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外必先安内,统一了思想的西州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尤其是十个徒弟,以前除了练兵打仗比较积极,其他方面都不太用心,现在一个个活跃了太多太多。
恒愈选择了亲身出外去拜访以前恒氏的故交,如弘农杨氏,何天担心他的安危专门安排了五百精兵护卫。
谢家曾也是高门大户,否则怎么可能和先皇后所在的高氏一族联姻,只是也受了高氏的牵连,才破败了下来,但是谢崇在世家的故人不少,特别是那些忠于先帝的世家,所以他也在忙碌中抽出一些时间,或主动上门拜访,或书信邀约,试探着各大世家的口风。
何天作为西州这艘巨轮的掌舵人,也空闲不下来,时宜也常常被他拉做苦力,陪他处理公务,两人的感情持续升温。
时间就这么又过了两年,当何天收到中州的探子传来的一个消息之时,他便知道,时机来了。
年过古稀的漼广上奏恳请告老还乡,纂修朝史,皇帝刘徽在赵腾和刘元的威胁下无奈同意。
漼广是皇帝这一派势力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少了他,本来就已经被刘赵二人打压得快喘不过气来的刘徽一系的日子就更加难过。
无路可走的刘徽和刘子行必然不会坐以待毙,不管他们采取什么样的反击,中州都必乱。
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也正是在此时,凤俏和谢云传来一个消息,一伙僧人护卫大批流民从钟离逃到了西州避难。
小萧萧,你终于来了,终于到爸爸的碗里来了。
........
伽蓝寺,是西州外的一所小庙,此时流民和僧人便被安排在了这里。
何天带着时宜、凤俏、谢云还有几个侍卫走进寺庙里,随身携带的兵器并没有在门口解下。处于战争时代,除却在王府,否则何天的武器从不离身。
刚入门不久,就看到一些僧侣在殿外的空地上打坐休息,时宜有点不解,为何不在殿内或者僧舍内打坐,而要在外面遭受风吹日晒呢。
看到何天一行人,伽蓝寺的主持带着另一个僧人迎了上来。
伽蓝寺虽小,但是历史悠长,主持圆真大师也是一名高僧,何天往年一些节庆活动或赈灾活动中也常常邀请他来帮忙,所以主持对于何天也是很熟悉。
圆真主持行礼道,向何天介绍身边的僧人道:“阿弥陀佛,殿下,这位就是南方来的主持,空见大师。”
空见主持跟着行礼:“阿弥陀佛。”
何天点点头回应道:“大师慈悲为怀,一路保护这些百姓,实在是辛苦了。”
何天不信佛,对于僧侣也不太感冒,历史上的僧侣的形象好不到哪里去,很多所谓的名寺高庙其实都只是一个个蛀虫窝,但是也不会一棍子打翻一船子人。
对于这种愿意冒着风险保护流民的高僧他还是很愿意尊敬的。
何天指着周围空地的僧人们问出了刚才时宜的疑问。
圆真回答道:“原本是安排了僧房给他们休息的,但是有很多流民还没有得到安置,所以他们便把僧房让给了流民。”
何天又是一番夸赞,然后转头对着凤俏和谢云说道:“待会我们走后,你两留下,负责把这些流民带回到西州周边的村庄安置好。”
西州近几年对于如何处理流民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专门在西州城附近修建了几个流民安置区,流民会在这里洗漱更换上准备好的衣物,再经过大夫的检查后才能暂时在此处安居,至于进入西州城就需要经过一定的审核了。
何天从不敢小看这个时代的病疫,加上自己上一个副本也是学医的,对于卫生检疫的要求也高了很多。
凤俏和谢云点头示意明白。
何天把头转了回来,看向前方的正殿,可以看到一个男子正背对坐在蒲团上,周围几个僧人在忙着准备什么东西。
何天指着殿内问道:“圆真主持,那边是有人要剃度对吗?”
圆真主持没有回答,看向了空见主持,空见大师回答道:“那是流民中的一位义士,在逃难过程中受我佛感化,自愿入我寺为僧,可惜我寺已经荒废,如今只能先行剃度了。”
何天点头,承诺会为空见大师新建一座寺庙,空见激动地谢道。
何天侧头对着一旁的时宜道:“十一,新寺的名字就交给你来想,”
时宜手指了指自己,见何天再次点头便欣然答应道:“是,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地想一个好名字。”
何天笑着回应,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是青龙寺,其实兰若寺、金华寺这些名字都还挺不错的,至少何天比较熟悉。
何天又掉头对着圆真和空见两位主持说道:“里面那位看背影应该是本王的一位熟人,两位大师可否让我和他在剃度之前说说话。”
两人自然不会违逆何天的意思,急忙点头,走入正殿中把其余僧人都喊走,识趣地只留下那位坐着的男子。
时宜好奇地问道:“师傅,你看背影就能认出来是熟人吗?”
何天当然认不出来,但是剧情挂,不讲理,笑着说:“走吧,和我一起去会会这个熟人吧。待会剃度的时候你也可以旁观,你也没见过和尚剃度的场景吧?”
时宜笑着看了殿内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并排拾级而上,走入殿内,时宜想把殿门关上,何天随后阻止了她,要保密的话开着效果才是最好的。
地上的男子一直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没有因为有人进来了而回头。
何天看着他开口道:“萧文,自上次你代表南萧前来议和一事之后,你我便再未相见,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在此地。”
萧文听到熟人的声音才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看着何天:“殿下,好久不见。我现在不叫萧文了,我改了名字,萧晏。”
“好,萧晏,我听闻你从南萧逃离了,没想到你会到了这里。”
萧晏惊讶地看着何天说道:“没想到殿下的消息如此灵通,我逃离南萧此事,应该是机密事件,殿下竟然也能够探听得到。”
何天才不会告诉他,他这几年陆陆续续往南萧派了多少探子,还安插了不少人手。
战争第一战便是情报战。
“那殿下消息如此灵通,那是否知道我为何要逃离?”
何天蹲下,和萧晏平视道:“你母后曾是前朝皇妃,在前朝倾覆后嫁给了当时的南萧王,如今的南萧皇帝,在七个半月后就生下了你,所以南萧一直都有传言说你是前朝皇帝的遗腹子如今看来,此事应该是真的了。”
不顾萧晏惊讶的眼神,何天继续说道:“你母后于两年前病逝,而从那之后,你的行事作风就开始改变。以前壮志雄心,惯爱出风头的你却开始了深居浅出,连你手下的官员见你都要隔着一层纱帘,看来那时候开始你便已经为这次的逃离在做准备了。”
“本王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