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赵高已经上前禀告道,“王爷,您先进宫,我随后就把口供送过去。”

夜岚点头,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走一趟皇宫了。他紧紧皱了眉头,倒不是担心旁的,实在是出门时候,娇娇让他早些回去吃饭,若是娇娇听说罗家这般惨事,怕是又要难过…

这般想着,他双眼扫过罗家门前,眼底寒意更深…

勤政殿里,今日几个阁老过来送折子,同明德帝商议春耕,去年各地有报备受灾的,要赶紧运送种子过去,免得耽误了春耕,就是耽误了一年的收成。

提起种子,免不得就要说起福来县今年种的土豆,还有土豆制成的粉条,难得王丞相开口夸赞粉条美味,炖的软烂入味,特别得老人喜爱。

明德帝一高兴,就留了阁老们吃饭。

但御膳房不等送食盒过来,三皇子居然就来告状了。当然他没有立场明晃晃告状,只是说,“父皇,前进学院那边今日开学,听说出了一些乱子。户部郎中罗大人家里的庶子不想继续去学院读书了,但老八居然带了侍卫上门抢人,听说闹的很难看。”

明德帝听得皱了眉头,就道,“哦,还有这样的事?夜岚虽然霸道一些,但还算讲道理。其中怕是有些缘由吧!”

一旁的王丞相笑着接口道,“皇上说的是,战王虽然战功赫赫,但平日行事很是谨慎,今日这般,一定有缘由。但百姓们愚昧,传出闲言,怕是对战王不利,不如宣战王进来问问,如何?”

明德帝心头一跳,目光在三皇子和王丞相之间扫了一圈儿,眼神莫名。

正好这个时候,太监居然禀报,“战王求见。”

明德帝对这个儿子还是有些底气的,直接就道,“宣。”

没有片刻,夜岚就一身盔甲走了进来。这一月多来,他一直在京畿道大营练兵,同兵卒们同吃同住,身上的粗豪勇武之气跟更重了,衬得文弱的三皇子,好似白斩鸡一般…

三皇子心里本就不舒坦,嫉妒之下,开口就道,“老八,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事发了,跑来同父皇求情来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皇最是英明,怎么也不会包庇与你!”

他生怕明德帝偏心,一迭声说出来,自觉把夜岚的后路都封死了,神色就有些得意。

不想明德帝和几位阁老都脸色不好,不喜他没了分寸,抢话在先。

夜岚却是不理会,先给明德帝见礼,被免礼之后,又给几位阁老行了晚辈礼,哄得几位脸色立刻就好了,当然更把三皇子衬得无礼又张狂。

夜岚也不啰嗦,开口就道,“父皇,今日是前进学院开学之日。儿臣正巧回庄子,想着取些新鲜青菜送来,结果正巧碰到学院出了些乱子。有学子的家族,私自替换了学子,送了其余子弟到学院读书。这般简直是在藐视学院,学院是在父皇支持之下建立的,意在改进大越民生,如今已经初步见了成效。孩儿自然不能让那些无知之人践踏学院尊严,冒犯父皇的天威。

所以,儿臣支持学院把学子都找了回来。

大半学子家里都算知错能改,把学子好好送回学院了。

但户部郎中罗先存却无故百般拦阻庶子,令他不能回到学院继续读书,甚至逼死了庶子的亲生母亲,可谓恶劣之极。

儿臣已经让侍卫把罗先存送到刑部,然后立刻过来禀告父皇这件事。”

三皇子自觉抓到了把柄,再一次抢了话,“好啊,老八,你真是太威风了!罗先存是四品的郎中,朝廷命官,即便父皇要惩治,也要经过三四会审,查明罪证才能抓人。你这般,真是比父皇都威风啊。”

王丞相也是叹气,点头道,“王爷一片好心,但行事确实有欠妥当。”

其余几位阁老都没说话,虽然有些觉得不妥,但还是保持了中立。

夜岚淡淡一笑,只回了三皇子一句,“三哥消息倒是灵通,事情发生,我立刻就进宫来了,不想三哥早就清楚了。”

“呃,”三皇子好似被掐了脖子,转而就强硬起来,反驳道,“如今正说你嚣张跋扈,擅自关押四品官呢。”

夜岚冷哼,转向明德帝,这才说道,“父皇,若是平日,罗家这般,儿臣也不会这般恼怒。但偏偏罗家的庶子在学院参与了一项课题研究,马上就要成功了。罗家庶子掌握了大半的研究数据,没有他,这个课题进度就要严重受影响,而且也事关泄密,所以不得不防。罗大人百般阻挠,儿臣怀疑他另有预谋,所以才果断动了手。”

“老八,你这话哄别人就罢了,哄父皇就过了啊。学院那里不过是琢磨个洗衣衫的肥皂,不吃草了的木车子,还有什么机密可守,简直一派胡言。”

“三哥不知道,不见得就没有。罗家庶子负责的课题是我提出的,在铁水里加入其余物料,打制出的兵器更锋利坚韧,若是成功,以后大越精兵将会所向披靡,普天之下,将都是大越领土。

这算不算机密?

若是被北茅或者南夷余孽,或者各个邻邦得去,不知要有大越百姓受刀兵威胁。难道我不该多加小心,不该查查罗先存的意图如何?”

这话一出口,别说三皇子,就是明德帝和阁老们都激动了,“此话当真,学院那边居然还有这等手段?”

“自然,先前在工匠营调走的铁匠们,一直在琢磨。但他们技艺精湛,无奈没有读过书,见识有限。如今学院的学子提供方向和物料配比,工匠们动手,已经见了雏形。再有一月就会成功,不想被罗先存无故阻拦。儿臣请父皇做主,彻查罗先存,是否包藏祸心?”

“查,当然要一查到底!”

即便是再蠢笨的文官,也知道兵力的重要性,而精良的武器就是如虎添翼,绝对经不起外人一丝一毫的觊觎。

三皇子很是不服气,还想再说话,就见王清臣端起茶碗轻轻摇头,吹了吹浮在上边的茶叶。

他只能不甘不愿的把话咽了回去,而这个时候赵高也拿这战王的腰牌进宫了。

厚厚一叠供词都是罗家奴仆招出来的,外院书房的小童说三日前有人暗夜见了罗先存。

而其余所有人都说罗夫人打死通房丫鬟,推说荷花池淹死,还有给怀了身孕的妾灌药,一尸两命,林林种种,居然涉及到七八条人命…

这下,连三皇子都不能说关押罗家夫妇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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