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败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在玉连城手中。

而从头到尾,后者不过只用了两招。

第一招众人看不懂,只是瞧见玉连城和剑圣对峙,剑圣浑身剑意越发强横,甚至有剑气从身体中散溢而出,在墙面、地面上留下剑痕,然后如梦惊醒,冷汗如雨。

但第二剑,所有人都瞧的清清楚楚。

那剑中蕴含的“死亡”剑意,哪怕只是以目光接触,都有一种生命被冻结的感觉,好似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只怕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这已非人间所有的剑法,但偏偏就存于人世。

剑圣败于这样一剑之下,也算情有可原。

“败了。”

剑圣扬天叹息,面色苍白。

他一生问剑,却先后败于无名与玉连城之手。对于一个将剑视作比性命更加重要的剑客而言,这无疑杀了他更令人痛苦。

但很快。

剑圣眼前一亮,浑身剑气四射。

他想起了玉连城的一剑,也明白剑二十二之后果然还有一剑。

——剑二十三。

剑圣可以肯定,那已是一式不属于这个世间,不属于天地人三界的剑法。

它甚至超越了无敌、超越了完美、超越了虚空、超越了了极限……

以完美和无敌来形容那式剑法,甚至是贬低了它。因为这一剑非但可以剑破虚空,甚至足以凝滞虚空,令岁月停止。

若发挥到极致,甚至能够逆乱时空,日乱星摇,是神话一剑。

“好,想不到老夫求剑一生,却远远未至剑法极限。此战已败,老夫无颜再阻阁下,待来日剑二十三大成,再来讨教……”

话语落下,剑圣身影一闪,以高超卓绝的轻功,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任由假独孤如何呼唤,却依旧不曾回头。

“独孤剑圣走了,该算我们的账了。你若没有其他的底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毕竟,没有人喜欢一条养不熟的狗。”

玉连城负手卓立,微笑的看着假独孤。

“另外,我不喜欢被人用箭指着,所以都去死吧!”

话语落下,他的目光以随着落在一颗碎石之上。

砰!

目光似有实质,碎石根本承受不住,猛然炸为更细小的碎块,毫不起眼。

碎块带着锋锐之意,仿佛化作一口口千锤百炼的飞剑,洞穿虚空,向四面八方射出。不过呼吸之间,惨叫声连绵不绝,所有持弓对准玉连城的无双城弟子,钧是倒地身亡,额头被指甲盖大小的碎块洞穿,死不瞑目。

假独孤一方不由面色一变,向后退了两步。

一众暗中观察的高手,具是心中惊骇。仅以目光凝住在石头上,炸裂的碎块都能杀死一众无双城弟子。

那这人若真是将目光注视在某人身上,那人还能有活路?

……

“眼劲?这是长生不死神的手段,玉连城和那家伙有何关系!?”黑雾中的女子峨眉微蹙,隐隐流露出一丝恨意。

“主人,可要出手救人面使?”黑瞳道。

“不必,人面使早有异心。此次之所以邀我前来,也不过是想让我和此人拼个两面俱伤。”

原来,黑雾中的女子就是惊惶榜中的“魔主”步白素贞。

步白素贞自诩为魔。

芸芸众生,罪孽滔滔,天佛不渡,唯我魔渡。

她就是想要魔渡众生,废除帝制,实现“民主”。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想法实在过于超前。

也正是为了这个想法,所以她将手下“人面使”安置在无双城中,当上这无双城主,借此掌控江湖。

但可惜,人面使的贪婪越发难以满足。

如今,或许正好借玉连城之手除掉。

……

人面使见剑圣不管不顾的离开,步白素贞又久久不曾现身,心头不由暗骂一声。如今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假独孤强装镇定,冷喝道:“玉连城,你不能杀我?我已知道了你的身份。”

“哦,你知道我身份?”

玉连城眉头一挑。

难道本座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

人面使整了整衣襟,似乎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冷声道:“倾城之恋乃是不传之秘,就算是我独孤家,也只在古籍中偶有记载。除了独孤家外,唯一知道倾城之恋秘密的,只有当年宣誓要守护无双城的华家,华佗之女华恩的后人。所以……你不是玉连城,而应是华连城。”

围观的一众高手,包括步白素贞在内,都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华家?

什么华佗侄女华恩?

而除了人面使,和隐匿在暗处的真正华家后人外,或许就只有玉连城知道独孤家与华家的恩怨纠缠。

独孤家曾在三国时期出来一个奇女子,她的父亲,就是当时无双城的城主。

这女子从小慧智天生,博览群书,精于五行之术,习武天赋亦是极佳。

她非但将独孤家的武学悉数习得,而且从易经从悟出凌厉霸道的“降龙神腿”,还自创了“无双神指”与“无双剑法”两大绝学。

后来,这个女子与武圣关公结为夫妻,因她过于不凡,堪称举世无双,所以就有人给她冠上了“无双夫人”的称号。

对了,这个女子叫独孤恋儿。

那一式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倾城之恋”,倾城是指一刀倾城,而恋就是独孤恋儿的恋。

在民间流传中,关羽除了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之外,还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刮骨疗伤。

当年,关羽中了埋伏,手臂中箭,种了名为“三日勾魂”的奇毒。

而狗血老套的是,这个奇毒需要“处子玄阴之气”做药引。

而献身之人,就是华佗的女儿,华恩。

华恩是个容貌不属于独孤恋儿的美人,而且医术奇高,同样崇敬关羽。

后来,关羽在奉命镇守荆州,临走之前,嘱咐独孤恋儿照顾好华恩,因为当时华恩已怀上了他的孩子。

再往后,就是关羽败走麦城。

独孤恋儿虽不喜欢华恩,但因关羽的嘱咐,还是对华恩多有照顾。

华恩却因为嫉妒,对独孤恋儿恶语相向,最后不告而别。

恰巧,东吴派遣高手来捉拿华恩,因为华恩肚子里有关羽的孩子,可以用以牵制因义弟惨死而暴怒的刘备。

眼看华恩就要落入东吴之手,独孤恋儿赶到了。

面对上百的东吴高手,独孤恋儿倾尽全力,终于杀出重围,救下了华恩。但她自己身受重伤,纵然经过调理,也只余下一年多的阳寿。

两女从此握手言和,独孤恋儿在生命最后时光,设计了一个机关,将关羽留下的倾城之恋封存在无双城中。

又耗尽心血,将倾城之恋简化为威力只余百分之一的“情倾七世”,让华恩在她死后,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华恩有感于独孤恋儿的恩德,便立下誓言,世世代代守护独孤家的后人。

独孤家曾一度没落,也是靠华恩的后人暗中相助,才夺回独孤家的祖传基业——无双城。

而这假独孤一方,似乎是将玉连城当成了一直暗中守护独孤家的华恩后人。

不过仔细想想,假独孤能有这种想法,似乎也不难理解。

玉连城不但了解倾城之恋的秘密,而且之前给这假独孤一方种下生死符后,首先就是让他颁布各项政令,善待城中百姓。

“且不受我是否是华家后人,可我为何不能杀你?”

玉连城淡笑的看着独孤一方:“你真正身份,我又并非不知道,难道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确实,就算玉连城真是华家后人,那他守护的是独孤家,守护的是无双城,而不是这个假城主。

“嘿,是么?你不妨往城头看看。”独孤一方面容狰狞而得意。

众人蓦然发现,无双城的城头上,竟然出现了一堆黑压压的乌云。

不!

那不是乌云,而是人头,无数攒动的人头。

只见那绵延的城头上,竟是人头攒动。

有数不清的无双城民,被无双城门下弟子的刀挟持着,他们大大小小,男女老幼,都在绝望地眺望城内的玉连城。

看着玉连城的眼睛并不止这些,当然缺不了他们的城主——独孤一方。

独孤一方的面容越发狰狞丑恶:“小子,我不管你是否是守护无双城的华家,但我不妨告诉你,若你敢动我,那城头之上无数贱民性命就别想保住。你可要想清楚了,那里面不但有普通城民,而且还有老人、小孩,还是孕妇。因为你的一念之差,他们就都会丢掉性命。”

假独孤一方的话语中充满戾气,所有人都相信,他绝对会下令这么做。

一时间,不少围观的武林人士议论纷纷,不少初出江湖的少年侠客更是愤愤不平,不顾长辈劝阻,拔剑相向。

独孤一方似也听到了议论声,嘴角流露出一丝讥笑:“一群蠢货,想要成就无上霸业,就要狠辣霸道、不择手段。如尔等这般妇人之仁,将来也不过似他人的垫脚石。”

话语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玉连城身上:“玉连城,或许你的确不是华家的人。但不得不说,你先前那一剑,或许已不比倾城之恋差。另外,我若没有猜错,你手中的剑,应该就是你自雷峰塔取出的神石,只要你将秘籍和神石交出来,再退出无双城,我就放过这群贱民,否则——”

玉连城负手而立,神态淡然道:“否则你待如何?”

“否则这些贱民的性命就将不保。”

独孤一方的神情越发狰狞,透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

玉连城摇头道:“是么?我不信。”

“好好,你不信,那我就让你信。”说着,独孤一方朝城头上无双城弟子使了一个眼色,高声喝道。

“给我推。”

一声令下,城头的所有无双城弟子立时听令,毫不留情的将逾千城民,从数丈高的城头悉数推下。

顷刻间,城民叫嚎嚣天。如此高的城墙上,那些青壮年若非头先着地,或可支撑,但老弱妇孺,确实必死无疑。

不少人发出惊呼之声,似乎他们还不肯相信,身为城主的独孤一方,竟真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独孤一方死死看着玉连城的脸,企图从上面找出一丝惊恐之色。

但很可惜,那张始终云淡风轻的俊脸上,依旧从容自若,似完全不曾把即将死伤惨重的城民放在眼中。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团黑雾诡异出现在城墙之下。

这黑雾瞬间弥漫开来,而原本从城墙坠下的城民也坠入黑雾中,好似一头扎入棉花堆里一般,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接住,竟没有一个死伤。

待所有城民惊魂未定之际,那黑雾消散不见,一如先前般诡异。

“白!素!贞!!”

独孤一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

能够在一瞬间救下逾千人,以及那一团特殊的黑气,除了他的主人白素贞外,还能有何人?

玉连城笑道:“看来你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独孤一方面色阴冷的可怕,歇斯底里的高喝:“弓箭手,备箭!”

此言一出,城头上无双城弟子张弓拉弦,箭头所指之处,赫然是奔逃这的无双城民。

“算了,不玩了。”

玉连城打了个哈欠,对方的把戏实在无趣,已让他感到无趣。

一挥衣袖,有一抹细微的剑光从他衣袖中飞出。

这一抹剑光既没有飘渺灵动,也没有变化无常,唯有——快。

无与伦比的快。

如撕裂长空的闪电。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与力量。

而这一剑也很好的践行了一个真理——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这一抹闪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至城墙,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城墙的一边,穿刺至另一边。

随着这一次肉眼难以捕捉飞刺,不知多少颗脑袋随之爆裂、炸开,化作一具无头尸体,下饺子般栽下城墙。

剑光又一闪,那一道细微的剑光,就已飞至玉连城面前。

众人这才瞧清,那却是一柄不过女子手掌长短的小剑,剑身尤其纤细,如女子素腰。只是剑上散发的血腥气息,却让人望而生畏。

一剑杀千人。

剑名——红拂。

“想来你现在已没有底牌,那么……就是该还账的时候了。”

下一刻,玉连城就出现在假独孤面前。

假独孤脸色骤变,还未来得及求饶或出招,四道凌厉的剑气已他手筋、脚筋挑断,身子软软瘫倒在地。

紧接着,一阵如腾云驾雾的感觉传来,飘飘然已来到了城墙之上。

“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欠我的账并不多,如今已勉强还清了。但还有更多人的账,需要你来还。”

玉连城拍了拍假独孤的肩膀,微笑道:“就看看你口中的贱民,如何向你这高不可攀的城主大人讨账。”

说罢,将假独孤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这假独孤虽已手筋脚筋尽断,但仍是江湖一流高手,真气雄浑,凭借强大的护体真气,也只摔了个灰头土脸。

玉连城俯瞰而下,目光落在惶恐不安的城民上:“此人虽是无双城城主,但无双城在他治下,却是民不聊生。先前为一己之私,更是枉顾尔等性命,与禽兽无异。如今,这人就躺在这里,手筋脚筋尽断,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来吧,清算旧账,尽情发泄你们的怨气。”

人群却散开一圈,惶恐不安的看着独孤一方,这是独孤家上百年积攒下来的威严。

假独孤躺在地上,嘴角淌血,脸色苍白。

在他身体撞在地面的那刹那,埋在他体内的剑气再一次爆发,绞碎了他的丹田,如今当真成了废人。

然而,面对这群贱民,他却依旧趾高气昂。

“放肆!你们这群贱民,我乃无双城主。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面对城主的呵斥,有的城民越发惶恐,也有人勃然而怒:“生活在无双城中,那一日又不是生不如死。”

“我可怜的女儿,被你的护卫糟蹋了,找上你无双府讨公道,却被打断了一条腿、一只手。”

“每年各种苛捐杂税,巧立名目,本是丰收之年,家中父母却被活活饿死。”

“他既已不把我们的命当成一回事,我们为何还要奉他为城主。”

人群越发激愤,往日的对无双府的怨憎怒如火山般爆发出来。人人眼中满含愤意,恨不得食其肉、食其肉、啖其血。

玉连城神念微微一转。

于是,他们就真的向这么做了。

人群很快淹没了假独孤一方,任由其如何怒喝求饶,也无济于事。

有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久久不曾平息,如夜鸦哀嚎,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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