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冶俊美的青年开口了,他的嗓音低沉,十分具有魔力,“孩子,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现在只是一枚元神碎片,不具备危害,你大可放心。”
皇甫云呆呆地看着那美的像女子的青年,总觉得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好似火烧,感到十分难受。
那妖冶青年冲他微微一笑,皇甫云躁动的身体立马平静下来,恢复了正常。
“不久前,我曾以无上秘法推算了你的过去,知晓了你的身份,今日降临,就是要选你,做我的传承者!”
“我知道你有疑惑,我只告诉你两件我能做到的事情,你再决定愿不愿意做我徒弟!”
“前辈请讲!”皇甫云微微躬身道,不知为何,他总对眼前的妖冶青年有着莫名的好感,导致对方说的话,自己不会有任何怀疑的心思,显得非常怪异。
“第一,我可以解决你经脉闭塞的问题,让你踏入修行,并且境界提升飞速,碾压同辈!”
“第二,我了解关于你父亲和母亲的过往!不知这两点够不够?”
那清秀少年听见第一个条件还显得镇定,当第二个条件出现时,他崩溃了,从小到大都未有记忆的父母,居然有人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同意。
“我答应您!前辈!我皇甫云,愿拜您为师,终生不背叛师门!”
妖冶青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这才乖嘛,那么,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一切过往……”
我知道你叫做皇甫云,乃皇甫一族现任族长皇甫震山之孙,你的父亲乃是皇甫族万年难遇的天才,他十岁淬体、十三岁炼气、十五岁开元、十七岁凝脉、二十岁尊者、二十五岁参悟皇甫一族镇族天功,立地成圣!
“父亲居然如此强大?!这妖孽般的修行天赋,整个青牛皇朝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妖冶青年的话给皇甫云内心带来了极大震撼,同时,他非常激动,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一位存在的传奇!
妖冶青年始终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唏嘘,继续道“突破圣人境后,你的父亲挑战前十圣朝以及青玄大陆各大圣人,那些老牌圣人远远不及你父亲强大,他总是只要数十回合,就能击溃对手!”
“即便是初入圣人,也可以纵横各地,哪怕遇上最强那类圣人境强者,也能全身而退,他修炼到三十二岁以后到达圣境高阶实力,整个青玄大陆,圣境再无对手,就连你的爷爷也无法撼动你父亲一根毫毛!”
“其余暗中与皇甫家敌对势力忌惮你父亲的快速崛起,雇重金派数位圣人前往联合暗杀,可是失败了,代价是圣人被斩,剥筋抽骨,挂于皇甫族外门口三天三夜,无人敢来认领。”
“后来你父亲奈不住强者的孤独,也担忧自己的存在会为皇甫族树敌,于是便远走他乡,离开了青牛圣朝,朝着大陆东面进发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你父亲在外历练时爱上了一位不知身份的绝色女子,两人暗生情愫,一次偶然机会中你父亲向你母亲表白,她接受了。”
“没过多久,两人就独自成亲,只邀请身边朋友参加大婚,一年后诞下了你。”
“过了一段时光,大概是你四岁的时候,你父亲就独自带着你一人回到了青牛皇朝,把你托付给了皇甫震山,离开时未曾多言一句……”
听到这里,皇甫云有些黯然神伤,心道“既然是四岁才回族内,为何之前的记忆却一片空白,父亲,母亲究竟有何苦衷?”
“而从你被皇甫震山带回皇甫族时,族内所有长老都对你寄托厚望!认为“他”的孩子,一定会继承他的修炼天赋,多年不见,你父亲比过去更加强大,族中没有人能够看穿其修为,你爷爷对你父亲的评价就是犹如大海般浩瀚、深不可测。”
“你回家中不久后,族人就开始安排你进行测试,发现你先天经脉闭塞,无法修行,一辈子只能达到淬体巅峰,体内永远无法凝结真气,一生只会停留在凡人的阶段。”
“于是,这个冷漠的族群对你失望了,所有人都觉得,你是家族唯一一个带着皇甫家姓,却无法修行的废物,纵然有一位资质万年罕有的父亲,也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又过了几年,你长大了,你发现了族人对自己的冷漠、排挤、嘲笑,甚至有人说你是没有爹娘的野种!你非常愤怒,从那以后,你养成了跋扈、嚣张、自我的性格,一改最初的温柔,善良。”
“你不断地欺辱,报复曾经羞辱、诋毁过你的族中小辈,因为你的爷爷是族长,族内没有任何人修为比他高,权利比他大,所以家族之人一致认为,你只会仰仗自己那位高权重的爷爷活着。”
“这种环境下使得整个家中所有的压力都担在你爷爷一人身上,好在你爷爷非常有手段,纵然天赋不佳,却也能护得族中安宁,不被外敌所侵袭。你为了替爷爷争口气,摆脱自己废物的名号,百般努力,也只不过达到了淬体五重,皇甫族为你倾尽资源,可你都做到了些什么?”
皇甫云听着这些刺骨的话,陷入了回忆…久久不能平复,期间,他双手不停地攥紧拳头,又无数次放下,情到深处时,十指指尖狠狠扎进掌心,鲜血直流,但他毫不在意……
刹那间,时空仿佛突然定格,那妖冶青年双手后负,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去,在他对面,是一位身材瘦削,眼神灵动,长相清秀的少年。
终于,这道人影走到了少年身前,像一位许久未见的长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皇甫云从未感受过如此温暖的臂膀,就像是自己是直系血亲一般,感觉像是爷爷,或是未曾谋面的父亲,在他身上有许许多多熟悉的气息……
妖冶青年缓缓开口,道“从今天开始,这苍穹之下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说你是废物!如果有,我就会把他擒拿回来,用折磨诸神的诅咒来对付他,还会用尽世间极致刑罚、日夜摧残,让其生不如死,永世苟活,接受炼狱酷刑!”
“总有一天,我会重新降临于世,那一刻,我的名字将响彻苍穹!”
语落,空间碎裂,化为星烁,散落而去……
天魔元神从皇甫云的识海脱离而出,飘浮于虚空,静静地看着那少年。
听着这些霸气的话语,皇甫云的伤感一扫而空,竟有些热血沸腾了,“这师傅究竟是有多厉害?感觉比外面的奇特生物还要强上不少,或许自己真的能够开启修行,重新再来,他日狠狠地打脸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
这时,他脑海中响起了严厉的声音“小子,你既愿拜我为师,就要发下毒誓,不得背叛、泄露关于我的一切,否则将会牵连整个皇甫一族,你远在他乡的父母都逃不了此劫,你明白吗?”
“是!弟子谨遵师命!”
而后,皇甫云发下毒誓,保证不泄露任何关于天魔的信息,即使自己灭亡,也绝不提及半个字。
“好!不错,我非常满意!首先,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名天魔无双,乃魔道之祖,掌握魔道本源,外面的魔族,属于太古时期,暗夜一族,这个族群,算不上强大,仅排魔族末尾,但对于现世,却足够碾压了。”
“另外,你或许好奇,为何见了我,血液会沸腾,那是因为我的另一个身份,是你这一支皇甫族群的老祖,我也称作皇甫无双,不过我已经舍弃这个姓氏很多年了,为的就是保护族群,虽以魔自称,但我的本质,却是人族。”
皇甫云听闻,脚跟一个趔趄,险些倒地,“我的老祖宗?”
“不错,虽然这个称呼不太好听,但确实是事实,你既是我的徒儿,也是我的无数代以后的孙儿,不过你把我当成老师就好,我不会因为这层血缘关系而对你的修行心慈手软。”
“接下来,我便为你打通经脉,使得你真正的体质显现,这样你才可以修行我的功法,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整个过程会非常痛苦,如果你撑不过去,不幸而亡,那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
“来吧!师傅,从拜入您门下那刻起,我就做好了觉悟!此生不成为世间强者,对不起我这些年受到的白眼、嘲笑,以及我爷爷为我牺牲一切的付出!”
语落,皇甫云盘坐下来,静静等待天魔出手……
天魔元神从虚空降落,进入皇甫云识海中。
识海,便是精神之海,修士体内最重要的地方,识海容纳精神力、元神,修士境界达到开元境可诞生元神,且随着境界、精神力的提升,识海的面积也会扩大,淬体境的识海大小,最多只能达到一平方米,一块小水洼的程度,皇甫云也是如此,不过他的识海比起常人显得更为奇妙,灰蒙蒙的识海中心处漂浮着一个物体,那是一个鸡蛋大小的珠子,珠子上有一道道细小的裂痕,在其顶端,裂开了一道小口,从那之中不断有淡金色液体流出,向识海里的小水洼汇聚,一点一滴,十分缓慢,灰蒙蒙的识海汇入淡金色的液体,开始渐渐变化,有十分之一的识海发生了蜕变,从灰色变为了淡金色,其表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彩,显得颇为神秘。
说起这鸡蛋珠的来历,是皇甫云不久前,在对抗羊首巨魔时突然产生的,当时他身中魔气,苦苦支撑,快要崩溃之际,突然感觉一粒水珠落入额头,身体一阵清凉,使得他身上魔气一扫而空,立地打破数年境界壁障!
这件事情曾让他短暂疑惑,现在想来,应该是先前未曾谋面的师傅给予的一种馈赠。
“不错,改造还算可以,可接下来需要庞大的精神力,必须得提前让识海完成蜕变!”
天魔元神幻化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向鸡蛋珠抓去,只见他轻轻一捏,鸡蛋珠传出碎裂的声音,那淡金色的液体纷纷散落,滴入灰蒙蒙的识海,片刻后,识海完全化为淡金色,一改原本灰暗、朽败的外貌,变得高雅、尊贵起来。
识海整体比原先扩大了两倍,并且每一滴淡金色液体,都是浓缩的精神力,盘坐中的皇甫云,刹那间,感觉头脑轻盈了几分,思维比以前要快了数倍,之前给人的感觉像是头上顶着沉重的大石,现在则有人把大石挪走了,令他一身轻盈,整个人都放松许多。
“接下来,才最为凶险,准备好吧,少年,成败,仅在你一念之间!”
皇甫云打起精神,专注天魔说的每一句话,生怕有何遗漏,导致出错。
天魔元神从识海中脱离,幻化为妖冶青年,屹立于少年身前,他仰头望天,似乎在等待些什么,平静道“你与常人不同,你八岁那年修炼至淬体十重圆满,后又跌落境界至一重,再度修行,到五重过后,再也不能精进,其中的缘由,马上你就会明白,有一点很明确,同年龄你的父亲,远没有在八岁达到淬体圆满,他是十岁才做到,所以你的天赋远在你父亲之上!”
清秀少年苦涩的想起了过往,八岁那年,他修炼至淬体圆满,本想突破炼气,再公布全族,没想到出了意外,好在无人知道,否则他又将经历一次打击与失望,整个家族,只有爷爷和他知晓此事,皇甫震山对其施展封印,平日里,无人能探测其修为深浅,只有在密室里练功时,才会解开封印,后来因其无法修行,这封印也就废去,不再使用。
这时,妖冶青年出手了!
突然,天空中黑云滚滚,遮天蔽日,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阵飓风席卷了山谷中大片树林,许多参天大树,拔根而起,狂暴的风浪,使得一些蔽于隐匿之处的妖兽纷纷惊醒。
“哞!!”
一头五、六米高的莽牛,从几块巨石中挣扎而出,它的后背上鲜血淋淋,似乎是大风掀起了巨石,砸中了它,莽牛刚一挣脱,那不远处的飓风竟然分流出一股风力,瞬息将它卷走,刮向山谷中心。
清风山谷各个角落,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人类,免遭于难。
“砰!砰!砰!”
一只只大大小小妖兽从天而落,摔落在地,失去生机。
皇甫云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他擦了擦眼睛,“赤焰猿王、银月狼、岩犀王、蛮荒莽牛、闪电雀、幽毒绿蚺还有数种叫不上名字的妖兽,此刻全部横尸在地,场面非常壮观。”
数个时辰后,天空中不再落下妖兽,遮蔽山谷的黑云也散去,狂暴的飓风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平原上,又堆积了许多颜色各异的妖兽。
“山谷内所有妖兽都已经被我擒回,它们的能量,就是开启你修行的养分,这次收获不错,有几头兽王,蕴含的能量较为精纯,能够更快地加速你的觉醒。”
妖冶青年双脚一剁,顿时,皇甫云身下塌陷出一个大坑,还未反应过来,他就一头栽倒在坑中。
妖冶青年抬起手,指尖指向那堆积成小山的妖兽,刹那间,金光冲霄,氤氲流转,小山般堆积的妖兽被金光照射,竟然开始融化,变成一滴滴金光闪烁的液体,这些金色液体凌空汇入皇甫云所在的大坑内。
刚一触碰到妖兽化作的液体,皇甫云就痛的大吼,几秒过后,那些闪耀着金光的液体将他完全覆盖,这些液体仿佛拥有意识,不停地变幻位置,游走在他身体各个角落。
强烈的痛感传遍全身,皇甫云像是被那些妖兽在撕咬一般,每一秒,都能体会一种不同的痛。
霎时,被浸泡在金色液体中的身体,竟然开始破碎。
“咔嚓!”
这一秒,他的手骨断裂,又瞬间破碎,接着大腿骨、肋骨、盆骨也一一炸开,再度碎灭,他瘫倒在地,艰难的呼吸着,额头布满了汗水,一口洁白的牙齿都快咬碎,皇甫云已经没有力气嘶吼,来宣泄自己的疼痛。
“忍住,不要害怕痛苦!这样你才可以使得自身凡躯蜕变,我给了你一个蜕蛇化龙,由人而天的机会,这让我消耗了非常大的力量,如果不成功,百年之内,我也无法再创造第二次机会为你改造身体!”
磅礴浩瀚的妖兽精华疯狂的冲刷着皇甫云,那闪耀着金色光辉的液体一遍又一遍地为其伐脉洗髓,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仿佛度过了百年。
他疯狂抵御着一次次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冲击,从最初的痛苦不堪,到后来慢慢适应,最后任凭妖兽精华如何爆发,他情绪都不再波动,他闭目养神、眉宇间流露着平静,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躯在接受痛苦淬炼一样。
终于,结束了,那蕴含妖兽精华的金色液体,全部被皇甫云吸收,大坑内,满地碎骨,显得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