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二牛看到满满一推车的东西,也有点懵。

“小妹,这么多?他们没发现?”

耿氏得意的说道:“要是被发现我还能在这里?快拿着吧,这些够吃一阵子了。”

“哎,好。”

耿二牛快速把小推车上的吃的搬到自己的麻袋里,装了整整一麻袋。还有几个冻梨没地方放,耿二牛干脆揣到自己的怀里。

“小妹,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过几天你就回去吧,跟你嫂子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娘,我和大哥去狮吼山找了个活干,每个月都会寄银子回来,管家里你们几个的开销应该够了。”

“你和大哥真的要去狮吼山?听说去那里一年都别想回来。”

耿氏吃惊道。

“话是这么说,可能赚银子谁愿意回来。村里几个都在狮吼山干活的,每个月都有银子寄回家,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你和大哥,那地方听说很苦。”

“哪里干活都苦。现在家里这个情况,再不出去找活干,我们都要饿死了。我算看出来了,岑大海一家是厚道人。这些吃的,恐怕是他们故意让你拿的。人家厚道,我们也不能太厚颜无耻了,住几天就回去吧。至于岑大河,以后等哥哥们赚钱了,迟早要把这笔账算回来。”

耿二牛走了,耿氏独自抹了会儿眼泪,也回了院子里。

岑蓁没有露面,她本来是打算直接抓两人个现行的。

可听了耿二牛的话,她又心软了。

这耿二牛倒也还算有良心,耿氏应该过几天就会回去了。

回到家里,岑蓁若无其事的,并没有说出在门口见到耿二牛和耿氏的事情。

耿氏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晚上早早的就去睡了。

晚上,岑蓁拉着纪氏去她的屋里。

“娘,那些吃的是你故意让三婶拿的吧?”

纪氏见岑蓁没有生气,有些赧然,“我跟你爹商量了,你三婶也不容易,咱们家现在不缺这些吃的,给点就给点。不过小蓁你放心,过几天我就跟你三婶说,让她回家。”

“娘,我今天看到三婶用小推车从咱家搬东西给她娘家,一开始是有些生气的。可听了她二哥的话,我又不生气了。”

“她二哥说啥了?”

“总之,三婶过几天就回去了,也不必你和爹说啥了。三婶走的时候,你把这个给她吧。”

岑蓁从怀里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纪氏。

纪氏很欣慰,她其实也想给点银子给耿氏,可是又怕岑蓁生气。

门口的耿氏悄悄的回了屋,那个背影分明是在抹眼泪。

第二天,她就准备了行礼要回去,走的时候,纪氏把岑蓁给的二十两银票塞到了她的包袱里。

一切都是这么平静,没有任何特别,好像耿氏只是来走了趟亲戚。

耿氏在岑氏镖局外面徘徊了一会儿,终究是没有进去,正打算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出现了,“哟,这叫花子真会挑地方,知道咱们这是做生意的地方不会拒绝。来人啊,给两个馒头给她。”

耿氏左右看看,镖局门口只有她一个人,这个女人嘴里的叫花子分明是在说她。

她哪里像叫花子?

抬头,她认识这个女人,就是岑大河新纳的那个妾。

“娘……”

岑远和岑芳从屋里跑出来,他们看到耿氏跑过来抱住耿氏的腿。

三人抱头痛哭,惹恼了台阶上的女人,她走下来,拉扯着岑芳和岑远,“两个小崽子,都给我进去。”

她这柔弱的模样,根本拉不走两个孩子,恼怒的看向镖局守门的,“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两个孩子被拉开,耿氏要跟眼前的女人拼命,脸上被打了一巴掌。

“你都被休了,还来做什么?”

女人根本就认识耿氏,刚刚不过是为了羞辱她。

耿氏也不是个软弱的,扯住女人的头发,撕扯着她的衣服。

“贱女人,敢说我的孩子是崽子,我打死你。”

刚刚因为见到孩子太激动了,这会儿的耿氏战斗力不弱。

两个女儿扭打到一起,一声爆喝声,“干什么?”

岑大河拉开两人,一巴掌把她的小妾打翻在地。

小妾觉得委屈,本来就被耿氏打的蓬头垢面,岑大河不但不心疼,还当着耿氏的面打她,让她面子上过不去。

顿时哭的伤心不已。

“带她和两个孩子回去。”

岑大河看向耿氏,“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脾气很好?再有下次,我让你两个哥哥永远变残废。”

耿氏抖了抖,她不敢惹岑大河。

捡起包袱,连骂他的勇气都没了。

她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头看了眼两个孩子,已经被人带回了镖局。

“那个女人好可怜啊,听说被休了。”

“还是两个孩子最可怜。”

“这种事情不是很平常吗,男人发达了,有了年轻漂亮的百依百顺,还要那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做什么?”

“你们这些男人就没有好东西。”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不过这种热闹也就是看看罢了,谁还能管别人家的事情,很快人群就散了。

耿氏被那个女人打的不轻,身上到处都痛。

本来打算回村子里的,这会儿实在没力气走了。

她想回岑蓁家里再住几天,可再没脸的人也有几分脸,岑蓁一家人那么对她,她哪里还好意思回去。

从包袱里拿出干粮,这是临走的时候纪氏给的。

摸到那张二十两的银票,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跟岑大河好几年的夫妻,那时候跟着他吃苦,就因为她做错了一点点事情,他说翻脸就翻脸,想想她就伤心。

不能就这么走了,她要报复岑大河。

此时耿氏的心里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一个月的时间,岑蓁岑记炮竹铺子生意兴隆,来定制的人络绎不绝。

铺子后院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伍大虎建议再找几个临时的短工加班加点。

岑蓁点头,最近生意不错,趁着这个机会把烟花炮竹的生意打出去,说不定以后还能销往外面的镇子。

将军府,廖大夫接到皇上的圣旨,让他回京。

“将军,我回京城了,你的身体怎么办?虽然寒毒已经控制,可毕竟潜伏在身体里,不彻底治愈,我心难安。”

廖大夫不想走,可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他若不回京就是抗旨。别说他担不起这个罪名,还会连累石墨寒。

石墨寒在朝中的敌人不少,只是因为他能力超然,大齐不能没有他,而他又远离朝堂,所以才会暂时相安无事。

若是一个抗旨的罪名下来,石墨寒也是很麻烦的。

“皇上对偶仙草很重视,让廖大夫你回京城,恐怕是为了炼丹的事情。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是错。”

“将军,你也莫要多虑了。皇上派人追查偶仙草这么多年,不会轻易放手。让将军调查此事也是对将军的信任。我此次回京,可能再无回来的日子。这些药丸将军您留着,若是寒毒真的发作,你就吃一粒,可缓解。这个瓷瓶里有五十粒。”

廖大夫也知道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是非要回京不可了。

幸亏他早有准备,给石墨寒炼制了这些药丸,这些药丸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炼制出来的。

在石墨寒给他看了偶仙草,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石墨寒从战场下来,对生死离别比别看要冷淡,并未对廖大夫的离开有何伤感的情绪。

“廖大夫,走之前要不要去跟岑蓁说一下?”

那个丫头对廖大夫跟对自家长辈一样,就怕她接受不了廖大夫回京城不回来了,更怕她怪廖大夫不辞而别。

“我怕那丫头受不了离别的场面,算了吧。我开了个方子,本来打算下次她来府里的时候给她的。是治疗她爹腰病的方子,既然我明天就要启程了,就有劳将军给她。”

廖大夫一直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研究了好久才研究出来彻底治愈岑大海腰病的方子。

石墨寒收起方子,看向廖大夫,“廖大夫是否觉得岑大海像一个人?”

廖大夫一惊,他从未提过这件事,可石墨寒的话并未问句,而是陈述句。

深邃的眼眸里有了然,石墨寒点头,“廖大夫不用回答了,路上多加小心。”

“将军,当年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岑蓁一家如今在这里很好。不要让他们再卷入纷争。”廖大夫说着对着石墨寒深深的一鞠躬。

“好。”

廖大夫走了,冬儿和冰儿还是留在将军府。京城那个地方可不是好玩的,虽然他很喜欢两个丫头,听话懂事,可也不能带她们走。

石墨寒把廖大夫给岑蓁的药方交给她。

岑蓁很伤感,“廖大夫走了,怎么都不跟我告别,我好做点好吃的给他路上吃。”

“他怕看到你哭。”

石墨寒很难得的安慰了一句。

岑蓁叹气,“也是,我也害怕离别的场面。不就是京城吗,又不是月球,总能见面的。”

“月球?”

“就是月亮上啊,又不是去了月亮上,京城再远,也有距离,将来我赚够了银子,带着一家人去京城旅游,不就能见到廖大夫了。”

岑蓁很乐观的想。

这也不是不能实现的梦,将来她肯定要去京城看看的,说不到还会把生意做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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