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天的蹲守,就在今日,冥殇接收到黑煞传来的消息,一直呆在后山崖底疗伤的吕昕霖终于离开了。

而他并没有回云雾峰,而是离开了镜月宗。

一路尾随,黑煞跟着吕昕霖到了隶属镜月宗境内的城镇,进入一座不显眼的宅院,便将消息传给了主人。

冥殇又将消息转达给夜幽,二人都觉得应该是时候了,吕昕霖如今伤势好了七七八八,出去第一件事应该是转移他们想找的人。

这一次,夜幽是带着冥殇一起去的。

不对,应该说是冥殇带着她。她留在空间里,混沌天珠化为一粒尘埃挂在冥殇身上。

因为得知云清子要飞升的消息,夜幽瞬间感觉时间紧迫,似乎怎么都不够用。

这几日她都留在空间里修炼,跟黑煞联系的事完全交给了冥殇,当然,也是因为冥殇与黑煞之间有契约,比跟她联系起来更为方便。

上一次,吕昕霖是因为一时不慎才被她得手打伤,若是硬碰硬,夜幽没有分毫把握,即便她有雷电,有火焰,有诸多灵兽,但她、兽兽们与大乘期的修士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只能投机取巧,否则只要对方一个威压,他们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不过身为上古神兽的玄武,和那条又色脾气又坏的色龙,或许不惧大乘修士,可远水解不了近火,为以防万一,带上冥殇最为保险。

“主人,你来了!”察觉到冥殇的气息靠近,黑煞哈着嘴巴,摇头摆尾。

“人呢?”冥殇看了眼黑煞道。

黑煞朝门内一指:“在里面,主人,有阵法。”

冥殇轻“嗯”了声,直接穿门而入,黑煞紧跟在后。

“这是……九宫阵?”空间里的夜幽观察着外面的情形,想起以前看过的阵法书籍有这种阵法介绍。

九宫阵乃杀阵,阵分九门,其中只有一门为生门,其余八门皆为死门,若不慎触动死门,必定会被万箭穿心,不死不休,只有了解此阵法的人才能安全通过。

只是还不等她在脑中搜索出破解之法,就看见冥殇已经抬脚进阵,夜幽的心陡然提起,不过几步之后,发现他的步法颇为有诡异,并非鲁莽直冲,而是一下左,一下右,然而并无规律,杂乱无章,直到安全进入院子。

黑煞也按照主人的步子紧随而至。

夜幽诧异的挑眉,混沌天珠所化的尘埃飞到冥殇耳垂上,问道:“你会阵法?”

“嗯,略懂。”冥殇低声道。

夜幽纳闷:“怎么没听你说呢?”

冥殇:“娘子没有问过。”

“……”这是怪她对他关注太少吗?

不过知道冥殇会阵法,夜幽也更放心了,对方毕竟是阵法宗门的人,还是一峰之主,之前她还隐隐有些担心呢,现在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这半吊子的水平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够看啊,夜幽下定决心,以后必须得发奋图强。

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冥殇抬手摸了摸耳垂,夜幽所在的位置,不过那么小的粉尘颗粒,他自然什么都摸不到。

“手拿开,挡住视线了。”夜幽不满道。

冥殇莞尔,“娘子,快到了。”

飘忽的身形宛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穿过回廊进入后院。

“嗯,看你的了。”夜幽点头。

这种时候,本该紧张的,可因为有冥殇陪着,她竟不觉紧张,反而出奇的轻松,这种依靠别人的感觉,似乎很久不曾有过了。

进入后院竟然还有一道阵法,也被冥殇轻松破解,一人一犬方走出阵法,就有厉喝声响起。

“你是什么人?”

这声音,无疑正是他们要找的目标,云雾峰峰主——吕昕霖。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把人交出来。”冥殇单手负在身后,脸上的银色面具泛着幽幽冷光。

吕昕霖闻言眼中精芒一闪,戾声道:“你是那些人一伙的?哈哈哈,本座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敢找上门来,既然如此,那就新帐旧帐一起算!”

吕昕霖虽然看不出眼前面具男子的修为,但想到上次那女子的修为他也未曾看透,想必他们有什么特殊的隐匿宝物,上一次是那女子使诈,他才被偷袭,这次他断然不会给他们机会,势必要斩草除根。

话落,吕昕霖陡然出手,大乘强者的威压瞬间释放,直接压向冥殇。

于此同时,附在冥殇身上的夜幽驾驭着混沌天珠,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后院唯一有气息波动的厢房。

房内,一名长发及腰的白衣女子临窗而立,她容颜清丽脱俗,面色沉静如水,一双眼眸好似拢着烟雾,飘渺朦胧,氤氤氲氲。

她人静静的站在这儿,魂儿却好似早已飞往别处。

混沌天珠里的夜幽缓缓靠近,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女子那张脸,熟悉的容颜,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却又不尽相同。

这张脸足以说明,眼前的女子,就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

“爹,找到我娘了。”

空间里,夜幽对着身旁的夜玄翼说道。

夜玄翼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听到那声找到了,硬是久久才艰涩问道:“你娘……她好吗?”

“爹,我们出去吧。”夜幽没有回答,表面的好与不好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她看得出,她很落寞,很孤寂。

“好,我们去见你娘。”

夜玄翼点头,夜幽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忐忑,和隐藏的激动,她握了握他的手,意念一动,一行三人出了空间。

其中包括比夜玄翼晚醒两天的薛慕辰。

房内,女子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好似一尊静止的雕像。

即便十几年未见,夜玄翼还是一眼就认出那熟悉的背影,他的妻子,他的玉儿。

“玉儿……”轻柔的呼唤,含着万般温柔,仿佛怕吓着前方的女子。

似乎听到动静,窗前女子的身子颤了一下,却不曾回头,似乎只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一声叹息自她口中溢出。

夜玄翼松开女儿的手,缓步走向自己的妻子,明明几步之遥,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步履维难。

“玉儿……”

直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南宫玉儿才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当看到身后的人,竟是一时愣住,没了反应。

半晌之后,南宫玉儿伸出了手,抚上夜玄翼的脸,呢喃着:“夫君,我一定又出现幻觉了,你怎么可能知道我这儿呢……”

夜幽心头一酸,给薛慕辰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退出厢房,将空间留给久别的夫妻,多年不见,他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义兄,我送你进去。”到达外间后,夜幽看向薛慕辰说道。

薛慕辰望着她,终是点头:“好。”

夜幽也没再说什么,这人本来就沉默寡言,经历过这次之后,似乎更沉默了。她想,他应该是是自责吧,

“算了,你还是留在这儿等我爹娘出来吧,我先出去看看。”

话落,夜幽就捕捉到薛慕辰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不由悄悄叹气了口气,她让他进空间也是为他的安全着想,不想他受到波及。

转身之际,只听薛慕辰道:“注意安全。”

“好,”夜幽应了声,朝外走去,门前的黑煞立马摇着尾巴迎上来。

外面,并没有惊天动地的打斗声,或者说,吕昕霖根本不是冥殇的对手。

夜幽过来时,吕昕霖已经被捆成一团倒在地上,她对冥殇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辛苦了。”

冥殇轻笑道:“娘子,这个人怎么处置?”

夜幽走近,抬脚狠狠踹在吕昕霖腿上,惹来地上人一声闷哼,她犹不解气,用力辗磨,骨头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前几天才刚断了腿,好的可真快啊。囚禁我娘,欲杀我爹,你说我该让你怎么死法?千刀万剐?扒皮抽筋?你喜欢哪样?”

“你……你是她的女儿!”吕昕霖盯着夜幽的脸,身体上的疼痛掩盖不了眼底的震惊,她们母女,太像了。

夜幽冷笑:“我是谁你管不着,我给你选个死法,扒皮抽筋,你觉得怎么样?”

说罢不等吕昕霖反应,她放出白烨,轻描淡写道:“白烨,主人给你找了个实验品,好好练练扒皮抽筋的本事。”

“好勒,这种活我最喜欢了。”白烨笑眯眯应道,随后摸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在手里比划着,一副渴望大展身手的模样。

此时,吕昕霖已经回过神来,看着那人手里的刀子,他心下颤了颤,身上的绳索也不知什么材质,竟是挣脱不开,但他想到自己还有筹码在手,不由得大笑起来。

“想杀我?哈哈哈,杀了我,你哥哥也得陪我一起死!”

“你说什么?”夜幽加重了脚上的力道。该死,因为找到了娘,她竟然把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忽略了。

吕昕霖还未说话,夜玄翼便携着南宫玉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只听温柔的女子道:“幽儿,别杀他!”

吕昕霖还未说话,夜玄翼便携着南宫玉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只听温柔的女子道:“幽儿,别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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