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罗刹门主,你终于肯现身了。”
面对忽然现身的黑色人影,半跪在地上的玉连城非但第一时间察觉,而没有丝毫诧异。他嘴角掀起一丝讥嘲的笑意,不闪不避。
那黑影眉头微皱,出手却没有丝毫迟疑,拳头已重重轰在玉连城头颅之上。
玉连城身形蓦然扭曲卷动,却不是具有实体的肉身,而是分化成两条幻影,一左一右的窜至黑影人身后,紧跟着着两条幻影又合二为一,重新化作玉连城的模样,一拳向黑影人后背砸去。
这一拳砸出时,拳头上生出莹莹玉光,似是不断汲取天地宇宙力量,汇聚与拳势之中,灼浪滚滚,气温骤升,一瞬将拳中仿佛紧攥着一轮烈日。
玉连城这一击诡秘迅疾,爆裂狂猛,黑影人根本来不及回身抵挡。
幸好,这黑衣人也非寻常之辈。他的鲜红的披风倏然抖动铺卷,似是飘开了一片火烧云,遮蔽了天幕,倾覆了日月天光,大地染血。
当玉连城拳头接触到披风时,就觉披风上携裹这一股连绵不绝、汹涌磅礴的震荡之力,不断消磨拳头上的力量。
玉连城冷哼一声,手臂一振。在刹那的凝滞后,劲气嗤嗤爆鸣,黑影人披风裂帛般破碎,化作一朵朵蝴蝶四散。
嗤的一响,似是攻破了披风最后的防御,这一拳往前轰击,毫无花假的轰在了来人的后背之上……
黑影人身形狂震,脚下地面破碎沉剑。而人已飘飞,掠至一动二层楼的建筑之上,建筑立时就有一条条裂痕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玉连城双眸一凝,那足以崩山裂石的一拳,先是被红色披风一挡,又经过这一卸力,恐怕只剩两三成劲力真正作用在黑影人身上。
但饶是如此,以他的恐怖拳劲,也够这黑影人吃一壶了。
“罗刹女见过门主。”罗刹女掠至那人身前,俯首行礼。瞧她面上微讶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惊讶眼前这人的到来。
这人也正是罗刹门主,当代火云邪神的西城勇。
但见这位门主面目被一张罗刹鬼脸面具所覆盖,唯余一双不带丝毫人类感情的冷漠双眸。他的双手背在身后,他身形并不算高大,但浑身散发出霸道雄浑的气势,比山岳更加伟岸高大。
“好个西城小子,原来你把老子当炮灰,想要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正半调息养伤的火云邪神面若寒霜,旋即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用惊异的目光看向玉连城:“不对,小子,你中了我的‘断魂金莲针’,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当然是因为我并未中招。”玉连城面带微笑,手掌一翻,掌中多出了一根细长的金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如同毒牙般的光泽:“刚才不过是想将罗刹门主引出来造成的假象罢了。”
罗刹门主面容被黑色面具覆盖,看不清任何表情,声音冷漠:“你早已知道我到了?”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有所猜测,以你们罗刹教的情报网,定然知道我的实力并不在火云邪神之下。只有你这罗刹教主亲至,才能以防万全。”
玉连城淡淡道:“先前和火云邪神正式交手前,我故意提起罗刹门主,并说你是他的私生子。你隐藏的虽好,但却隐隐泛起了波动,被我察觉了。更何况,就算不能肯定,假装被老邪神击伤,诈一诈你,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谷歯
老邪神嘴角抽了抽,骂道:“好呀,两只小狐狸。”
他身为老江湖,却被这两个小年轻当做棋子,互相试探算计,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他的的确确中了玉连城一掌,身负重伤。对上两者任何一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老邪神神情一沉,静观其变。只待两人交手,他就立时逃走,待养好了伤势,再来和这两家伙计较。
罗刹门主轻叹一声:“原来如此,倒是本座疏忽了。”
玉连城淡淡道:“对于我们这样的高手来说,有时一个疏忽,就要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呵呵。”罗刹门主冷笑一声,五指倏然捏紧成拳,气魄冲击高天:“纵有万劫,也要被本座一拳破之。”
“可惜,你遇到了死劫,死劫就是我。”
玉连城跺足,地面仿佛被千万道雷霆轰劈,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而他人则如箭矢般向罗刹门主射去。将腰一拧,右脚已向对方横扫过去。
而在踢出这一脚的过程中,一股酷烈残暴的气机弥散,虚空中浮现出鲜血化作的海洋,翻卷惊天血浪。
血海与腿势融合,同样朝着西门城席卷而去,浪涛次第炸开,血海中似有一只只血手伸出,携裹腥风血雨,要将这片世界化作人间地狱。
天残神功第四式,血海漫天。
罗刹门主冷哼一身,身影骤然发作黑色闪电,单腿狂扫,气势磅礴霸道,携裹滚滚气流,对踢而去。这是他成名绝技“霸腿”的招式,霸道专横,带着不可披靡的杀机,具有石破天惊之威,神挡杀人,佛挡杀佛。
砰砰砰砰!!
双腿互击在一起,电光火石间,劲气爆鸣,宛如一道道闪电炸裂,凭空爆开,瞬间就碰撞了上百次。
罗刹女只觉双耳瞬间失聪,而眼前两道人影同时消失,仿佛已消失于虚空之中,但气劲不断炸开。
“该走了。”老邪神也极为果断,虽然他亦想知道这两人谁更胜一筹,但玉连城拍中他那一掌实在古怪诡异,必须要精心调养才能恢复。
然老邪神刚窜出数百米的距离,就瞧见有三道人影从远处飞掠而来。
当先两人是一对夫妇,莫约四五十岁,男的形态猥琐,女的体态肥硕。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個瘦削青年,身法同样不弱。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青年时,火云邪神忍不住心中一跳,只觉对方乃是自己平生宿敌,唯有杀之方能痛快。
在双方身形将要交错的那一刻,火云邪神眼中闪过杀意,毫无警兆,一掌向青年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