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地站在上班进入门禁闸机的人潮中,卓嘉莉还有点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留意别人看她的奇特眼光。

直到值班队长黎队把她拉进了大堂侧门旁的保安值班室,她才有点确认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小姑娘,我说你得罪谁不好,偏要去招惹咱们的新总裁。”

黎队在岑老爷子在的时候已经为振中集团服务,好不容易熬到保安队长,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明哲保身是他的处世格言。今天的事情他看在眼里,也只能安慰两句。

按理说,换着别的女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后,总得洒两滴眼泪吐几句怨言,可卓嘉莉腹中难言的怒火将眼泪都蒸干了,她咬咬牙,平静而坚定地问道:“请问我到哪里领保安服?”

黎队在振中集团这么多年,怪事倒是第一次同一天看了两回,一是总裁刚来就无理贬了个姑娘来保安部,二是姑娘半声不吭就要在保安部上岗。

“保……保安服?”黎队喃喃自语。

这是什么世道?一向只有男人的保安部门,哪里去找什么女保安服装!

“我先去找套最小的男装给你凑合着,晚上你看拿到外面去改改?”

华灯初上,岑博文揉揉有点发酸的眼睛,把手中的文件夹甩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如果振中的担子也能这样甩出去该多好,他将眼光移到窗外灯光闪烁的夜景,不由苦笑了一下。

虽然早知道自己是振中集团的未来接班人,岑博文也非常刻苦按照爷爷的想法在全球最顶级的学府历练自己的学识,但原本的路子可是先将硕士读完,然后进入振中集团的基层部门,由低做起,慢慢将振中集团接过来,不曾想爷爷的突然离世,将他被安排的计划全盘打乱,立刻马上接掌振中集团,成为了他的不二义务。

一天下来,他已分别召见了公司所有部门的主管,当然还有他那不省心的二叔和三姑姑,二叔岑绍康的传统广告事业部,三姑姑岑绍宜的财务事业部,掐住了公司两个重要线条的命脉,广告部输血,财务部用血,可以说利润和成本都不一定能为己所控制。另外三姑父桂达也管理着振中集团的影视板块,虽说这是个新成立的事业部,但既是“三姑父”,也不见得是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

特别早上闹的那么一出,岑绍康来汇报工作的时候,随时都是要给岑博文吞苍蝇的感觉。岑绍宜老好人的伎俩,岑博文小时候就被母亲沈碧芸教育过,今日职场相遇,这个三姑姑的话该听几分,岑博文心里还是有点数。

难过也要过,如何在短时间里安插好自己的人,顺畅执行有利于集团发展的新方案,是岑博文的头等大事。

“清源!”

没用桌上的直线座机,岑博文直接喊了尚清源一声,好歹当作排解一下一天的晦气。

尚清源就坐在岑博文门外,一听呼唤赶紧应声而来。

“师兄……哦不,岑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尚清源是岑博文在拉弗大学读书时期同学院低一级的学弟,家里条件一般,父母是工厂普通工人,上面还有个姐姐,但尚清源非常争气,大学考取了拉弗大学的全额奖学金,一家人拼死拼活也筹措了一些路费供他读书。在拉弗大学的日子,岑博文还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作为他的铁杆粉丝,尚清源最爱找机会待在岑博文身边,帮岑博文挡了不少蜂蜂蝶蝶,还一度被人误会尚清源的性取向,可岑博文深知,尚清源不过是一枚单纯可爱的男粉丝,也因他办事能力非常出色,岑博文也不排斥多了一个小跟班。

岑博文在拉弗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的时候,优秀的尚清源也已经毕业在当地找到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而此次岑家的突发事件,让岑博文务必马上找到一位忠心可靠的人帮助他,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尚清源,尚清源二话不说,义无反顾第一时间辞掉工作买最近的航班飞回高宁市,更是从机场直奔振中集团。

岑博文心里对尚清源十分感激,但表面还是要有点总裁的威严。

“有人在的时候叫我岑总,没人的时候随便你怎么叫。”

尚清源心里乐的,就差高呼“谢主隆恩”了。

“师兄,叫我有什么差遣?”

岑博文抛了串车钥匙给尚清源,车钥匙上赫然是匹泡在黄色奢靡环境中的黑色骏马。

“早上我开回来那台幻影太张扬了,这车归你,方便接送我,现在先去停车场拿车开到大门口等我吧”,顿了顿,岑博文嘴角微微上扬。“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套不错的公寓,待会带你吃好的替你接风。”

尚清源接住钥匙的手一沉:有钱人的世界真是随便,这是我第一天上班的报酬?脸上倒是一下子露出最自然真实的笑容。

“好咧,我现在就去,等我哈,我到门口给你打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岑博文的手机还是没有动静,肚子也有点饿了,他只好拨打了尚清源的手机号码,却一直提示无法接通。岑博文皱皱眉,这家伙莫不是手机没电了?还是,他卷车潜逃了?!

岑博文搭电梯下楼慢慢走到大堂,并没有看到门口有车子的影子,倒是大堂外面门口旁边站得笔挺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那人穿着套明显不合身的西装,裤腿卷了几下露出鞋子高跟,头发松松扎了个小尾巴在脑后,哪怕走过的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但并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岑博文边想公司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存在,边疑惑地走近那个人,正好碰上那个人看向这边,四目相对,他脑子里不由“轰”的一下——是上午那个挑战自己的女人!

卓嘉莉穿着这样的装束已在公司门口站了一天,穿着高跟鞋的脚是又酸又痛,可越是难受她越是要撑住,别人看不起自己,自己可不能对自己看轻!尊重自己的唯一做法就是用事实证明,哪怕是保安,自己也要做得比别人优秀!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好一会儿了,走出公司的人也越来越少,卓嘉莉也差不多可以离开,就在这时,竟被她看到岑博文,她不由收回视线,瞪大眼睛正视前方,表情严肃,身子也站得愈发笔挺,展示着小学课本里白杨树的风貌。

岑博文其实早已经将早上进门的小插曲忘得一干二净,但正常来说,自己早上的杀鸡儆猴,该让这个小女人不知躲到哪里去哭闹,或者气不过辞职离开,谁知如今她竟以这么奇特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莫名让他心里有点气结。

岑博文故意走到卓嘉莉面前放慢脚步,卓嘉莉像对着空气一样,对他视若无睹。岑博文不禁有点恼怒,假意拨弄着袖子的袖扣,眼睛不看卓嘉莉却明显把话说给她听。

“员工守则没教会你要主动向总裁问好吗?”

“回总裁的话,岑老先生生前非常爱护体恤员工,并没有在员工守则里写上要对总裁问好这样的无理要求,但大家都会自发主动地对值得尊重的人致敬。”

卓嘉莉扬着头,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岑博文的问题。

岑博文忍不住转过头盯着这个傲娇的女人,是谁给她胆子一次又一次悖逆自己?岑博文感觉自己凌厉的眼神几乎可以将眼前的女人千刀万剐了。

突然,两束亮灯向他们方向射过来,一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汽车直向他们扑来。

卓嘉莉看着岑博文身后迎面而来的汽车,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个激灵抱着岑博文往门里方向倒去。

汽车总算在门前噶然止住,车头灯明亮明亮,向公司大堂投去了瑰丽的光线,追光灯一样烘托着地上一对主人公。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卓嘉莉倒在岑博文怀里一时间动弹不得,两人鼻子粘在一起,她貌似晕眩得只能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睛,耳朵除了心跳声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对比早上两人对视的蜻蜓点水,这下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了流淌。

岑博文抱着这个女人软软的身体,有点呆呆地凝视着这双眼眸,那般清澈美好,总觉得不知在哪里见过。良久,他才感觉到女人鼻孔里呼出的气息落在自己嘴上,有点痒痒的,也让他心里某个角落有种从来没有过的酥酥麻麻。

“师兄!师兄!”

怀中的女人被强行拉了起来,岑博文心里突然觉得空空落落的,不自觉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尚清源看着岑博文伸出的手,以为是要自己拉他起来,赶紧用力握住。

岑博文轻轻摇摇头,终于看清是尚清源,有点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自己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尚清源知道自己闯了祸,跪在一旁不停道歉。

“师……岑总,我考了驾照但一直没什么机会实践,刚在停车场捣腾了很久,开上来又一时失控,差点撞到您,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我马上送您去医院!”

岑博文并没有心思听尚清源的道歉,他快速看了一下四周,围着他的除了惊魂未定的尚清源,还有其他刚在附近的员工。他站起来再向周围看去,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拖着一边脚在慢慢向侧门走去。

岑博文眼神一暗:她救了我?凭什么她什么也不说就离开?员工守则没有向总裁问好?保安保护总裁安全该有了吧!这是她应该做的!

压着莫名的失落和怒气,岑博文厉声道:“立刻给我去练车!练到我满意为止!”

尚清源惊愕地看着他,忙不迭点头。

“是、是,我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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