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醉最近郁闷极了。

照他的话来说他是个逍遥客,十几天前,还在南疆某不知名的小国当着座上宾。

虽说南疆沙漠没中原地区那般富饶,倒也每天有吃有喝,还能时不时拉着皇帝大臣什么的喝点小酒,或者出去帮他们打打狼群,日子可谓是张弛有度,闲适自在。

可偏偏一封来自云尧的书信把他周游列国的计划全打乱了。

书信上仅有五个字:已查明,速回。

就在他昼夜马不停蹄地奔回元尧,便撞见位欺负老农蛮横不讲理的贵家公子。当时他那暴脾气就上来了,也没去打听对方是谁,总之先狠狠教训了一顿。

那人被打趴在地上,嘴还很不老实地大声喊叫着:“你可知道我是谁!老子可是……”

淮醉懒得听他废话,又给了那人一拳,踩在他的背上要他和老农道歉。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一女子跳出来指着淮醉的鼻子说他欺负人。

拜托,就算不歌颂下他行侠仗义的光荣事迹,也不能血口喷人吧,淮醉都要气疯了。

他瞪了眼女子,她明明有些害怕,却毫不退缩固执地要他道歉。

那倔强的模样像极了记忆中的小女孩。

淮醉来了兴趣,他放开那人向女子走去,未等他完全看清女子的容貌,人群中忽有人高喊:

“这是太子妃,是太子妃娘娘!”

淮醉皱了皱眉头,他可不想再和皇室扯上什么联系,便转身纵身一跃踩着箩筐之类的杂物翻上屋脊,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萧永清望着淮醉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对月瑾道:“你先回府吧。”

月瑾跺了跺脚,上了马车还不忘和幽南抱怨:“真搞不懂,寒酥怎么会有这么飞扬跋扈的人,都没人管管吗?这要在北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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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永清穿过狭窄的胡同走到一破败的小旅馆。

说是小旅馆,其实不过是些木板拼凑成的遮蔽处,有三两乞儿把这儿当做了家。

见到萧永清走来,乞儿们都停下手中的事望着他,眼中满是炽热的渴望与嫉妒。

他确实过于显眼了。

乞儿们交换着眼神,其中一人站起来,叼着根枯草,衣服比其余人都要整洁,想来是这儿的头领。

他不怀好意地咧着嘴,目光放肆地在萧永清身上游走,道:“这位大人,光临寒舍可有带礼物?”

萧永清没理会他,拾阶而上。

那人又道:“若没礼物,留下来陪陪咱们哥几个如何?”

其他几人起哄着大笑:“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

“他在这儿吧。”萧永清倒不恼怒,停下脚步,语气很是肯定。

“没……没有。”乞儿头领挠挠脏兮兮的头发,目光忍不住飘向里屋。

“是吗?”萧永清醒了下嗓,高声道,“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本王找人请你出来?”

见里屋没什么反应,他耸耸肩接着道:“那好吧,看来只能拆了这儿把你揪出来咯。”说着,佯装要走。

“白尘你站住!”听说要拆家,淮醉坐不住了,跐溜一下冲到小旅馆外拦住萧永清。

“还没死啊。”

“早着呢,你小子现在倒是人模人样的了。”淮醉扯过乞儿头领嘴里的野草放在手心里搓着,“这身衣服……”

忽而恍然大悟:“刚才污蔑我的是你媳妇儿啊!”

“算是吧。”萧永清垂下眼睑,声音低低的。

“娶了漂亮媳妇还愁眉苦脸的,让我这几十年的老光棍怎么活啊。”淮醉大大咧咧地拍着萧永清的肩。

“我儿子快三岁了。”

“慢走,不送。”淮醉扬扬手,转念一想,“哎?你到底娶了几个!”

萧永清苦笑了下:“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怎么舍得回来了?”

“嗯?”淮醉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是你写信要我回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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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寒秋,担心会遇上暴雪封路,北漓使团早早的回去了,倒是省了回门这麻烦事。

阳光透过薄云漫不经心地散射在大地上,驱散了阴冷。

这日吃完早饭回屋,月瑾扑在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幽南立刻来拽她:“公主,马上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懒散?”

母亲?当谁的母亲?

月瑾腾地一下坐起来,拉着幽南急切三连问:“我怀孕?什么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公主您想什么呐。”幽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苏侧妃和殿下有个孩子,您是府里的主母,自然是要送到这儿来教养的。”

“我不要!”月瑾把头蒙在被子里抗议,“我才不想有个孩子来烦我呢!”

“那怎么行呢?”幽南把自家公主翻出来,一本正经地说,“只有这样她才不敢造次啊。”

拿孩子当把柄,呵,卑鄙。看来这招无论在北漓还是在寒酥都很适用。

她从没带过孩子,也不知该准备些什么,便拿了钱求着太子府里的老嬷嬷去买了些孩子喜欢的东西。

守着那堆东西直到傍晚,才有侍女进来通报苏侧妃来了。

幽南把苏念引进来,月瑾向她身后张望,却没看到小皇孙。

月瑾见苏念一进来便盯着自己,奇怪地问:“怎么了?”

苏念没说话,指了指嘴角。

月瑾这才发现嘴角沾着偷吃零食时的碎末,连忙拿手帕擦了去,再抬头发现苏念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苏侧妃好生无礼,竟到这时才来。”月瑾道。

“请太子妃见谅。”

苏念倒也不解释,那双黑棕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透亮的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着有些许委屈,让人心生怜爱。

“没事没事,坐吧。”月瑾本想故作严肃逗弄她下,但看到苏念身后的两位侍女立刻就怂了。

左侧的侍女捧着堆书册,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不知为何她的发髻上系着白色的绫带。右侧的侍女则板着张脸,冷冷地盯着月瑾,把两指粗的藤鞭捏得啪啪作响。

看起来有点凶哇,月瑾不禁打了个寒颤,忙把目光移向苏念。

月瑾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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