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头领在接受了任务之后,立刻下去了。

这时,一名亲信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秦军士兵来到了白樵面前。

白樵见状,认得来人是秦王身边的亲兵,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拜道:“这位兄弟怎么来了?

难道是秦王有什么命令吗?”

亲兵回了一礼,道:“主公令我来告诉单于,敌军败得很是蹊跷,怕是敌军诱敌深入之计,叫单于小心在意,莫要再进击了,就地构筑防御阵线以防不测!等主公来到之后再做计较!”

白樵感到非常意外,随即抱拳道:“秦王有命,在下自当遵从!”

那亲兵道:“在下已经把主公的命令传到,这便要去向主公复命了!告辞!”

白樵连忙相送,直将那亲兵送出了营地目送他骑马离开。

白樵收回了目光,有些意外地道:“没想到秦王竟然会传下这样的命令?”

看向手下的几个亲信,问道:“秦王说这是刘备诱敌深入的诡计,这有可能吗?”

几个亲信互望了一眼。

一个亲信道:“只怕,只怕秦王不相信我们的战力吧。

认为我们无法击败八万敌军,所以才会有此想法。”

白樵闻言,禁不住叹了口气,道:“秦王这可是有些小看我们了!我们羌人勇士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秦军,可是面对其他人那可是相当厉害的!六万击败八万那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

顿了顿,问道:“秦王已经下达了命令,我们该如何是好?”

一个亲信连忙道:“秦王既然有命,我们自然应该遵从!”

好几个亲信都点了点头,而另有一个亲信却道:“我却不这么认为。

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

我们大可根据眼前的情况采取我们认为正确的行动。

只要能够彻底击败刘备军甚至生擒了刘备,秦王肯定不仅不会怪罪,而且还要大大的封赏单于呢。”

白樵不由的眼睛一亮,其他人则互望了一眼,也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白樵一拍巴掌决然道:“好!我军就继续进攻!定要在秦王来到之前击破西县生擒刘备!”

此时白樵一心一意要击垮当面的刘备军,因此并未遵照艾朗的命令对整个营地进行加固。

整个营地就这样摊在大地之上,外围不仅没有挖掘堑壕,连栅栏都没有竖起来。

数万大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全力猛攻西县。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明月钻进了云朵,似乎也进入了梦乡。

就在这时,白樵营地两侧的山林好像动了起来。

原来是两支隐藏在山林中的刘备军悄悄地出来了,直朝白樵营地两侧逼近。

与此同时,西县城门打开来,刘备亲率一万兵马出城。

突然之间,城门楼上战鼓轰鸣。

几乎同时,无数的火箭出现在天空之上,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落入白樵营地之中。

与此同时,三支刘备军从南、西、东三个方向同时涌入白樵营地,许多羌人还在睡梦之中就做了刘备军的刀下鬼了!惊醒过来的羌人,赫然看见整座营地都在燃烧,到处都是敌军在杀戮自己的同伴,个个惊得无以复加,许多人第一时间还以为这是不是自己做的噩梦呢!回过神来,赶紧逃命,整座营地只见烈焰熊熊一片混乱!白樵看着眼前的景象,瞪大眼睛,一个劲的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呀?

……”一众亲信匆匆奔来,一人急声道:“不好了单于,敌军,敌军突然从四面八方杀进来!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毫无防备!……”另一个亲信急声道:“单于,快走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这时,一群刘备军正朝这边冲来,前面的羌人就如同被狼群驱赶的羊群一般倒奔下来。

众亲信吃了一惊,赶紧拥着白樵朝北边逃去。

此时,刘备军各部在营地中纵横驰突如入无人之境,地面上横尸遍地,没死的羌人正在惊慌失措四散奔逃,整个营地一片混乱的景象!一场战斗此时俨然就是一面倒的杀戮了!……艾朗正率军南下,前哨骑兵中突然有人来禀报道:“启禀主公,白樵在西县兵败!现万余残兵败将已经逃下来了!艾朗皱了皱眉头,下令大军停下,身边的传令官立刻举起号角以一定的节奏吹了几遍,五万大军很快就停了下来。

艾朗问那个来报讯的骑兵:“白樵呢?

他不会被对方宰了吧?”

骑兵抱拳道:“回禀主公,白樵还活着。”

说话间,前方只见人潮涌动,成千上万的人正乱糟糟地从远处奔跑过来。

不用问艾朗也知道,那就是白樵的溃兵。

艾朗当即派人去收拢那些溃兵,同时派人去召见白樵。

没过多久,狼狈不堪的白樵便在两个亲信的搀扶下出现在了艾朗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一脸羞愧地道:“秦王,我,我败了!我……”艾朗跳下赤兔马,走到白樵面前,将他扶了起来,道:“不用担心,你现在安全了!”

白樵原本还以为一见面会受到秦王大声责骂,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对待自己,一时之间感动非常,眼中泫然欲泣,说不出话来了。

艾朗叫人拿来了一袋清水交给白樵。

白樵的喉咙已经干得几乎冒烟了,这时见到清水也顾不上尊卑礼节了,连忙接过水袋仰头大灌了起来。

好一会儿白樵才放下水袋。

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连忙请罪道:“在下失礼了!”

艾朗摆了摆手,问道:“你是如何败的?”

白樵想到昨夜的景象,登时流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来,咽了口口水,自责地道:“悔不听主公的命令啊,结果在半夜遭到敌军突袭!我军毫无防备,很快就被敌军冲垮了!我的几万人,我的几万人,……”说到这里,不由的悲从心来,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艾朗感到有些好笑,觉得这家伙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拍了拍白樵的肩膀,道:“你的很多人马应该是被冲散了。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被冲散的人马收拢起来。

不用担心,刘备翻不起大浪的。”

白樵点了点头。

率领转身回到赤兔马旁边,跨上了赤兔马,随即传下继续进军的命令。

于是,五万秦军继续南下,而白樵则留在原地收拢他的溃兵,到当天日落之时,他收拢了差不多三人人马。

白樵哀叹连连,显得十分沮丧郁闷的模样。

也难怪,他原本想要立下一件大功的,却没想到不仅大功没有,反而损失了一半的人马!艾朗率领五万秦军南下,于日落之前进抵西县。

然而此刻西县却是城门大开人去楼空的景象了。

随即,前方斥候传来消息,刘备率领大军已经退回武都道了。

艾朗禁不住骂起娘来,稍作思忖便决定暂时放弃西县,率领大军返回汉阳去了。

不是艾朗不想与刘备决战,然而武都道那边崇山峻岭险要非常,要是去那里与刘备交战,能不能获胜先不说,但至少要耗费不知道多少时间,艾朗现在可没那闲工夫与刘备瞎耗。

艾朗在半路上汇合了白樵的羌兵,一同返回了汉阳。

当天,艾朗便和黄月英等人商议当前的局势。

黄月英思忖道:“目前汉阳这边虽然还不安稳,然而武威此刻必然已经遭到了二十五万西域联军的围攻。

武威得失关系重大,该当即刻分兵驰援武威。”

艾朗点了点头,道:“那就由我率领五万人马驰援武威。

月英,你率领另外五万人马和羌人留下来防守汉阳。”

黄月英道:“我这只需两万人马足以。

夫君率领八万人马赶赴武威,尽可能一举击败西域联军,如此则整个西凉的形势就掌控在我军的手中了!”

艾朗觉得黄月英说的有道理,然而只给黄月英留下两万秦军,他如何能放心啊。

正准备反对时,外面突然奔来一个亲兵军官。

艾朗见此情景,暂时把要说的话压下了。

那军官奔到堂上,抱拳急声道:“主公,马谡将军回来了!”

艾朗大感意外。

就在这时,门口人影晃动,马谡快步从外面进来了,风尘仆仆,脸上还有血迹,显得十分狼狈的模样。

艾朗感到十分惊讶。

这时,马谡扑通一声跪下,激动地叫道:“主公!”

那样子仿佛就是死里逃生之后才会出现的情况。

马谡无比惭愧地道:“属下无能,不仅未能说服西海羌投诚,反而把带去的百余个部下都给葬送掉了!……”艾朗走到马谡面前,将他拽了起来,道:“究竟怎么回事?

慢慢说。”

马谡理了理思绪,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这马谡被软禁在西海岸边之时,不愿坐以待毙,便想效仿当年班超袭杀匈奴使者的事迹去突袭刘备的使者。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发动之前,计划竟然被随行的一个亲信告密了。

马谡察觉到此事,只能够提前发动袭击,然而仓促行动怎能成功,结果袭击不成反而被对手团团包围。

在危急关头,马谡靠着爬狗洞才侥幸逃过一劫,然而手下的随从却都战死了。

此事不成,西海羌自然全力支持刘备,只怕要不了多久,西海羌的十几万人马就又会卷土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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