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逝,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而即将走马上任的户部侍郎林延贤总算是抵达了京城,现在正在飞霜殿谢恩,并等待吕琤的进一步指示。

之前的林延贤一路走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小挫折不断,大跟头却是没摔过。所以林延贤一直是头铁得很。

但是经过了这一次大落后,林延贤撞到墙了,还很疼,所以这次回来他打算给自己找一个靠山,一个最的大靠山。

林延贤进入飞霜殿,看到年轻的吕琤后,也不绕圈子,直奔主题。

林延贤身着正四品官服,向吕琤行礼效忠:“臣林延贤,恭请圣安!臣自丁忧后,为家父尽孝的同时也在为朝廷担忧。臣为国朝计,是日亦忧,夜亦忧。臣每时每刻都不忘先帝圣恩,今终得偿所愿可报之于圣上啊!”

吕琤发自内心地笑了,这总算是在朝堂上有了个自己人啊!吕琤真诚地说道:“吾常听阿耶提起过卿啊,卿可是字守正?”

林延贤一下子红了眼眶,言语中有些哽咽:“臣确实是字守正,没想到先帝很圣上提过,臣……臣不知该如何谢先帝的隆恩啊!”

戏嘛,得两个人一起戏才有好看,没想到传说中比较直的林延贤还挺上道。

“卿切勿悲伤,想必阿耶在天有灵,定会为卿重返朝堂而欣喜。卿再入朝堂,当做出一番事业,为国朝添砖加瓦,以慰阿耶在天之灵。”吕琤想,先帝你是报答不了了,但是你可以报答给朕啊!学习一下诸葛孔明精神。

“臣谢圣上宽慰。臣性孤僻莽直,先帝宽宥,包容臣,臣感激涕零。臣必追先帝之殊遇,而报之于圣上。臣愿为圣上前驱,愿为国朝添砖加瓦!”林延贤表态了,臣与圣上是站在一边的。

我林延贤官场人情处的不太好是人尽皆知的,我就是一个没有水分的孤臣,陛下你看看我,我好用不贵啊!

“吾信守正。”才怪!吕琤的信任早就在重生中丢的一干二净,她已经进化了,她成功的拥有了皇帝的必备品质,多疑。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想法还是要有的。

身为一名皇帝她要对人老成精的大臣们心怀敬畏,遇事不决,稳一手。不怕被笑话,吕琤那是被老狐狸们坑了无数次啊!她吃过的亏已经成功比她吃过的盐还要多啦。而林延贤有这着她熟悉的气息,丁忧的日子里,他林延贤绝对是进化了!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林延贤也变奸猾了。

“守正啊,昨夜,吾做了一个梦。吾梦见自己被困在牢笼里挣脱不得。此梦,何解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想要背靠大树,先要展现自己的能力。

林延贤答道:“臣以为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明年三月的恩科,正是圣上选拔人才的大好时机。”

林延贤一直觉得,皇帝能在刚登基不久就能把他这个被百官排斥的人给召回来,一定有些手腕,不是个佛系皇上。这不,一个被困的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皇上有一颗爱折腾的心。至于手腕嘛,他到京都后也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这一个月,朝堂上风平浪静,但是大明宫却是波涛汹涌。大明宫的太监和宫女可是换了不少啊。以后想要探听大明宫的消息怕是难上加难了。

吕琤对林延贤的回答还算是满意,这几乎是破局的最优解了。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虽然是个失败的穿越女,给前辈丢脸了,但是她的智商至少是在平均线上的,吃亏吃多了,路也就走宽了。

时间就这样在吕琤与林延贤一问一答中悄然而逝。

林延贤告退后,吕琤忍不住感慨,这个林延贤是个人才啊,怎么以前没让她遇到呢?可惜了,现在她的雄心壮志已经消磨光了,林延贤的大报负怕是难以实现了。

在这一问一答中,吕琤也差不多摸清了林延贤的性子。林延贤,虽然总算是学会拐弯,学会抱大腿了,但是本质上还是头铁的,毕竟他是个十分有原则的人,让他违背原则,怕是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

“大伴,宫里替换的还顺利吗?”吕琤关心地问道。

魏忠贤答道:“大家放心,一切顺利。”

“那吾特意留下的眼线,都监视住了吧?”吕琤有点得意,哼哼,想不到吧,你们布下的眼线,无论是埋得有多深,朕都已经了如指掌。朕甚至知道你们埋下的还从来没有启动过的暗子。

自己的安全只有自己才最上心。朕都已经是千锤百炼,要是如此大明宫的安全还是没有办法保证,那就……那就把朕的姓倒着写。

魏忠贤接着答道:“全部都盯得死死的了,只有大家想让他们传的话才能传出,别的消息绝对飞不出大明宫。”

吕琤点了点头,将近一个月收不到大明宫的消息,有些人是不是坐不住了呢?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别的可以商量,大明宫没的商量,朕的安全就是朕的底线!

……

谢府。

谢韫穿着锦衣华服,正在书房中煮茶。蒸腾的水汽让谢韫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谢安,字思危,谢韫第二子,族内行七,性急躁。

此时,谢安已经近一个月没有收到大明宫传出的消息了,他已经坐不住了。

谢安步履匆匆,来到了谢韫的书房,从敲门的声音种就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谢安的急躁。

“阿耶,七郎有急事求见。”

谢韫也没有急着开口让谢安进来。先晾他一晾,静静心,七郎的性子让他很是头疼啊。

“阿耶,七郎有急事求见。”

谢安就这样一直敲喊,谢韫也没有让谢安进门。

直到谢安,敲门声变得规矩起来,求见的声音也平稳了下来,谢韫才缓缓地说道:“进来吧——”

此时,谢安的急躁已经被谢韫给磨没了。他先是风度翩翩地向谢韫施礼道:“七郎向阿耶问安。”

谢韫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可是静下心来了?”

“是,七郎静下心了。让阿耶费心了。”谢安的耳根处有些泛红。

谢韫教育道:“七郎,你已是而立之年了,办事不要急躁。急躁之下办成的事是漏洞百出,如此还不如不办事,可记下了?”

谢安答道:“记下了。”

谢韫有些无奈,他的第二子也算是成材,就是性子太急躁了。因为此事,他绝对不止说了他不止一回,每次都回答是记下了,但总是会再犯。七郎还是没有因为急躁吃过大亏啊,怎么提点,就是记不住,改不了。

谢韫早就知道谢安是为何而来的了,他说道:“你的来意,我都知晓了,消息传不出来,就传不出来嘛!大明宫到底还是皇帝的。”

谢安有些不甘心道:“可是大明宫一直可以打听消息的啊……”

谢韫严肃道:“一直便是对的吗?况且从来都不是一直。太祖(开元帝吕俞)太宗(元凤帝吕琅)时期,哪个世家敢往大明宫里埋暗子?就是别的时候大明宫也绝不是筛子。你又如何知道先帝不是在让宫中的钉子刻意往外传消息?堵不如疏,与其提心吊胆的防范,不如纳进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不过新帝性子与先帝不同,先帝能忍,不代表新帝能忍。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老臣跟新帝还有的磨呢。”

不过谢韫没说的是,在章和帝开放胸怀接纳的时候,至少他们谢家就埋了更多的暗子。有的光明正大随的入宫的谢氏女埋下,有的则是另想它法,有的暗子埋下了十多年,就没启动过。而谢韫收到了消息,那些从来没启动过的暗子还很安全。

谢韫接着和谢安分析道:“七郎啊,被拔掉钉子的绝对不止我们一家,不要急,要有耐心,等等看,绝对会些眼皮子浅的跳出来。有人会替我们冲锋陷阵,我们又何必着急呢!记着,冲在前面的最先死。”

谢安略有所得:“七郎明白了,此时应该以静制动。”

父子二人相视而笑,他们等着,等一个冒失鬼替他们踩踩雷。

……

次日早朝。

在魏忠贤喊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一个声音立刻接上:“圣上,臣听闻宫中处置了不少内侍……如此行径,怕是有失仁德啊!”

谢韫顺着声音的来源瞄了一眼。说话的是荥阳郑氏的人。老实说他有点疑惑,荥阳郑氏的郑老鬼还是有点本事的,怎么没约束好子弟,让其先跳了出来?莫非……

谢韫垂下了眼睑,面子上是云淡风轻,内心里是波涛汹涌。这种情况,新帝怕不是已经将荥阳郑氏的暗子全都清理干净了,郑氏急了。他忍不住再次感慨,新帝不可小觑啊。谢韫默默将新帝的危险等级又拔高了不少。

朝堂上聪明人不少,许多人都已经猜到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

吕琤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大明宫是朕的。郑卿以为然否?”

理智上他们明白大明宫是皇帝的,但是情感上他们有些接受不了这巨大落差。从此以后大明宫的天变了啊。

郑御史回答道:“然也。”

吕琤继续问道:“内侍乃是朕的家仆,然否?”

郑御史已经猜到吕琤想要说些什么了,但是他无法反驳地答道:“这……然也。”

吕琤就在此刻翻脸了:“家仆由朕这个主人处置,天经地义。郑卿,郑御史,你天天就盯着朕的宫闱了吗?你就这么想掌握朕的一举一动?”

郑御史脸色都吓得变白了,这种想法就是有也不能说啊。他连忙跪下请罪:“臣不敢,求圣上恕罪。”

吕琤呵斥道:“不敢?朕看你的胆子大的很嘛。回家反省一个月,罚没俸禄半年。记得好好反省,御史到底是监督什么的,别天天盯着朕的宫闱。要是反省不好,你可以继续休息,放个假,朕看挺好!”

郑御史的面色如土,他感觉他的仕途路怕是要断了,他不敢反驳地答道:“诺!”

朝臣们被吕琤震慑住了,关于此事的试探,今天怕是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议题在低沉的气压中通过了。

“没想了先跳出来的是荥阳郑氏,记下小本本。朕最宽容大度,不容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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