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朗看到从身边经过的那支队伍,前面甲士锣鼓开道,一众幕僚仆役前呼后拥,排场之大连艾朗这个秦王都自叹弗如啊!艾朗禁不住面露好笑的神情。

一旁的马云禄冷笑了一下,道:“这排场俨然丞相大将军的模样了。”

艾朗笑道:“由下而知上,看来那刘备搞不好有称帝的企图啊!”

艾朗的这种猜测并不是毫无道理的,若非刘备默许,手下怎敢如此张扬,这种事情是瞒不住任何人的。

而刘备之所以会默许手下排出这样的排场,自然是觉得自己是真命天子的缘故了。

艾朗招呼了马云禄一声,继续朝前面走去。

没过多久,两人绕过一处拐角,一座规模庞大仿若园林花园的庞大府邸顿时映入眼帘了。

朝门沿上一看,‘糜府’两个古拙的大字立刻映入眼帘了。

马云禄道:“这应该就是糜竺的府邸了。”

扭头看了艾朗一眼,问道:“公子有什么打算?”

艾朗笑道:“今天晚上,这糜竺不是要摆寿宴吗?

我们就趁机混进去,相机行事!”

马云禄这才想到不久前打听到的,今晚糜竺摆寿宴的事情。

稍作思忖,微微皱眉道:“可是寿宴必定有请柬,我们没有请柬,这……?”

艾朗笑道:“这件事情好办,你就不用伤脑筋了。

回去吧,天黑了再过来。”

随即便转身朝街道外面走去了。

马云禄连忙跟上。

艾朗不经意间看到左边坐落着一座规模更加庞大的府邸,门檐上写着‘张府’两个大字,顿时心头一动,嘀咕道:“张府?

难道是张飞家的府邸?”

此时,张飞的女儿张星彩正坐在绣楼上望着远处发呆,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沮丧似的。

原来,这张星彩从小就非常要强,为了不输给哥哥,从小就十分努力地练武并且研读兵书。

长大了之后,终于可以跟随父兄出战了,原本以为可以一鸣惊人扬名立万,却没想到碰在那个吕布的手中却处处受制于他。

别说什么一鸣惊人了,反而处处吃瘪,好像那吕布就是她命中的克星一般。

南征大战未建寸功不说,反而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让心高气傲立志成为妇好那样的女将军的张星彩心中十分郁闷。

就在这时,张星彩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远处府邸大门口的街道,一个熟悉的身影登时映入眼帘了。

张星彩心头一惊,连忙定睛细看,然而那个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星彩自嘲地笑了笑,嘀咕道:“这怎么可能啊?

那个人怎么可能跑到成都来?”

这时,身后的楼梯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张星彩不由的收回目光转过身来。

只见父亲上楼来了,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抱住父亲的手臂,撒娇似的问道:“父亲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女儿啊?”

别看这张星彩在外人面前冷的跟块冰似的,然而在父亲面前却与一般小女儿没有丝毫的区别。

张飞开怀大笑,在张星彩的搀扶下走到窗户边坐了下来。

眼见窗户边的书案上摊开了各种兵书,而一卷竹简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秀丽的小字。

张飞非常好奇,拿起竹简看了一遍,见竟然是分析不久前南征之战失败原因的内容,不禁眼睛一亮,看了一会儿,便频频点头道:“说得好,说得好啊!”

放下了竹简,问张星彩:“星彩,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张星彩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点头道:“这只是女儿的一点浅见罢了。”

张飞大手一挥,道:“这可不是浅见。

说的很好啊。”

皱起眉头,有些感慨地道:“此战之败,谋略方面的失误倒在其次,主要是我军的战力实在难以与秦军相提并论啊!正面交锋之下,即便我军数倍于秦军,都难以形成摧枯拉朽之势,往往被他们脱身而去,如此便白白浪费了许多的机会啊!……”随即有些气恼地骂道:“俺就不明白了!都是娘生父母养的,这吕布究竟是用了什么妖法,竟然令他手下的官兵个个都那样悍不畏死?

他们就算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和他们打仗实在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情!不把他们消灭个干净,战争就没法结束!”

张星彩思忖道:“我听说吕布把很多土地都分给了手下的官兵,而伤残官兵和官兵的亲属在社会方方面面都享有特权,我想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他手下的官兵才如此勇猛吧!”

随即兴冲冲地道:“若是我们效仿吕布的做法,岂不是也能将我们的军队训练成与他们一样悍不畏死的勇士?”

张飞却摇了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张星彩不解,问道:“父亲为何说不可能?

大家都是汉人,我们的人难道不如他们不成?”

张飞摇头道:“不是这个原因。

而是吕布的做法俺们根本就没法做到。

别的就不说了,单就优待伤残官兵的做法俺们这就根本推行不下去!”

见女儿用疑惑不解的神情看着自己,笑道:“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你慢慢的会明白的。”

随即道:“好了,不说这了。

我过来是要你准备一下,今天晚上糜竺那小子设宴请客,咱们一家子都得过去。”

张星彩不解地问道:“父亲不是不喜欢那个糜竺吗?

为何还要去给他祝寿?”

张飞两只大手一摊,道:“你老爹俺也是没有办法啊!不看糜竺的面子,也得给大哥一个面子啊!”

想起一件事情,叮嘱张星彩道:“星彩,你今天莫要穿男装,更不要穿甲胄,穿回女装。

你娘几天前给你做的那套衣裙我看就很好,就穿那套吧。”

张星彩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却还是点了点头。

夜幕将领了,艾朗领着马云禄离开了巫山客栈,在出门的时候差点碰到了那位小姐,好在艾朗反应够快,躲开了去,可以说是险之又险。

随即两个人便来到了一条僻静阴暗的小巷中,从包袱中取出了儒生的服装换上了。

然后回到大街上,径直朝糜竺的府邸而去。

来到糜竺府邸所在的那条街道中,只见行人如织十分热闹,与白天所见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人都是来糜竺家里赴宴的,糜竺的那些同僚自不必说,而成都内外那些有头有脸的士绅大族也都来了,把糜府大门口弄得门庭若市喧嚣不堪。

马云禄看见守在门口的那个管家模样的人物在察验宾客的请柬,不禁问艾朗道:“我们没有请柬,可要如何进去?”

随即调侃似的道:“这里可是不能动刀动枪的!”

艾朗呵呵一笑,道:“行啊!妹子也会开玩笑了!”

随即便领着马云禄钻进了糜府大门旁边那条仅有几尺宽的一条小巷弄中。

马云禄心头一动,惊讶地问道:“难道主公竟然要做梁上君子的事情?”

艾朗笑道:“猜对了。”

马云禄禁不住道:“这,不妥吧?”

艾朗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妥的?”

马云道:“公子堂堂秦王,威震天下的英雄,这种翻墙入户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大大不妥?”

艾朗听她这么说,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摆手道:“我当你要说什么!搞了半天就是这种事情!这算个屁事啊!将来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好了!老子就只做该做的事情!要管别人怎么说,这日子想想头疼!”

马云禄看着艾朗,美眸中异彩连连,随即又流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来。

艾朗抬头看了看墙头,觉得这个地方有一棵大树正好合适,当即掏出锁钩扔上墙头勾住,试了一下,感觉很坚固,便拽着绳索爬上了墙头。

朝墙内扫了一眼,只见假山绿树,不远处还有一片湖光粼粼,应该是后院的某个地方。

不见附近有半个人影,便朝墙下的马云禄打个手势,随即便当先跃进了围墙。

不一会儿马云禄也爬上了围墙,收回了锁钩随即跃入了墙内。

艾朗辨别了一下方向,朝喧嚣的前厅方向走去。

差不多与此同时,那位追踪马云禄来到成都的三小姐竟然身着盛装出现在了糜竺府邸的大门口。

翻身下马,捧着一只长长地锦盒登上台阶,将一张请柬递给了守在门口的那个管家。

管家恭身接下请柬,展开看了一遍,连忙合上请柬,躬身还给了她,请道:“鲍三小姐,请进!”

这位鲍三小姐便捧着锦盒领着两个手下走进了大门。

另一边,艾朗和马云禄两人来到了后院的拱门处,正好与一个准备进入后院的婢女碰了个个正着。

马云禄立刻紧张起来,那婢女看着两人讶异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艾朗却面不改色地笑道:“刚才我们兄弟两个去如厕,结果迷路了,见笑见笑!”

那婢女听说是这么回事,不禁扑哧一笑,随即看了马云禄一眼,脸上流露出了惊艳的神情来,只觉得这位公子真是太英俊太潇洒了!一时之间竟然失神了!艾朗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不过却觉得这也怪不得她,马云禄固然是一位绝代佳人,然而穿上了男装之后却更是风度翩翩英气逼人,不管是那种内心的女人,见到这样的马云禄,只怕都会情难自禁了。

艾朗拉着马云禄朝大厅那边走去了。

那婢女还痴望了好一会儿知道看不见了之后才终于灵魂归位,一脸惆怅失魂落魄地朝后院去了,然而迷迷糊糊之间,自己要做什么竟然忘记了。

艾朗不时看向马云禄,似笑非笑的模样。

马云禄被他看得又羞又恼,终于按耐不住,发作起来:“你看什么?”

艾朗呵呵笑道:“小妹这个样子还真是风度翩翩英气逼人啊!我看天下男子都没一个能够比得上你,难怪那些小姑娘看到你魂都没有了!”

马云禄瞪着艾朗,眉头紧皱,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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