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来给老婆子我评评理!”刘婆子趾高气扬的扬了扬手中的一张黑字白底的纸,上面写着“卖身契”的字样。
刘婆子一手指着秦云萝尖声骂着:“这纸上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秦云萝已经被买给我刘家了!老婆子我可是花重金买的你!”
重金?秦云萝险些冷笑出声,十两银子也算重金?猪肉都比她卖的贵!
刘婆子身后跟着的那几个看起来像是来看热闹的邻坊,听见她的话都不禁露出了鄙夷之色,对着她指指点点,像是秦云萝犯了多大的罪过一样。
秦云萝倒是看清楚了,这几个人,根本就是这刘婆子找来的“群众演员”吧?
这徐婆子今日也是偶然撞见了那被痒粉折磨得面目全非的柳明义,这种手段她再清楚不过,当时她叫人来抓秦云萝,她雇来的那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便是中了这一招,痒的他们把全身都挠破了!
她一反应过来便觉得此事有猫腻,马上便赶去乱葬岗看了一眼,本来应该埋着秦云萝的地方,那里还有人?!
“秦云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知错了,今天就跟着刘婆子我回去,好好改过,我刘家也不缺你这么一双筷子一只碗的。”
端得是宽容大度的好婆婆形象,周围那些人不禁发出唏嘘之声,似在感慨刘婆子心善。
秦云萝神色未改,看着刘婆子反问道:“我凭什么跟你回去?这卖身契可是我签的?拿钱也是我收的?我身由己不由人。不是我自己愿意,谁也卖不了我!”
“你!”刘婆子一气,插着腰脸红脖子粗的骂道:“这可是你那好父亲亲手签下的!白纸黑字、银钱两讫!你这贱丫头休想说些歪理抵赖!”
她还想再骂,却眼尖的瞥见了地上一些染着鲜血的碎布料,是方才秦云萝给那个男子处理伤口时割下的,而这布料的主人早已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这是什么?!”刘婆子上前将那一堆布料子抓起,定睛一看却是男人的衣服材质,她一双生满褶子的眼一瞪,就是一顶高帽子扣下来。”好啊!你这个贱蹄子!你竟然敢偷男人!”徐婆子扬手一挥,便想一个巴掌盖下来。
然而好在秦云萝反应快,动作敏捷的将刘婆子那只想作恶的手抓住了。
“你!你竟然还敢还手了你!”徐婆子咬牙切齿,“也是!你连偷汉子这种腌臜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可怜我那儿子还没死多久,你转身就去偷了这样的腥!你叫婆子我以后如何去见我那可怜的齐儿啊!”
徐婆子哭骂的声音大的整条街都听得见,来看这热闹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这刘家的媳妇,丈夫都才刚死,竟然就偷起了汉子!”
“就是!看起来安分守己的姑娘竟然做出这档子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哟!”
秦云萝再也忍不住,直冷笑出声,目光如刀子一般将刘婆子盯着,“你说我偷汉子,可人呢?方才可就只有我们两个在这,我难不成偷的是你吗?”
人群中忽然爆出一声不小的笑声。
刘婆子气急败坏的上前,将染有血迹的草垛子翻了个底朝天,然而现在那里又有什么人影呢?
“你将人藏在那里去了?!”
秦云萝语气嘲讽道:“我没有做过这种事,那里会有什么人?这血迹,不就是你今日打我打出来的吗?!在刘家你便日日苛待与我,动辄就是打骂,其实你就是想把我打死了,好让我给你那儿子殉葬吧!”
“姐姐……”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
秦寅云艰难的从人群中挤出来,朝秦云萝这边跑来。
他小脸通红,双眼湿润泛着水光,嘴唇干燥呈现不正常的红色。
“好啊!原来你这小野种也在!”
秦云萝看见这小豆子,缓和了些神色,微微皱眉将手放在了他额头,眉头拧的更深,语气担忧,“怎么这样烫?是不是发烧了?”
然而秦寅云却板着小脸像只小兽般盯着刘婆子,他大声朝刘婆子喊道:“姐姐才没有偷人!你还想将姐姐埋在!你是坏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