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话,臣本朽木,幸得先帝提携、委以重任,后又得陛下看重,托以此等大事,臣敢不尽心?”
面对朱由校那含有深意的目光,孙如游也是神色郑重的表述了自己的心思。
听到此话,朱由校不由神色一正,看向孙如游的目光多了一丝敬意。
他看的出来,虽然孙如游的确有着借此案壮大礼部的心思,但更多的却是想实实在在的办事情。
从自己登基以来,朝堂上下就没有安生过,党争算计不断。
面对如此纷乱的朝局,已经七十多岁的孙如游,自然是不想再卷入其中,尽可能的选择独善其身。
这也就给了朱由校以及一众朝臣们一种老迈无力、尸位素餐的感觉。
而今经过朱由校一年多的整顿,朝堂逐渐变得稳定下来,并逐渐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
孙如游那颗沉寂下去的心,自然也变得活络了起来。
人生在世,不过就是图个名利二字,孙如游如今身居内阁兼礼部尚书,可以说是大明朝堂之中最顶尖的一批人了,自然也希望能够做出一些政绩,也好对得起自己的身份与满腔的学识。
想到这里,朱由校心里也不再多想,而后说道:“爱卿的想法不错,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回去之后爱卿就上个题本!”
“是,陛下!”
孙如游恭敬答应了一声,而后躬身退了下去。
看着孙如游离去背影,朱由校不由轻笑一声,笑声之中也多了一丝欣慰。
就在这时,殿外值守的一名小宦官推开殿门,踏着碎步走了过来。
“启禀皇爷,秦良玉将军与戚金将军正于殿外求见!”
朱由校眉头一动:“快,叫他们进来!”
“是,皇爷!”
小宦官闻言,赶忙快步向外退去。
朱由校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直了身子望着殿门口的方向,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激动。
随着继承了戚继光一身所学的戚金到来,朱由校可以预见,自己手上或许会出现一支比拟戚家军的队伍。
戚家军是什么?
这可是在中国几千年历史当中都能排的上号的强军。
当然,最让朱由校看重的是戚家军那先进的架构组成。
戚家军的战术、战法,可以说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术体系,即便是后世隔了几百的曾国藩的湘军,就是按照戚家军的训练方法训练出来的。
由此可见,戚家军的出现,是冷兵器转向火器战争的关键转折点,同样也是后世集团化作战的雏形。
戚继光在组建戚家军之初,就装配了大量的火器,同时还是使用了阵车,盾兵、枪兵、长矛兵,骑兵转化为了枪骑兵,真正的实现了多兵种协同作战。
在这个机械没有规模化,火器尚且没那么犀利的时代,戚家军的战法,可以说是一种最为完美的战法,是类似于bug一样的存在。
冷兵器与火器,炮兵与枪骑兵,火枪兵与盾兵,各个兵种之间相互配合与协同,构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作战系统。
在这个系统的加持下,再加上戚继光天才般的指挥,不仅将所有兵种的战斗力都推到了极致,更是将他们糅合到了一起,实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的质变。
这样的队伍,别说打蒙古人、女真人、倭寇了,便是对上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支队伍,那都是不虚的。
虽然此前朱由校一直让徐光启、秦良玉、张维贤等人专注于练兵一事,而且还尝试加入了后世的一些东西,但是毕竟不是专业的,收效也比预期的要差上许多。
但是,现在有了戚金和戚家军,那可就不一样了。
自己完全可以让戚金担任勇卫营与通州新军的总教官,然后依照戚家军的结构组成,重新进行编练。
如今,燧发枪已经开始在内工院进行大批量的生产,毕懋康也开始依照自己的提示,开始研制后世有名的六磅与八磅火炮。
内工院也已经着手开始研制水力锻打技术,到时候把步兵铠甲,全都换成水力冲压的板甲,用以打造全新的重步兵,再搭配上装配了燧发枪的枪骑兵。
就这样的火力、装备,在加上未来戚家军的作战系统,朱由校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是大明的敌人。
如果到时候还不能成事儿,也就不用他朱由检上吊了,自己先找个歪脖树吊死算了。
这样的军队,不用多,先打造六万人便足以让自己拥有一战之力。
当然了,前提是自己需要投入大量的钱财来支撑新军的建设。
不过,除去万历帝存下的那些白银之外,在加上去年铲除辽东将门、查抄大量贪官、地主、商人,以及魏忠贤四处搜刮所得,如今内帑当中的存银已经接近八千万两。
在加上未来京城商会源源不断的收入,自己完全有能力砸出一支全新的军队。
再者说了,如今魏忠贤去了江南,说不得又能给自己搞来一大批银子,自己根本就不会为钱发愁了。
想到这里,朱由校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
不一会儿,戚金就跟在秦良玉的身后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穿一身鱼鳞盔甲,身后披着一件大红斗篷,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在接到自己的圣旨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而且看样子,戚金到了京城之后也没有休息,直接找到了秦良玉便进宫复命了。
“末将戚金,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一见到朱由校,戚金便直接拜倒行礼,因为激动,声音也略微有些颤抖。
“戚爱卿免礼!”
朱由校笑着抬了抬手,看向戚金的目光有着一丝庆幸与期待。
庆幸的是自己来了,戚金与戚家军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埋骨辽东。
期待的是,戚金能够不负自己所托,打造出一支全新的军队,重新撑起汉民族的脊梁,让大明在一个时期重新焕发出它应有的光彩。
毕竟,这个时代,可以说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自己既然来了,自然不能带着遗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