弟面前。
“一定是姐姐的贤德感动了上苍,才让你遇上了贵人。”孝直听闻此话也转悲为喜,“我受的是内伤,奇经八脉俱乱,非普通大夫所能治,倒是姐姐为我吃苦多年,有了钱该去置几身好衣裳,别再委屈自己了。”
“对了,姐可有问这位贵人的姓名住址,大丈夫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想我姐弟流浪多年,从未有一个肯正眼相看,更勿论同情接济。”孝直似乎突然想起,继而又向姐姐问道。
“其实若不是亲耳听到他手下来见他时的称呼,姐亦不会相信,当今大宋朝的摄政王居然是一位如此悲心悯肠之人。”在向弟弟说明这位恩人是谁时,落难者突然感到心底升起一股难以描述的奇特感觉,娇脸直感一阵轻烫。
“摄政王燕若水!”孝直闻言口中发出一声惊呼,“上苍还真是会捉弄人,想不到又遇上了燕家后人,居然还会受他之恩,哈哈哈哈,哈咳……”
“弟弟,你莫要忘了爹娘临终前的话。”落难者见弟弟如此激动,急忙开口说道。
“姐姐放心,弟……弟自不会忘记爹娘临终嘱咐,我只是笑苍天太不公,冥冥里的安排为何总是这般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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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如此不识大体,竟私自出宫,若万一有个好孬,让本王如何向众臣交待,如何向天下人交待,有何脸面去见列位先帝。”
南殿里,看着这个如此不懂事的小皇帝,令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气直冲脑门,责备的语气也极其严厉。
“朕,朕只是觉得在宫里呆久了有些闷,想出去走走而已,还请王爷见谅。”崇文帝在我如山的气势前,吓得脸色苍白,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王爷请自重,身为臣下怎么可如此对君皇喝责?”崇文帝身边的一位太监虽然也吓得脸有变色,但还是咬牙移步拦在崇文帝身前,责问于我。
“你这是在对本王说话?”我瞄了这个太监一眼,冰冷地语气令殿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所谓君为臣纲,奴才只是照理直说。”如此有胆识的人当了太监实在是可惜了点,不过只怪他不识时务,居然敢在我生气的时候火上浇油。
“皇上乃明事理之人,若不是你们这些多嘴下人在一旁怂恿搅舌,哪会行似今日这般溜出宫门之事。”我语气一变,盯着太监的双眼猛然爆出一股杀气。
“王爷请息事,朕已知错,今日之事与他们无关,奴才无知顶撞王爷,朕回头一定好好管教,还望王爷勿与这些奴才下人计较。”崇文帝一看我眼露凶光,心里便开始直打鼓,上回大殿之上群臣面前,挥剑将京兆尹斩为三截的事他是记忆犹新,见此情形忙出面替这位太监说好话,还主动向我认错。
“皇上,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似这般不识大体,多嘴饶舌之辈,留在皇上身边终是祸害。”
“来人,将今日与皇上一同外人之行全给我押下去斩了,首级昭示全宫,并传本王令,若谁再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怂恿皇上做出有违大体之事,本王定斩不饶。皇上一路劳累,扶回寝宫安歇。”
我根本不给崇文帝再次开口的机会,飞起一脚将这名出言顶撞我的太监踢至门边,闻令而来的御林军立即将他绑了,并将跪在殿上的其实几名从人也一并拿了,知dào
我最恨听人叫饶,御林军们在绑人时一并将他们的口给用布堵上。
崇文帝虽然对于我的做法心内极其不满,但也知dào
自己无力回天,带着一脸的不甘与气愤,在一众御林军的示请下,起驾转回寝宫。
看到崇文帝这般不识好孬的样子,令我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便朝身侧的朴风挥了挥手,后者立即会意的去准bèi
车辇,回转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