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历史学家在写关于我的史料时,虽然争论彼多,但有一个观点所有史学家都完全相同,那就是远眺崖一战,是将我推向争逐江山霸业的序曲。
那一天,是大宋历宁宗三十八年七月十四。
去的时候虽说不上是喜气洋洋,但至少没多少忧愁,可回来时个个却都哭丧着脸,清一色的素白孝服。
在距离杭城百里左右,我终于苏醒过来,众人长时间阴霾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天蛇按照我的吩咐,联系上幽影的人,将七公主自杀的消息送去给安王赵浩浩宣,毕竟我不想眼看着宋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灭掉,告sù
安王鲁国折变故,也可以宋廷早些做好战斗的准bèi。
在天蛇出发的时候,流云又偷偷地吩咐他将这一消息以最快速度传给花无艳和鸾儿,并让她们两人尽快赶来见我。
由于后面没了追兵,再考lǜ
到我的身体还十分虚弱,一路上众人放慢了脚程,三天时间只走了一半的路。
当夜,刀奴寻了一处干净通风的山崖处休息,这座山崖三面都是深不见底的绝谷,一面对着山林斜坡,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据这附近的老百姓介shào
,这座山崖因为能据高远望,所以被人称为远眺崖。
天马和天虎本来寻思着拉着谭轻澜到我面前请罚,但被流云制止了,她怕刚清醒的我会再次受到刺激。
天很黑,很黑,挂在当空的圆月被一层乌云紧紧裹住,漏不出一丝光亮出来。
在流云流着泪水的千央万求下,我只象征性的喝了两口粥,便一直静静地坐在山崖边上,默默不语地仰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
一道人影急匆匆地从夜幕中直冲上山崖。
“怎么了?”刀奴从天蛇一脸急匆匆地表情,就知dào
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能让一向冷静的他变的如此慌乱,事情肯定不会简单。
“我们送七公主出嫁后不久,赵浩宣借商议战事之际,领着手下的死士诛杀了他的几个兄王,并以暴力压制群臣,在六月时登基称帝。”天蛇虽然焦急,但说话时还是小心地把声音压低,怕影响我的休息。
“赵浩宣的野心终于得逞了,为什么这么大的消息幽影没有送信过来告sù
你?难道……”刀奴看到天蛇脸上露出的一丝痛苦,心里就猜到一定是幽影内部发生了什么事。
“赵浩宣还真不简单,看来他对主人的防备一直没有松懈过,其实是我太大意了,”天蛇长长地叹了口气,“在他准bèi
夺权之前,就派人拉笼了两名幽影的人,并对杭州周围的所有幽影成员进行血洗,他唯一算漏了的就是暗影并不在幽影的名单里,并只和我单线联系,不过由于他封了城,暗影也无法将消息送出来。”
“你这么急回来,是不是情况有变?”心思慎密的天马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忙开口问道。
“我是在传了消息后才知dào
幽影的变故,据暗影传回来的消息,赵浩宣得知主人回来,派出了三名杀手来对付我们。”天蛇点了点头说道。
“这厮也太自大了,难道他真的以为光三名刺客就能动主人吗?”天虎略显气愤地说道。
“二弟!”天马忙呵斥了天虎一声。
“主人现在重伤未愈,光靠我们是没能力挡住这三名刺客的,对方是已有二十年未在江湖露脸的冀中三狼。”
“冀中三狼!”天蛇的话刚完,刀奴和天虎、天马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口。
“想不到这三个魔头还活着。”天马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
冀中三狼,是一母所生的孪生姐妹。所有女人该有的温柔善良她们都没有,所有连男人都不一定有的荒淫狠毒,她们却全都俱备。武功她们不见得就是江湖第一,但她们有一种特殊的技能却是绝无第二家的。她们三姐妹的手上天生就长满了一层银灰色的长毛,银毛在挥舞双手时会发出一种眩目的闪光,并且还会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这香味只闻几息就能让人头晕目眩,终使武功强过她们许多的高手和她们对阵时也只有败阵的份。而且这三姐妹对敌时不管对方多少人总是共同进退,三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更增加了她们的攻击力。二十年前不知什么原因三姐妹突然消失,想不到今天会为赵浩宣当刺客,天蛇等人感到惊恐,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事不宜迟,赶快劝主人离开这里,我们绕道回岛上去。”既然事态危急,四人马上定了下来。
当然,劝说的工作就只能交给流云了。知dào
事情真相后的流云也显得无惊慌,一时间不知dào
如何开口劝我的她,急地直想哭。
“苏公子,陶姐姐到京城后就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她经常会提起你,”徐纤纤走到我身侧,略加思索后开口对我说道,见我的身影略为一抖,她知dào
已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忙继xù
道,“在这次出行前夜,姐姐还曾对我提到过你,姐姐说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永远不会被命运打垮,那这个人肯定就是你,她说你曾经说过,你就是主宰自己命运的神,所以……”
我突然站起来转身盯着她,徐纤纤顿时心里一阵紧张,接下来的话全被截断在喉咙里。
“出了什么事?”我转首对一旁的流云问道。
“赵浩宣杀兄夺位,现知dào
公子您回来了,派杀手来杀害您,听天蛇说来人武功十分厉害,他们都自认无法抵挡,所以,所以希望公子能及时离开这里。”流云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的告sù
了我事情真相。
“赵浩宣想要坐这个皇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杀兄夺位,这样的做法倒也符合他的为人,”我淡淡地露了个笑容,“想要我的命,只怕会不能如他的意,和他也算相识一场,既然他如此隆重地来欢迎我,我又怎么可以令他失望呢。”我上前几步伸手轻轻抹去流云脸上急出来的泪水,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傻丫头,这世上能拿走我性命的人,还没从娘胎里生出来呢。”
不知dào
是我自信的笑容还是豪气十足的言语感染了流云,这丫头脸上的那份紧张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