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辰,画扇才神情默默的回来,我切身上前:“怎么样,他伤的如何?”
画扇将一把带血的帕子递到了我面前,晦默的道:“奴婢不知,公子一直不愿见我。我敲了好半响的门他都不开。只说男女有别,若是被府里旁的人瞧见了,只怕又要多生祸端。婢子没法只好去求见柴房管事的李大娘,她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将这血帕递给了我,只怕公子这次的确是伤的不轻啊……。”
我低下头望着那腥稠的血帕,一时间竟有些怔怔然,手中握着的金疮药也终堪堪无力的摔落在地。即便在如此伤痛危急之际,他依然能帮我将万事护的周周全全,不曾露丝毫破绽。如此这番堪比横波清水般的绵绵情意,我心中虽了悟,却也知在如今这诡谲的情势下根本无力回应他分毫。
不仅无法回应,恐这份情意是要将我们所有人都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罢。既如此,我低头看向画扇心急慌乱的如花娇靥,默默的坐下身:“画扇,如果我此刻将你许配给梨澈公子,你愿是不愿?”
画扇美丽的静瞳瞠然的望向我,几分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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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握住她手,声音中多了几分凛然:“我只问你,愿是不愿?”
片刻的迟疑过后,画扇才支支吾吾道:“画……画扇……不明白公主的意思,恕画扇愚钝……画……画扇……。”
见她已然有些慌乱的说不出话来,我轻叹口气,将她拉到身前坐下:“你无需太过紧张不安,男欢女爱姻缘嫁娶本就是人之常情。以前是我太过专注于眼前之事而忽略了你们,今日只要你说个愿字,我便立kè
去替你着手这门婚事。”
画扇几分切切的将我望着,忽而垂下眼目,默默的抽回手,声音中多了几分怅然:“可这姻缘之事也讲究个郎有情妾有意方才能落得圆满。能和梨澈公子修得这共枕眠,画扇自然是愿的,可却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你放心”,我握着她手:“我今日既放出这话来,自然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促得这份姻缘。等梨澈一月后伤好,我便去向他提一提,保整给你个完美的答复。”
画扇望着我,似有几分话要说,怔怔然的梗在喉间,终还是垂下眼目默然无语。
待房间再一次恢复寂然,我这才悠悠的端起一杯茶水,凉凉的咽下肚。心口却是一片澄然至极的清明与宁静。
很明显,今日这房内之事,君墨舞想要斥责的分明是我,却无端端的让梨澈受了难。本不愿让他趟这趟浑水,只是如今既已陷下了一双腿脚,便再也没有了退回去的余地了。
我与他终归是男女有别,主仆有序,既要想护住所有人,有些事却也不得狠下心来。他,应该是能理解我的苦心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