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沈寄的铺子开张,她在初七晚上带着魏楹去她的店子里参观了一下,重新修葺装饰后的店子起名为宝月斋。明日招呼客人等等事宜都交给了掌柜的崔大孝,她只需yào

在二楼与来道贺的人寒暄。能上二楼的都是众家女眷,倒称不上抛头露面。

“我每次见到你干劲十足的模样就觉得很受鼓舞。”萧楹的手放在她肩头,同她一起站在柜台前浏览。

“其实我现在也有些忐忑,不知dào

明天开张生意到底如何。我做不到胜固欣然败亦可喜的淡定。”

“我也做不到,那种心境,再过二三十年等咱们什么都拥有了或许能有吧。”

这种女性饰品精品店,魏楹也提不出什么建议来,由得沈寄按自己的心思摆弄。他只觉得和陪着沈寄去买过首饰的几家感觉略有不同,感觉更加的柔和些。因为沈寄的店面既借鉴了如今京城同行,也借鉴了后世。

她的店面位置极好,附近都是做女人生意的,这样一来,进来逛的人就会比较多。而且东西从低端到高*{}{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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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端都有,不会有客人挑不到适合自己的东西。她去到其他同行店里看过,总觉的装修有些呆板。因为做这个生意,主要就是年轻的女孩子会惠顾。所以店面略有些活泼会更受欢迎。

店面当然不能弄得太花俏,太花俏了让人觉得是不正经的场所。所以她在装饰上用了些心思,一些小盆栽,小饰物点缀其间,感觉就不会太沉闷。

还有饰品的陈列,摆放的位置很重yào。最后,最关键的一点,必须要有时尚的眼光。这个,她在林夫人的熏陶下已经是小有所成,配色搭饰物都很有心得。她前些日子给魏楹做的新衣,心血来潮在镶边上多花了个心思,将锁边的丝线里捏了一根孔雀羽的线,在阳光下随着活动色彩斑斓。魏楹很是喜欢,穿出去应酬了几回,结果京城里就时兴起了这种做法。

她前些日子带着进的货去请林夫人掌眼时听她说起,不是不骄傲的。林夫人对她进货的眼光也很是认同。她终于摆脱不会打扮只仗着一张脸生得好的傻妞形象了。

前世,沈寄除了食物,关注得最多的也就是这些东西。要做生意,自然是从自己熟悉的入手比较好。所以,在见到来贺喜的徐五等人对魏楹所送首饰布匹等的喜爱后,她就动起了这个心思。她有五千两银子的压箱底,这个其实是魏楹的银子,不过他把家里银子都交到了自己手里,还声明了如果真的赔了,还有田产庄子以及另两家铺子跟他的收入可以养家。

这是魏楹知dào

她嫁过来一直过得憋屈,所以对她想做什么格外的支持。有老公的支持,有银子,有店面,有可靠的货源,还可以借助林夫人徐五的人脉,另外魏楹官虽小,但好歹是个六品官,也就没有人敢到她的店子里捣乱。衙门方面他再派了洪总管去请人吃喝一顿打声招呼,即便有什么事巡街的衙役立马就能赶到处理。沈寄觉得胜算很大,便决定要做了。可是临到头还是会担心,毕竟这一次的投入还是很大的。就像考试,明明准bèi

很充分了,还是会紧张。

晚上躺床上,她抱着魏楹的胳膊睡不着,后者拍拍她的背,“没事儿的,最坏的情况你不是也设想过了。大不了赔上几百两银子。我瞧着你准bèi

得这么充分,我觉得很有把握。”

“如果只是赔点银子也就算了,可这次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压箱底,但其实谁都知dào

那些银子是怎么回事。如果赔了,我可就是败家女人了。不但魏家人更有话说,就是家里的下人面前我也会失了颜面。”沈寄此时做生意,也未尝没有想改变现状,东边不亮西边亮的意思。

“有我呢,你管外人怎么说呢。”魏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沈寄的背,无声的给予支持。沈寄在这样的拍哄下觉得自己是受珍爱的,就是,管他外人怎么说呢。两个人过日子,身边这个人才是最重yào

的。别人的认同统统不过只是锦上添花。

她凑过去在魏楹脸上亲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在这个时代相当相当不错了。对自己的包容度足够的大,不管出发点是愧疚还是什么。

面对沈寄难得的主动,魏楹把头硬生生的后仰。

“小寄,别招我。”他不要通房,上青楼也只是推脱不掉的应酬才会去,而且对身边陪酒的酒娘不假辞色。一开始竟然有人刻意帮他叫个雏妓,弄得他啼笑皆非的谢绝。这个同僚间自然是取笑过的,甚至还有人恶毒揣测他不行。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冲动的,可是一想到答yīng

了小寄的事,想到她受到魏家长辈种种刁难,他就不敢生沾花惹草的心思。而且,他其实也只有抱着小寄的时候才会最冲动。

沈寄在被窝里扳扳手指,小声道:“如果你实在想的话,咱们也可以试试。”要让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人夜夜这么煎熬,是太残忍了一点。旁人的指责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可是,她是绝不接受魏楹出去或者是在家里偷吃的。

魏楹斥道:“别胡说。”

“那我能不能帮得了你?”这次的声音更是小得跟蚊子咬似的,脸上也红得不像话。不过魏楹显然是听清楚了,他眼里一亮。他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怕把沈寄吓到。

沈寄前辈子没吃过猪肉,但是电视上小说里也看过不少。她有两次半夜被魏楹给看醒了,然后听到他叹息,起身喝水,过好一阵才重新回到被窝里躺下。其实,睡前他们也时常有一些亲密动作,如亲吻拥bào

着互相抚摸。这些显然渐渐不能满足魏楹了。她怀疑他离开房间好一阵是去了洗手间里自己解决。就像方才他拍着自己的背安抚,身体的绷直她也能感受到。他一心为自己着想,自己也不能太自私了。只是,她不知dào

这么主动会不会让魏楹不喜,觉得自己过于开放了。但是见他现在眼露惊喜的样子,好像自己还不算造次。

“你要怎么帮我?”他凑过来问,热气喷在沈寄脸上和颈项。

“我、我不会。”

“我教你。”魏楹的声音有些低哑,他钻飞快到沈寄被窝里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引导着她放到自己腰腹上,两眼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见她虽然有些羞怯,却没有不乐意的表示,这才带着她的手慢慢下移。

沈寄的手感觉到了他的形状温度,还有慢慢变大,以及脉动,被他带着开始动作。

魏楹的喉结上下浮动,一双星眸看着沈寄,亮晶晶的还显出她倒影来。沈寄一开始的动作很僵,就是被他带着动。魏楹低头含住她的嘴轻轻舔弄,迫开她的唇,与她唇齿相依。沈寄慢慢变软下了身子,他手上的动作渐渐加快,喉间溢出一声舒服的低吟,最后隔着裤子在沈寄手上泄了出来。

过了一阵恢复过来,他挪开下身,亲亲沈寄的嘴,然后翻身下了床往耳房去。沈寄知dào

他有轻微洁癖,肯定不愿意这样子就睡了。怕是去换裤子去了,多半还要清理一番。

果然过了一会儿,魏楹再出来,便换了一条亵裤。手里还拿着毛巾,刚用热水淘过,把沈寄的手从被窝里拿出去细细的擦了一遍。其实,隔着裤子,她的手并没有沾到什么,可是看他这么伺候自己,心头还是觉得甜滋滋的。

魏楹擦完,把毛巾随手往旁边凳子上一丢,重新上床,还是钻的沈寄的被窝。沈寄想伸手抱着他,又怕再招了他,手伸出去又有些犹豫。魏楹勾勾嘴角,“这样就够了。”把她的手扣在自己腰上,自己的手把她整个儿搂住,头在她颈边蹭蹭,“嗯,睡了。”

第二天开张,沈寄在二楼招待一些过来捧场的官家女眷。兴许是之前徐五帮忙宣传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沈寄专门辟了楼上出来招待贵客,来得比沈寄预料的人多。本人过来的有与林家亲厚的三户人家的太太小姐,是结伴而来的,还有魏楹几位同僚的夫人。另外发了帖子的各家也都遣了人送贺礼来。这上头的人都是持沈寄的请贴来的,她从大慈寺回来又给来问询过她身上物件的容家少奶奶等几人补了请帖去,她们今天便也过来了。

这里布置得相当雅致,不知dào

的直以为是茶话会。林林总总的首饰、扇子等等摆放在匣子里以供挑选,挽翠阿玲和流朱她们四个帮着上茶上点心。沈寄给她们一人划了一块负责的区域,照顾坐在那边的太太小姐们的需yào

,以及看好摆出来的东西。这样就不会慢待任何一个客人。沈寄作为主人家,摇着宫扇招呼着众人,她态度和煦,不卑不亢,来者都是客,一个都不冷落。这些以后都是她的客户来的。

见了沈寄特地挑出来的精品,一群女孩子坐下便互相拿着东西欣赏,看得上眼的便告sù

流朱等人给她们包起来。坐的时间倒是比预计的长得多。像是宫夫人派来随礼的人在旁边看了,也替主家挑了几样东西。

容少奶奶她们虽是商家女眷,但是谈吐不俗,家中也多少有些亲眷是在官场走动的。而几位翰林的夫人不是勋也都是书香门第的,自然更不会怯场。沈寄的态度让她们每一个人都觉得受到了尊重。徐五等人倒也没怎么太排斥与这些小官女眷富商女眷坐在一处,客客气气的和她们说了几句话,互相谈论着挑东西的心得。间或还有些笑声传出,谈论诗文什么的。

贺小姐拿着一把粤绣双面五伦图宫扇赏玩,笑声对徐五说:“我爷爷以为是自己见闻少了,到处同人打听,结果那个对联到底出自何处还是没弄清楚。那难道是魏翰林对出来的?”

“应该不会吧,这种能往脸上贴金的事,没有必要否认。我倒是问过两次,小寄说是一个叫住桃花岛主的高人对出来的。反正她自己也是个有才情的,那天的诗你不是很喜欢么。”

贺小姐点头,“嗯,看她今天的布置,还有这些东西,也俱都是不俗的,还有她的态度,落落大方,不带一点的市侩气。我原本认为这样的场所没什么值得呆的,不过是看你面子才来一趟。淘到这些东西,倒是不虚此行。不过,她怎么说也是官眷,怎么跟商人妇也有往来。不过好在这几人也不是俗人。不然,我定是要起身走了的。”她们本来今天只是来瞧个热闹,之前徐五那么一宣传,送帖子的人又特地说明了二楼不让闲杂人等进这才结伴来看个热闹的。

徐五微微一笑,她这也算是还了沈寄助她长高的人情了。贺小姐的品位在京城名媛里还是很有号召力的。而且得她认同,小寄日后要在这个圈子里走动也相对容易些。

欧清灵也来了,可惜宫夫人只是派了人来随礼。她有些埋怨的看向沈寄,沈寄心道我只说了宫夫人说要来捧场又没说她本人回来,是你没想到。宫夫人能派人来,都是对徐五那天的穿戴感兴趣了,她还能纡尊降贵亲自来挑东西不成。上赶着不是买卖,到底是有多想嫁进欧家啊。不过好在今天来了不少官家千金,欧清灵来也不显突兀。

看着其乐融融的场景,沈寄有一个想法,有一天她或许真的也能办出宫夫人那样人人为得一请柬而骄傲的宴会来。

而楼下就多是贺小姐嘴里的俗物俗人了,大多是比较平实价格的货,开张打八折的旗帜在门前飘扬。早几天这旗帜就挂上了,所以来这边逛逛的人一早就知dào

这里有家宝月斋开张,今天开张接连三天打折。所以人气也还是不错。

装修时个隔音做得甚好,所以楼下的热闹丝毫不会影响到楼上的清幽。也就截然分成两个不同的消费群体了。

楼上那些年轻的小姐太太们叙过话挑过了东西便三三两两的散了,今天过来一是为了看看徐五推荐的东西,二嘛,和沈寄也算是打过一两次交道,魏楹在衙门里人缘不多,便来给她捧个场。不过第一点显然更重yào

,第二点嘛原本打发人送了礼来也不会失礼的。还有好几人临走就说了下次有新货记得给她们留着,显见得东西还是入了眼的。

能有这个效果,沈寄觉得还不错。至少说明她用茶话会的形式来招待没有选错。她笑吟吟的送客出门,一个一个的又多叙了几句。尤其容家少奶奶几人,一户做生意,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和她们家里打上交道了。

午后捧场的人都走了,生意渐渐清淡了一些。

崔大孝告sù

沈寄,到这会儿也有差不多三百两的收入了。

“开张嘛,又是别人捧场又是打折,先别顾着乐呵。这之后怎么把客源稳住并且扩大最要紧。”因为让利,这三百两大概只有不到两成的利润。这里头还要算上楼上的招待费用。不过这几天要的就是有个人气,人气旺了,口碑出去一切都好说。

末了等店里客人走得差不多了,胡胖子也来了,“弟妹,看不出来你做生意还真是有一手。今天生意不错吧。”

沈寄这次从跟他谈合约到用各种手段把新店开张的消息放出去,再吊一吊人胃口,到今天开张人气旺盛,他觉得很受启发。

沈寄笑笑,不过是后世的一些营销手段而已。不过,一个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不过,新店子开出来肯定有一段时间生意是比较低迷的,你心头要有准bèi。”胡胖子话音一转说道。

沈寄一边让人给他上茶一边道:“嗯,我知dào

的。这里开张打折三天,今天有好几位官家小姐太太来买了东西,我估着明后天也会有人来。至于楼下因为八折的原因这两天也不会清淡。但是第四天开始恐怕就要开始冷清了。还得再想法子。”营销每一步都得跟上才成,没有一劳永逸的。然后关键就是货真价实了。

胡胖子就怕她一开始比较顺,之后生意有落差不能接受见她想得挺清楚的也就不说了。

“弟妹,我从前真是小看你了。”别说别人,他以前也纳闷过魏楹为什么要娶沈寄为正室。不就是会做吃的,长得好kàn

点么。他收到帖子的时候都还觉得这个兄弟是不是头壳坏掉了。不过在他们新婚期间他再见到沈寄,就觉得她和昔日他记忆中的小丫头大大的不一样,再多看看竟是管家做生意里里外外一把手。

娶这么一个女人太省心了,家里的中馈交给她非常放心,他是时常上门叨扰的人,每次都被招呼得很周到。如今,魏翰林府上的私房菜也渐渐有了名声,爱到魏府拜访魏楹顺道尝尝特色美食的人不少。一个主妇能让去的客人都满yì

,宾至如归,这就是本事了。更别说那宅子里的人一半都不是魏楹和沈寄买回来的。一时之间无人敢在内宅捣乱这就需yào

些能耐了。听说她治家赏罚分明,还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奖惩和监督制度。

再看她做这么一个生意,用的心思之多,而且有效。他之前托买的几家,没有一家走货有这么快的。日后知名度慢慢打响,自己的货在京城也会好出手的多。这一趟算没白来。

沈寄让人拿出纸笔,“既然你来了,我就不用让崔掌柜去找,咱们签个长期供货的契约吧。你如果愿意,我们先订个五年,就按现有条件。”今天的情况让沈寄有了信心,这个生意可以做下去。

胡胖子想了想,看沈寄之前那些手段,日后生意肯定是越来越红火,这是帮他打开局面的一家店,算是个双赢。所以按现有条件他也不吃亏。于是爽快的和沈寄订了契约。

“弟妹,有你这家店,我回去对老爷子和家中其他等着分红的亲长也好有个交代。你日后如果开分店,我同样的条件给你。”

沈寄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两人便在二楼看楼下三三两两的散客进来挑选,倒是一直没断过人。魏楹晚间下衙,直接过来,见胡胖子也在,便笑道:“二位老板生意兴隆啊。”

胡胖子笑道:“托福托福,全是托魏大人的福。”

沈寄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家里有事,有几个同僚打了声招呼,有事帮我顶上。”

第一天下来,盘点过一共卖了三百七十二两,大头果然就是二楼那些太太小姐们买的。不过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人情捧场。魏家的人之前收了沈寄的礼,倒也来捧了人场,买了些不算贵的东西。因为她们之前都各得了一柄扇子一匹布还有几件特色钗环,因此那些东西便不需yào

了。之前见沈寄出手大方也是说过她败家,如今看她生意很好才没了话说。

接下来的两天情况也差不多,三天算下来一共卖出去将近八百两银子。店里的存货走了五分之一。沈寄让崔大孝立即盘点,那些货是最受欢迎的,去找胡府管事下单补货。如今胡胖子生意没做起来,不能直接包船运货,都是托运的。不是那么方便,有时候会延上几日。为了不断货就得早做准bèi。好在他也十分上心这个店的事,叮嘱在送货方面一定要及时。

不过从第四天起,恢复原价,生意就不是那么好了。一天下来,也只得几十两的收入,最少的一天就只有二十多两。崔大孝问沈寄要不要再打折,或者是降点价。沈寄觉得京城的人缺的不是钱,主要是店子新开,之前的红火是靠了人情,靠了打折得来的。现在是要想法子把知名度再提高,便没有同意。生意便暂时先这样维持着。

倒是十月底的一天,十五叔派人来对魏楹说鱼儿上钩了,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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