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终究没能在二夫人那里讨得好来。之前二夫人中意她秀外慧中,比宋氏有城府。可是随着小妞妞出世、魏植又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对这个三媳妇的心就疏远了不少。反倒是宋氏,生下力哥对家族传承有功,而且为人比较好拿捏,如今掌管中馈也甚合二夫人心意。又有魏枫的关系,嘴零碎一点不饶人一点也就没什么了。再想想她的确为这个家做出不少贡献,尤其嫁妆被当出去至今没有赎回,虽然有些微词但也不减殷勤,渐渐的便得了二夫人的欢心。

倒是力哥很喜欢这个将满百日的漂亮妹妹,就坐在榻上一直不眨眼的看着。倒引得二夫人多看了几眼,“力哥,喜欢妹妹?”

“妹妹,好kàn。”力哥已经两岁,简单的字也会说了。他圆溜溜的眼睛到处看看,“小叔叔?”

二夫人的脸沉下来,小权儿之前时常跑来看大侄子,是以力哥记得他。有日子没来了,这就惦记上了。

宋氏知dào

二夫人对幺房现在格外不待见,所以哄力哥道:“小叔叔不在家哦。”不然力哥要叫‘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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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回去的路上,林氏的脸板着,这中间一定是出了问题。之前虽然二夫人不高兴自己生了女儿,但也不至于亲疏如此明显。她决心回去好好问问魏植。只是,他之前就不肯说,得想点办法才行。

回去发xiàn

,大白天的魏植就在家喝酒。他如今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之前因为他是魏氏子弟,身上又总是有银子请客,所以身边中围着一帮子酒肉朋友。如今他在二夫人处讨不到银子,自己也不肯拿嫁妆银子给他出去当冤大头,他出去也常被人奚落便很少出去了。

“你怎么大白天就喝起酒来了?这要是被人知dào

……”林氏嗔怪道。

“怕什么,他们都说我不是曾祖父的孙子了,我怎么不可以饮酒?”

林氏想了一想,她心头也郁郁,而且灌醉了正好问魏植话,于是道:“我心头也不舒坦,今儿过去二嫂让我到摘星园做客别走动得那么勤。”

魏植听了,拍桌子怒道:“什么做客,那是我家,我爹我娘。又不是我想被抱出去的,现在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不管我了?”

夫妻俩便发着牢骚对酌起来,最后自然是魏植先喝醉了,林氏说自己不胜酒力都只是小抿一口陪着。叫来杜嬷嬷一起扶了魏植上床后,林氏接过杜嬷嬷拧的热毛巾给魏植擦手擦脸,试着盘问起来。魏植开始什么都不说,到后来却抱着她呜呜的哭起来,断断续续吐露的话让林氏和杜嬷嬷很吃了一惊。

“居然是这么一回事!”林氏震惊地和杜嬷嬷对视了一眼。她看眼魏植,这个男人虽然关键时候靠不住,连爹娘都丢开,但胜在好拿捏。而且,他看到的那一幕足以让自己被打击的心性恢复。

沈寄百无聊赖的在家呆着,扳着指头数还有多久孝期才结局。太不人道了啊,什么都不能做。二房暂时也平静着,没有戏好kàn。

“小寄,我们来下棋。”魏楹进屋来看她蔫头蔫脑的没一点精神。

“可以么?”这也是娱乐项目吧。她之前给小权儿编福气结,都是挑了暗沉沉的蓝色,一点中国结的意味都没有。什么都不能做,时时处处都要注意。一个不好就要受到全社会的鄙视,弄不好魏楹还要丢官,严重一些丢脑袋。所以,她一点侥幸心理都不能有。在他养好伤后,就不敢跟他腻在一块儿了。如今每日里的乐趣也就是去喂喂鸡,喂喂鱼。要不然就做针线活。这样的日子让沈寄十分的憋屈。好在偶尔还有二房的消息调剂一下。

“我们手谈就是了。谁知dào

我们在下棋。”

沈寄犹豫了,手谈啊,那她不是输定了。她记性可没有魏楹好。从前下棋,她趁着魏楹喝茶转身的时候在棋盘山偷个棋子,他回过头来稍一扫视就能发xiàn。沈寄不认,他居然能报出之前有多少颗棋子,现在多少颗,少了哪一颗。然后就一本正经的要搜她的身,搜到后来总是直接就搜到床上去了……

哎,想远了,那样的嬉戏此时如何能有。沈寄觉得浑身有些燥热,“不下,我下了这一步,就忘了上一步。”

正说话间,小权儿让下人带着过来了,垮着个小脸,十分的少见。

沈寄忙抱了他上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

“想去看看大侄子和大侄女,被我爹揍了。娘叫我过这边来找大嫂玩。”小权儿瓮声瓮气的道。

十五叔这个教育方式可真够简单粗暴的。

“大嫂,你几时给我生侄儿侄女啊?”小权儿抬起头问。他现在就只有一个侄儿一个侄女,再有就是旁支的了,自然很稀罕。不过如果大嫂也生得有,那就太好了。

“嗯,后年吧。”魏楹老神在在的回答。还有大半年孝期结束,然后十月怀胎,他努力的话后年一准当爹。

小权儿扳着指头数了数,还要等两年啊。到时候他都七岁了,然后还有一年多侄儿侄女才能走路说话,就没什么机会一起玩了。

魏楹看他一眼,“这有什么,你大嫂如今都十七快十八了,不是一样能同你一起玩。”

小权儿一想,也对哦。沈寄狠狠的瞪一眼魏楹,她就是喜欢和小娃娃玩,怎么了。

“你们早点生嘛。”

魏楹揉揉他的头,“守孝期间能出门做客和谈笑都不行,怎么可以生孩子呢。”

这样啊,守孝真是不好。不过这话小权儿知dào

不能出口,不然被爹知dào

了小屁屁又要遭殃。但是他的眼中明明白白的表达了这个意思,沈寄心有戚戚焉。

“为什么不能去看大侄子大侄女,他们那么小,又不是坏人?”

沈寄叹口气,“这个啊,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又等了大半个月,二房终于不负众望的闹腾起来了。起因是宋氏再次和林氏相遇起了口角,林氏便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氏便要她把话说清楚,林氏不肯再往下讲了。

宋氏气咻咻的拉扯着林氏往二夫人的房里去,“走,当着娘,你给我把话讲明白,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要是说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林氏最近吃了宋氏不少闲气,便道:“二嫂打算把我怎么着?”

宋氏冷笑,“三弟妹难道不知‘口多言’说别人闲话,是七出之一?更何况我还是你嫂子,你就敢对我胡言乱语。”

林氏心头冷笑,这个家又不是没有人对嫂子胡言乱语还把人都逼死了,让我们这些做媳妇的跟着抬不起头来,却不是我。她想了想,魏植就像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索性闹一场把家产分到手中,也不用一直受闲气。最多,她这辈子就把着银子,把魏植看死了就是。如今看二夫人的日子过得这么好,不就是因为手头有银子么。

二夫人闻说两个媳妇在院子里拉扯起来,一时大怒。她此时正在二老爷屋里,这里她还是需yào

每天来打个转转,不然传了出去旁人有话说。几个小妾也是一辈子被她压制住的,如今二老爷成了这样,更是一味的逢迎自己,生怕自己一个不顺心就把她们卖到不堪的地方去。如今的日子说起来竟比二老爷还好着的时候舒心多了。这可是她百般算计之后才得来的。可是两个媳妇居然给她这幸福的晚年时光添堵,她焉能不怒。

魏枫也得到了消息,早一步赶到,让几个仆妇把人拉开了。结果下人眼见宋氏如今得宠,就拉偏架,又有宋氏贴身的丫鬟趁机推攘了林氏一把害她差点一个趔趄摔到地上,杜嬷嬷见了便上前帮忙,又是一番闹腾。当然,最后林氏主仆输在宋氏的主场优势下。

魏枫训斥宋氏,“你是乡野泼妇么,居然这样和人拉扯?”

“她血口喷人,说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要拉她去见娘说清楚而已。”

林氏整理了一下衣着道,“二哥听到了,是二嫂先动手拉扯我的。”

杜嬷嬷已经让人去请魏植过来了,之前她们不知dào

魏植为什么就喜欢回摘星园了,后来知dào

了缘由也就不勉强他。杜嬷嬷只期望他这会儿不要又喝醉了。不然,三奶奶就彻底劣势了。

魏植倒没醉,不过依然带着酒气。他听说林氏在摘星园被二嫂打了,立即就赶了过来。沿途不少人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纷纷摇头。虽然他已经被出族,但是好歹也挨着魏氏一族住着,这般白日酗酒像什么话。有人说难怪他会被出族了,果然是家教不好。

家教不好这是魏楹说的,他一个劲儿往身上揽责任,说没把这个弟弟教好。背地里都知dào

他在说二老爷二夫人。

其实林氏和宋氏也不是真的就打起来了,只是宋氏拉扯林氏,林氏要把她的手掰开这么来回了几下。反倒是魏枫让仆妇去拉人的时候,林氏才吃了点暗亏,然后杜嬷嬷上前不忿上前帮忙,这才乱成了一团的。

二夫人过来正好kàn

到这一团乱,气得浑身发颤,“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魏植慢一步也跑了过来,看林氏一副狼狈的样子赶紧过来,“你没事吧?”

林氏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没、没事。”心头稍暖,这个男人还算是知冷知热,不枉自己这段时日这般待他。比之前小妞妞刚出生的时候好多了。

二夫人怒道:“谁来告sù

我,到底怎么回事?”如今不知多少人等着看二房的笑话呢。长房幺房五房六房……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立马此事就能传遍了。她盯着林氏,这个媳妇儿有心计,听说事情也是因为她说了宋氏闲话才闹出来的。她不会不知dào

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难不成竟然是故yì

的?

“都跟我进来说话!”二夫人说完转身进去,身后两个儿子和各自的媳妇儿跟上。进门的时候,林氏和宋氏和怒目瞪视。魏枫已经听宋氏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心头正在思量这个弟妹是不是知dào

了什么。而魏植则是一直觉得二嫂太过跋扈,之前就把二哥那些妾打骂得不成个样子。如今既然打到自己媳妇头上来了。林氏在他心底可是温柔婉约不离不弃的。虽然一旦他分不到家业,他知dào

她就不会这样,但人谁不是这样。

二夫人想的没错,这边刚驱散了下人,一家子进去密谈,消息就散布开了,而且越传越走样。

沈寄听洪总管说二房两个媳妇儿打起来,瞪大眼道:“不至于吧。”怎么都不可能打起来才是啊。宋氏虽然悍,但是那是对小妾通房,对魏植的媳妇她不敢动手吧。还有林氏,和自己一起做妯娌情深的戏的时候,一向是配合良好的啊。她怎么可能动手跟宋氏打架。

“大嫂,该你了。”小权儿出声道。他们俩在翻绳,算是个益智小游戏。当然,绳子也表示红色的,是暗色的。十五婶说就没见过沈寄这么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的人。整个一童心未泯,玩什么小游戏都能玩得兴致勃勃的,平日里完全看不出来。

“哦,好,该我了。爷知dào

了么?”

“知dào

了。”

“那你继xù

让人打听着事态发展,有什么新情况马上来告sù

我。”

“是。”

等洪总管出去,小权儿问道:“他是说二嫂和三嫂打起来了么?”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也是。不过我估计是传话的人在中间加油添醋了。来,我们继xù

啊。”不过心头也觉得魏楹分析得很有道理,看,不用做什么二房果然乱起来了。两位弟妹很给力啊。

五房六房就更不用说了,“看,手里攥着银子一个子儿不吐,我们是拿她没有办法,可她两个儿媳妇这才多久就打起来了。五嫂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银子呗。魏植被长房出族除名,他就分不到长房一两银子了,那就只有回二房分。可是老二和他媳妇也不是好相与的,能甘愿把家产分给早就被过继出去的兄弟?打吧打吧打厉害点。”

十五叔闻说挠挠头,怪不得大侄子什么都不做了呢,原来是料定二房自己就要闹起来。至于四老爷,听说了之后唉声叹气的,“这叫什么事啊?”

四夫人道:“这是二房的家事,由得他们自己闹腾去。娶妻当娶贤日后咱们可得睁大眼睛不能摊上这样的媳妇。”

魏柏心头想起巧笑倩兮的大嫂,然后脑子里立kè

又闪现出大哥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样,赶紧收敛心神。

二夫人着人把门关上,“说吧,怎么回事?”她盯着宋氏问。

宋氏便道:“三弟妹无缘无故说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要拉她来娘跟前分说。”

林氏道:“娘,我没有那样讲过。”

“你说了,你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宋氏激动的说。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名节,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就像长房的大夫人,还有许过听说过的女子。

“二嫂误会了,我没说你。”

“那你说的是谁?敢说不敢认,这是能乱说的话么?”宋氏犹自气愤不已。

林氏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宋氏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魏植眉眼间扫过厌烦,就为这就当着下人的面打人?林氏的样子一看就是吃了亏的,再加上之前林氏告sù

他的,宋氏说的那些想将他们扫地出门的话,他心头十分不满。

魏枫和二夫人却是对视了一眼,听林氏这个话风像是知dào

了什么的样子。两人看向魏植,后者却是一味站着生闷气。

“两个都不像话,去,到小佛堂去跪着,我什么时候叫你们起来才准起。一人一边,让人看着,不许她们再吵再打。”

林氏和宋氏对视一眼,不甘不愿的起来,二夫人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还不去?”

两人这才跟着二夫人身边的下人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这母子三人,魏枫道:“三弟,你是不是同弟妹说了?”

魏植诧异道:“说了什么?”

二夫人怒其不争的看着他,“你看看他这幅样子,成天就知dào

在家灌猫尿。说不得喝醉了,什么都说了出去。”

“娘,那要怎么办?他如今只是告sù

了弟妹还好些,万一说给外人听了,尤其是那些狐朋狗友的,那还不得上门来讹咱们啊?还有各房的人,如今都还虎视眈眈的呢。”魏枫很是佩服母亲的当机立断,不但保下了父亲的命,也保住了家产,最要紧是她从此偏向了自己。

魏植听明白了,赶紧分辩道:“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二夫人怒道:“那她怎么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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