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把玉镯子和金钗收起来,“这镯子不能戴,以后换银子。”

岑瑶撇撇嘴。

“娘,你还没回答我呢,那个神棍那么抠门,她会这么轻易让你讹了一半的银子?”

“哼,你以为她多精明,以前是我蠢才会相信她是什么大仙。其实就是个蠢货,如果不是我,她能赚这些银子吗?如果不是怕她狗急跳墙,那一半我都不给她。现在她又有银子拿,又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她不会蹦跶的。”

“娘,快跟我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的就让她交出一半的银子来。”

钱氏收好首饰和银票,坐下,“我跟你说,是这样的……”

“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吃她的剩饭了。怎么有好日子过了,只是不知道爹什么时候回来。”

岑瑶一下子情绪低落起来。

这会儿怎么赚钱这么容易了,之前想要赚点银子怎么就那么难呢,要是之前也能这么容易赚到银子,她爹也不会离开。

钱氏高兴的劲儿也没了,“咱们就在这里守着,你爹肯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如今不像之前,母女俩的日子好过了,守下去日子也就不难熬了。

将军府,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拄着根棍子来到门前,“我要见你们将军,告诉他,我叫断指。”

将军府的侍卫不像衙门口的衙役,他们不会以貌取人,更不会从中收取好处。

闻言便去报告给石墨寒。

很快侍卫回来,“跟我来。”

断指叔进了将军府,石墨寒在花厅等他。

“石将军,银子准备好了吗?”

“为何这么多天才来?”

石墨寒命人把银票拿来,交给断指叔,断指叔看过之后,点头,“咱们两清了。”

他转身打算走,石墨寒冷声道:“梁薄,你还没有回答我。”

断指叔停下脚步,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石将军,你是在喊我吗?我不叫梁薄,我叫断指。”

“断指?你的手指断了吗?”石墨寒周身的气势一变,一杆银枪脱手而出。

森寒的枪头直逼梁薄的面门,让他退无所退。

梁薄不得不出手,他已经无法再隐藏自己会功夫的事实。

然而梁薄根本不是石墨寒的对手,只是几招便落了下风。

嗖一声,伴着悦耳的金属声,在梁薄耳边响起,冰冷的银枪紧贴在他的喉咙。

“唉,隐藏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被你发现了。既然如此,你要杀要剐随意吧。只是那些药农不容易,杀我之前可否让我把这些银票给那些药农。”

石墨寒收起银枪。

“谢谢。”

“梁薄,不管你想做什么,不交出那些丹方,你是不可能逃脱的。”

“我没打算逃,在战神石墨寒面前我也逃不掉。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梁薄的?”

“第一眼见到你。”

“凭什么认定我就是梁薄?”

“不是所有人都会缩骨功。”

梁薄的瞳孔皱缩,石墨寒接着道:“当年别人看到你的断指,只是你缩骨发生的意外,等你康复了,你的手指自然好了。可你断指的名声已经传出去。知道岑蓁为何老是看你的手指吗,因为你的手分明没有断指。”

梁薄叹气,“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知道缩骨功,是我过于自信了。”

“皇上找你多年,为的只是你手里的那些丹方,那些只是身外之物,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交出来,我可以保你一命。”

石墨寒并不想杀梁薄,他杀的都是那些该杀之人,梁薄只是拥有了不该有的东西,又何至于死。

“石将军,我要是说我根本没有那些丹方你会信吗?”

梁薄看着石墨寒,石墨寒并未答话。

“连你都不信,相信没人会信我没有那些丹方。石将军,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去把这些银票分给那些药农,之后就会回来随你进京城见皇上。”

梁薄走了,石墨寒看了眼不远处那棵大树后面,“出来吧。”

岑蓁走出来,她也没想到,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听了不该听的东西了。

可刚刚她来的时候,两人正在说话,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来将军府不止一次了,侍卫都认识她,于是就放她进来了,结果……早知道该让侍卫先进来通禀一声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见了。

“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是正好路过,对,路过。”岑蓁干笑两声,笑的好假,可她真笑不出来。

这样机密的事情,她真的真的不想知道。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石墨寒面色沉静,表情冷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好似刚刚岑蓁偷听的事情不存在一样,岑蓁一点也看不出石墨寒有没有生气。

“哦,我是来送欠条的。你帮我垫付了天麻的银子,我现在没银子还,但是我一年后就有银子还了。”

岑蓁从怀里拿出一张欠条递给石墨寒,石墨寒接过看了眼,“这是你写的?”

“对,下面我签字画押了,绝对有效。”

“好。”

石墨寒收到袖口里。

岑蓁还没有打算走的意思,石墨寒道:“你还有事情?”

“石大哥,哦不,石将军,那些天麻种能不能还放在将军府,我要一点就拉一点走。我还没有找到可以存放那些天麻种的地方,看天气,这两天可能要下雨,我怕……”

岑蓁都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人家帮着垫付了天麻的银子,现在还要占用人家将军府的地方。

可是那么多天麻,她真的没地方放。

“好。”

咦,这是答应了?

岑蓁抬头,看到的还是那张俊到人神共愤的脸,可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

“你答应了?”

岑蓁试探着问道。

“嗯。”

岑蓁高兴的耶了一声,又觉得自己得意忘形了。站直身体给石墨寒深深的鞠了一躬。

“多谢石将军,石将军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

“回去吧。”

岑蓁转身没走两步,就又蹦又跳的往前走去,很快消失在石墨寒的视线里。

飞鹰从暗处走出来,“将军,要不要我去……”

“不要,你不许动她。”

“可是她听到了,如果泄露出去,皇上怪罪下来……”

“若真是如此,我一力承担。我如果知道你敢背着我对她下手,别怪我要了你的脑袋。”

飞鹰一惊,跪下,“是,属下不敢。”

“那个人招了吗?”

“招了,是突厥王族派来的,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潜入了将军府当花匠。将军您去山里的消息就是他泄露给突厥人的。”

“很好,处理掉吧。”

“是,将军。梁薄那边该怎么办?要不要我派人去盯着他?”

“你亲自带人去,但不是盯着,而是保护。”

“将军,您的意思是?”

“你以为皇上的情报系统真的无懈可击吗?”

找到梁薄的消息告诉了皇上,也就等于告诉了其他想知道的人。

飞鹰看着石墨寒的眼神充满了崇敬,他来凤凰镇多年才发现的事情,石墨寒短短时日便已经心中有数。

皇上的情报系统虽然好,可是需要的人太多,难免其中有疏漏,让别人有机可乘。

那么多人里,有几个别人安插的眼线,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你有所隐瞒我不怪你,但是不要自作聪明。”

“属下不敢。”

飞鹰心里惊讶,石将军这是再次提醒他不要对岑蓁下手。

夜里,飞鹰负伤潜入将军府。

“将军,属下无能,梁薄他被人杀了。”

飞鹰满身是血,他的功夫俨然不弱,能把他伤成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多,何况这次行动还不止飞鹰一个人,带去的都是高手。

“什么人干的?”

石墨寒的表情微微凝重了些。

皇上寻找梁薄多年,可丹方还没有到手梁薄就死了,可想而知皇上会如何震怒。

“属下不知,此人武功奇高,我在他手里过不了三招。是兄弟们拼了命,才让我逃脱出来给将军报信的。”

飞鹰心里已经翻起来惊涛骇浪,武功如此高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实在可怕,他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在他手里过了两招的,都是一招毙命。

他们可都是朝廷的精英啊,居然都没能过一招,太可怕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让廖大夫给你看看伤。”

“是,属下告退。”

书房里,只剩下石墨寒一人。

是什么人要杀梁薄?

梁薄隐藏多年都没事,偏偏消息传给皇上就泄露了梁薄的行踪,可见他猜的没错,这情报系统有很大的疏漏。

皇上想得到梁薄手里的丹方,可有人不想皇上得到。

到底是谁呢?

谁最不想皇上得到那些丹方?

能让大齐将士强健体魄的丹方。

而梁薄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手里真的没有那丹方?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有,梁薄人已死,也无从得知了。

岑蓁给伍大虎找了迎亲的队伍,又雇了吹喜乐的乐队,一路吹吹打打去了薛家村。

伍郑氏满脸喜气,可不停搅动的手指还是能看出她此刻很紧张。

一个月前,她还不敢想能这么风光的娶媳妇回来。

“妹子,东家对我们真的太好了,我们一家人当牛做马都报答不完东家的恩情啊。”

伍郑氏拉着纪氏的手,真的是打心里感激岑蓁。

“老姐姐,别说这些了。看时辰,也快来了。”

然而远远的就见伍二虎慌忙往这边跑来,“娘,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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