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沈六上了趟厕所。没人陪他说话,谢混百无聊赖的靠在床上左看又看.病房装修的倒是挺高档,一点该有的娱乐设施都没有,正对面的墙上挂了幅淡彩画,浅而亮的一块一块组合在一起,像是透过彩色玻璃而留下来的一片光斑,有点新奇。

病房的门咔嚓一声,谢混抬起头,出乎他意料,并不是刚刚出去的沈六。

来人身形修长,穿着一件医院里常见的白大褂。头发颜色有点浅,比一般人的褐色还要更浅一点,像是漂染的栗色,但是却打理的很整齐,让人不觉得轻浮。

他又走近两步,谢混才注意到他皮肤很白,像是有些不健康的颜色,窄而薄的嘴唇微微抿着,高挺的鼻梁一侧被窗外余光映出了一点阴影,冰冷的银边眼镜后,是一对清冷的狭长凤眸,带着直入人心的凉意。

谢混暗暗咽了口唾沫,又看见他握着夹板的右手,弯曲的指节像是林中青竹的竹节,美好又坚韧。实际上,他整个人都像是一根清高的修竹,周身都带着一丝淡漠而疏离的禁欲气质。

这么帅的人不是明星,竟然只是一个医生。

谢混内心惊叹,这个人有着能让他一个同性都忍不住为之侧目的气质。

顾元博已经神色微变。

他以为谢混来医院肯定是来捣乱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受伤了,而且伤的这么重。

算上来,两人刚刚结婚才三天时间。但是除了结婚当天,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嗨,你是过来看我恢复的怎么样吗?”谢混从靠背上坐起来,热情的说道。

他这个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对长的好看的人没有抵抗力,所以一看见自己病房里出现了这么帅的一位医生,想都没想的就开口搭讪了。

顾元博嫌恶的皱了皱眉,低声问:“你怎么了?”

谢混没注意到他的反感,脸色凄惨的说:“就被一个神经病暴打了一顿,唉,命苦!”

顾元博淡色的嘴唇抿的更紧。

他对谢混还是了解的,喜欢游手好闲且架子极大,哪个神经病敢打他?

“呵。”

顾元博冷哼一声,声音清冷的说:“真是活该。”

谢混呆在原地。见这禁欲眼镜男骂了自己一句转头就走,真的是一脸懵逼,摸不着头脑。

我是得罪了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吗?怎么每个人出现都是一副恨不能除我而后快的表情?

顾元博开了门,正跟瞪大了眼站在门口的沈六撞个正着。

沈六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声音,“顾先生……原来,你就在,这个医院工作啊……”

顾元博脚下动了动,面不改色的侧身过去,消失在窄长的医院过道里。

屋内的谢混:

……

“你是说……刚才那个……就是我的结婚对象……你们所说的顾元博顾先生?”

沈六微笑着点了点头。解释说:“是二少你逼着顾先生跟你结婚的,所以他如果态度不好也是当然的。”

谢混险些咬掉了自己舌头。

自己这下真是丢人丢大了。出轨之后遇见正牌夫人,他又一脸无知死皮赖脸高高兴兴的跟人打了招呼。

试问天底下还有比他重生的更憋屈的吗?

抢了大哥的前男友结婚不说,还结婚三天就出去搞外遇,又好死不死的被大哥发现,被打断了胳膊腿儿……

谢混叹了口气,原主你可真能作!

他妈的重点是作完了了一蹬腿,换我来接盘了。

接下来的几周,谢混在医院休养的很不好。虽然从那之后,自己那个正牌夫人顾元博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他还是寝食难安。

吃饭的时候感觉人生灰暗,睡觉的时候又总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正在做梦,来来回回,几周过去脸上竟然瘦出了坑。

沈六没良心的说:“哎,二少爷,还别说,您现在瘦了点,又变得好看了不少。”

谢混有气无力的拿镜子照了照。还是那张灰暗又毫无精气神的脸。

其实谢混长的不错,这个从他那个虽然长的凶狠,但是五官却无可挑剔的大哥就能看出来一二。

谢混虽然跟他大哥没什么相像的地方,但是富贵家养出来的骨肉肌肤,白白嫩嫩,个子也算高挑。只是原本过于圆润的脸蛋,让他显得有些营养过剩了。如今瘦了点,露出挺直的鼻梁跟尖尖的下巴,连那双原本有些普通的单眼皮都看着顺眼了许多。

谢混伸手撩起了额前明显多于的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这才满意了点。

他前世虽然并不是什么天然的大帅哥,但是既然在娱乐圈混,就对自己的长相有几分自信的。重生之后,他原本还感叹过原主太丑,但是现在看,也还不错。只不过是原主品味太差,还留着上个世纪的杀马特发型,再加上吃的白白胖胖,周身一股城乡结合部暴发户的浓郁气息,才让人感觉丑的不忍直视。

不过也多亏了他这营养充足活蹦乱跳的身体,谢混恢复的很快,四周之后就拆了石膏,在医生的建议下,回家静养了。

他的主治医生是个地中海的大叔,总是笑眯眯的,很好说话。谢混住的时间长了,除了沈六,就跟他最熟,走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

这天出院,谢混换了身衣服,又提前让沈六带着自己理了发,看见医生大叔明显意外的表情,才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头发太长了,剪了感觉舒服多了。”

大叔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的说:“这一收拾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行,小伙子真精神,石膏拆了回家静养一阵子就好了,不用担心留下后遗症。”

等告别了医生,正好赶到医院下班的时间。过道里人开始多了起来,谢混拄着拐,到底还是不方便,没走几步就被人挤到墙边。

医院的住院部跟坐诊楼是分开的,谢混临走之前为了感谢一下一直照顾自己的大叔,特地让沈六把自己送到这儿,这会儿刚好赶到下班,想出去就有点难了。

他沿着墙没走几步,就感觉刚刚拆了石膏不久的那条腿酸疼,谢混一心想着自己康复之后再进娱乐圈,害怕留下什么后遗症,也不敢再走,干脆找了个长椅坐下,等着沈六回来接他。

医院楼道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谢混刚一开始很不喜欢,但是住了这么长时间,现在闻着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他靠在椅背上喘了口气,脑子里突然想到几周前见过的顾元博。

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就算自己婚后三天出轨,两人也是有无法改变的夫妻关系吧。他住院将近一个月,这个人竟然真的只在那天来过一次,之后就再没见过面。

这么一想,谢混更觉得凄惨。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内,除了中间收到过一个西装男送来的果篮,还自称是“你的爷爷”送过来的,其余再没有第二个人来看过他。

虽然他一直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原主太能作,但是每次一想到这即将成为自己的人生,他就控制不住的悲从中来,尤其是那个顾元博,明明就在隔壁工作,距离只有几步路的事,也不过来探望自己……

“真的不想过了完全可以离婚啊!”谢混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开门声,谢混下意识抬头看去,见右手边紧挨着的一间办公室门打开,从内走出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转过头来,窄而薄的唇带着点清冷的笑意,但是却在看到椅子上人的那一刻顿住。

“你——”

谢混同样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顾元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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