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看到周意这个坐姿眼睛都瞪圆了,半会才似放弃了般,摇头低骂了声:“朽木!”
周意闻言也没生气,反倒心情不错地咧嘴笑了笑。
事实证明,一个人只要坚持不按规矩行事,人们看着看着就习惯了,对其的要求也会变低。
就跟一个好人做一辈子好事只要做了一件坏事旁人就不能容忍,而坏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一个道理。
周意上辈子家里没有亲兄弟姐妹,她是独女,爷爷也没有过多约束她的行为举止,完全没有分世人定义的男女来培养她,导致她行为举止上怎么舒服怎么来,即使到了这个地方,周意也不愿意委屈自个做什么闺秀淑女。
毕竟这一委屈就是一辈子的事,她还不如坚持自个,让旁人来迁就习惯她,委屈别人总比为难自个好。
没一会儿功夫伙计上了壶好茶,掌柜也把店里压箱底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差的东西自然不会出现在萧逸的跟前,能被掌柜送过来的都算是珍宝中的珍宝了。
其中有一件洁白无瑕的白玉石摆件,一颗直径超过两厘米、微微散发着荧光的圆润珍珠,一套听说是前朝王宫遗留下来的玉石棋子,三幅近代名字画家的真迹字画,最后一件是听说前晋国王后戴过的凤冠。
萧逸拿着三幅字画欣赏良久,周意的视线却停在那颗硕大的珍珠和凤冠之上。
这珍珠对于周意来说并不稀奇,萧辰送她的东西里头就有能跟其争锋的珍珠,但这个时候开采珍珠都要人工潜水去采集,又没有什么工具支持,能弄到这么大的珍珠也算件稀有珍宝了。
而那件凤冠是黄金打造,做工十分精细,上头还镶嵌了数十颗大大小小的宝石,加之是前晋国王后的凤冠,其价值已不是金钱能够估量的了。
萧逸欣赏完字画,见周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珍珠和凤冠之间,他心中一动,问道:“周姑娘,你觉得本世子给四叔备哪件礼物比较好?”
周意看了萧逸一眼,说:“这是世子的心意,我一外人怎么能帮世子做决定。”
萧逸闻言也没追问,又对着掌柜道:“把这些东西全送到王府,找我父王的管事报价。”
掌柜闻言一喜,连忙称是,把东西小心收好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周意惊讶地看向萧逸:“你买东西不问价,就让人送去?”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皇族的人买东西都是这么大手笔的?
萧逸略鄙夷地看了周意一眼,半会才好心解释了句:“这些东西收藏得越久越值钱,不管价钱多少,买了又不会亏。”
“……”周意默了默。
她上辈子的家世虽不错,可也只能算小富小贵,原来社会最上层人的消费观都是这个样子的?
买东西不问喜好不问价钱,只看它能不能升值?
也难怪富人会越来越富呢……
从铺子里出去,上了马车,萧逸也未回府,反倒带着周意去了一间布庄,一进布庄萧辰就随意挑了好几匹绸布锦缎,又让人抓着周意去量了量身,让人明日午时之前务必赶制出一身衣裳送去王府,接着又带着周意去了间银楼,给周意挑了两套头饰,这才算完。
周意黑着脸抱着两个木盒从银楼里出来,对着萧逸道:“这些东西明个用一日就还你。”
这小子竟以她的行头太差,不配跟他一道参加喜宴为由威胁她,强行送她东西。
她空间里就萧辰送她的一箱财宝就价值连城了好吗,她还不是不愿意拿出来显摆,不然得闪瞎这小子的狗眼!
萧逸斜了周意一眼,也没回周意的话,只道:“上车。”
二人重新上了马车,周意问道:“还要去哪?”
是不是该回王府了?
萧逸也没理会周意,对着前头赶车的侍卫吩咐道:“去庄子上。”
周意闻言有些失望,去庄子上肯定不是回王府了。
马车不一会儿出了城,在郊外又行了大半刻钟,便到了一个庄子中。
马车进了庄院,周意不由问道:“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萧逸听周意说‘我们’这个词,心中微微有些异样,随即回道:“大哥跟我约好了,今日来打马球。”
“大哥?你是说晋王世孙?”周意拧起了眉。
“嗯。”萧逸应了一声。
周意细细看了萧逸好几眼,直看到萧逸有些头皮发麻,萧逸不由问道:“你看什么?”
“没……”周意收回了视线。
按她的推断,那东平郡王跟晋王世子该是死敌才对,萧逸跟晋王世孙也该不对付吧?
这萧逸跟晋王世孙私下约球,还约到郊外庄子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阴谋。
毕竟晋王府那么大,总不会没有一个能打马球的地吧?所以周意认定这肯定不会是一场简单的马球。
她突然有些后悔跟着萧逸来了,若是再卷入什么阴谋当中,她还不如费点事一点点摸索萧衍在什么地方呢。
马车停到了庄子西侧的一个大院子里,这个院子足足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小,一进来场地周意便听到许多马匹奔跑的声音。
周意随着萧辰下了马车,便看到不远处场地中央两队人马在打着马球。
其中有一队侍卫装扮,有一队家丁装扮。
而在场地的东侧,有一排高台建筑,因为有帷帐遮挡,周意也看不出上头有没有坐了人。
刚下马车便有侍卫过来接引萧逸,躬身对着萧逸道:“小世子,我家主子已在看台上恭候了。”
萧逸微微蹙眉,道:“带路。”
路上周意靠近萧逸小声问道:“你们打马球怎么比?不会你自个上场吧?”
说着周意上下打量了番萧逸的小身板,这孩子骑马都不知能不能骑好,打马球很容易出事的吧?
萧逸被周意那明显带着鄙夷的视线看得火大,怒道:“本世子要跟人比马球,还需要亲自上场吗?”
“哦。”周意点点头,这样她就放心了。
萧逸气得龇了龇牙,大步往前走去。
一行人被带到了看台的中央,便见上头坐了五名少年,旁边还站了不少侍卫和侍女。
五名少年皆看起来金尊玉贵的,最大的有十四五岁,最小那位的看起来不比萧逸大多少,且坐在中间的位置。
周意便知道这人就是晋王世孙萧恒了。
根据马范给她汇报的信息,萧恒比萧逸大一年,萧逸再过俩月就八岁了,这小子也该快九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