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看着手中情报,幽幽感叹,明理女子书院到底还是被今上注意到了。
打压明理女子书院其实一直都是他们的方针。谢韫幼时尚不明白,谢韫的阿耶却是耳提面命地灌输针对明理女子书院的方针。当谢韫渐渐长大后,他倒是知晓了明理女子书院的厉害之处,自当遵循前辈定下的方针走下去。
先帝时期还好,先帝本身就不是爱折腾的,加之班底齐全,对于太祖留下的明理女子书院自然就没有那么关注。
今上的话,还是比较缺人的,注意到明理女子书院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今上到底是缺人才,只是单纯地打造自己的班底,还是要重用她们?今上到底有没有发现太祖给她留下的宝藏?
啧,还是得找机会把人请出京都,实干派兴地方,这叫术业有专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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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结果出,会元夏维虹,江陵人士。今年的会元爆了个大冷门,不是众人看好的任何一位。也未曾听闻这位夏会元有什么才气传出,就像是从石头缝中蹦出的一样,好生稀奇。
众人心生疑窦,毕竟年年科举出新闻,莫不是今年的新闻出在了这位黑马会元身上?是否有黑幕?
好在夏维虹足够优秀,文章公示后压下了大部分的不满。夏维虹的会元算得上是实至名归。
夏维虹的会元没有什么黑幕,众人反而更好奇了,如此俊才怎么未曾传出半点名气?
众人再细细追索,夏维虹出自明理女子书院。不少人又是一阵迷茫,甚至很多江陵本地学子也是一脸迷茫。明理女子书院怎么不曾听说过?
谷犿能够培养出一位会元,明理女子书院不应籍籍无名才是,好生古怪。
不管曾经如何,如今在京都明理女子书院的名气算是传了出去。
而身为京都新的议论中心的明理女子书院,书院的山长和副山长却是争执起来。
“金嘉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山长,你若是等不急,老身今天就让位予你。”山长余继英显然是气急了,说完就咳嗽连连,呼吸急促。
“老师,美瑛(金嘉瑜的字)断无此想法。”金嘉瑜见余继英被自己气成这样也是一阵自责,悔不该如此意气用事,针尖对麦芒。老师什么性格,她哪里不清楚,是该说些软话的。金嘉瑜扶着被气得有些颤抖的余继英,试图替老师顺气。
余继英没有说话,推开金嘉瑜给她顺气的手。
这个有些固执的老太太转过头,不愿再看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
“老师,再不求变,我明理书院便是死路一条,环境如此,不得不变,酒香也怕巷子深。”金嘉瑜继续劝道,“您一直教导我们重实务,轻虚名,我们不曾忘,不过凭实力得到的名气,又怎么算是虚名?”
“格物致知,明理笃行。老身明言在先,耐不住寂寞的,莫入明理此门。非境变而是尔心乱矣。”余继英拄着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她拂开金嘉瑜的另一只搀扶她的手,转身离去。
金嘉瑜盯着老师越来越长的影子出神,喃喃道:“非心乱而是退无可退。再不拼一回,书院销声匿迹便在我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