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是真的低估了这些古人的智慧,在连续杀掉第七拨追兵后,我不得不承认这批寿礼更像是隐形炸弹,吃下它,给我们的路途带来了更多的凶险。
我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做的一个决定,让刀奴带上一个编组的特战队陪同朴雷氏五兄弟将这两箱不易携带的黄金暗中送去鲁国存放,这样既减少了一路边战边逃时的累赘,也可以保证这批黄金的安全。
现在我们已经不知dào
处身的具体位置是哪儿,只是从鸾儿送给我的江山社稷图上看应该在河南与山东的交界处。这里地势平坦,只能偶见一些丘陵,给我们逃避追兵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也不知dào
那个魏王是不是吃错了药,派出来的除了每队只有十几人哨探外,吊在我们屁股后面追的是一支整整六千人骑兵军队。整整六千人呀,就算不考lǜ
在平地上骑兵部队那变态的冲击杀伤力,每人撒泡尿就能让我们这些人淹个半死了。
这个时候最恨的就是怎么不长双翅膀出来,两条腿和四条腿赛跑,就连笨蛋都能预知结果,谁让我们全都是新科技时代的人类呢,对骑马的事一窍不通,就算能抢到马也没个屁用。
所有人里,轻功最好的我都感到疲惫不堪了,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就在昨天,为了给我们前面的人争取一点时间,我让一个编组的特战队员留后伏击敌军,最后的结果是我们多了一个多小时的逃亡时间,战场上多了特战队员三十条生命。虽然这些人只是我训liàn
的死士,虽然我从不在意他们的生死,但是我也是人,是人相处久了就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感情,更何况现在这些人牺牲是为了保护我们前面的人逃生。“这是我欠你们的,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替你们报这血海深仇。”
在一阵狂奔后,众人默默地聚在一块大石头上,谁都知dào
如果不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死亡只是迟早的事。
“如果这样一直被骑兵在身后追着,恐怕我们坚持不了几天了。”
鸾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怕吵醒了已经累得趴在我背上睡着了的朴雨。
“我们不如离开陆地,改走水路。”我仔细地看着地图,试着说道,毕竟对这个时空的一切我都还不熟悉,并不知dào
水路上会有些什么情况。
“属下认为这个主意可行,如若鸾儿小姐所猜的位置正确,我等只要再行三十多里就到达安德附近,那里常有船只停泊,可买船顺流而下进去鲁国境内,只是……从这里到安德约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一路恐怕……。”
史红分析的话里那丝担忧大家都心知肚明,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继xù
得和这些骑兵赛跑,能否保住性命还真是个未知数。
人有的时候还真不能去害pà
什么,你越怕什么偏偏什么就会找上你。
特战队又急急地传来消息,敌骑分了两千轻骑兵已经追至身后七百步。
“第一、二编组结绊马索,原地隐藏,三、四编组前行三十步伏于左右两侧准bèi
弓箭,蝎子保护众女先行,尽量找到几艘船只。”快速的吩咐完这些话后,转首对着燕高、东方恨浅笑道:“两位可敢与某共闯敌阵否?”
“主公所到之处,东方恨必生死相随。”
“公子闯阵少了燕某岂不大煞风景,哈……”
三人瞬间交换的眼神里露出了一阵生死相惜的敬重。
“在敌到达绊马索之前让吾等好好冲杀一阵,记着,我要你们全身回来。”
我最后的一句是随风飘送至两人耳中的,那时三人的身影已如闪电般前驰,迎向越来越近的铁骑。
当真zhèng
接近这些快马奔驰的骑兵时,才能感觉到阵中发出的那股强dà
冲力,还差十多步就受到骑兵带起疾风的冲撞,胸口像是被重重地擂了一锤。
“杀!”我借着一声高喊迅速吐出了胸口的闷气。
“杀~”
“杀~”
东方恨和燕高这种等级的高手同样也明白不能留着这口闷气,随着我一起大喝,紫梭和亡灵(东方恨的宝刀名字)在我们内气的催发下泛起一紫一白两道雾气,三人瞬间没入战马群中。
紫色的梭影如同一朵飘飞的花朵,在半空中迎风越开越大,周边不时响起的惨叫和人体坠马时带来的重物击地声,向人证明了这并不是眼睛的幻觉。东方恨的刀光却像是一个吞噬生命的幽灵,东现西隐,刀光闪现必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燕高更狠,他的目标是那些狂奔的战马,被那铁臂扫中的,腹穿腿折,折马滚下的骑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蹄践踏的厄运降临在身。
三个人杀的再快,也只是三个人,敌人并没有过度的理睬我们,奔马急驰的速度也不容许他们倾刻间停下来改变阵型,双方在几分钟后相穿而过,这次接触的结果是敌骑伤亡一百多人,东方恨小腿挨了一刀,燕高的后背挨了两刀,唯一没有带伤的只有我一人。
冲出敌骑阵尾的我立即回身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惊吓未过的骑兵又绝望的发xiàn
,自己的马蹄前出现了三道绊马索。能跳过第一道的,就栽在第二道之下;能在第二道强行勒住马的,却被身后的骑兵一阵急冲撞翻在地,千多骑乱成了一锅粥。
恶梦才刚刚开始,后面没有受到绊马索影响的骑兵组织队型准bèi
击杀制造绊马索的特战队员时,却发觉这些人头也不回的跑了,“怕死吗?不可能。”就凭几个人能够敢在二千骑兵面前手拉绊马索,敌骑指挥官就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这份勇气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的。如果不是害pà
,那背后究竟还有什么阴谋呢?随之而来的箭雨告sù
了他们准确的答案。
特战队的箭是全身铁制的,全长才二十八厘米,箭头为三角锋矢形,箭杆上刻有螺旋纹,能够增加箭支在离弦后的飞行速度,箭尾没有像普通箭那样按上尾羽,而是披出的铁倒刺,一旦箭支没入敌中,这些倒刺将是最致命的利器。
特战队接受训liàn
的箭术包括单箭高准度狙击射,多箭密集射区域截杀等,像这种大面积的射杀对他们来讲随手应声,落空的箭支不到十分之一。五波之后,眼见剩下的几百骑已冲至眼前,林凌思率先跃身迎上敌骑,特战队员纷纷收弓举刺,一头扎入奔来的骑兵中。
冷兵时代的战争比高科技下战争的画面更为凶残,脸上不时被一簇簇溅起的鲜血喷淋,你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血液的温度和腥味。刀砍入骨时发出的“咯吱”声,临死前喉咙里艰苦的呜鸣声,失去肢臂时的惨呼声,织成一道道震撼人心的乐章。
但是,战争上的人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他们都麻木了,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生与死并不是战场的主旋律,左右战场的是那些无形的气势,一种支撑人类千百年进化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