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月光如同一层水银倾泻在窗台上,屋内满室凌乱,一场酣畅淋漓的战事刚刚结束。
浑身如同被拆散了一般的酸痛难受,谢酒心中滋味复杂,她重生了!
重生在永宁侯府杨家为了讨好顾逍,将她迷晕送到逍王府,她在顾逍身下承欢的时间点上。
顾逍中了药。
看着顾逍此时干净、俊逸非凡的脸,男人呼吸粗重,鲜活的躺在自己身边,谢酒眼泪簌簌落下,再想到上一世他的惨死,滔天恨意在胸腔翻滚,蔓延全身,让她不由攥紧了拳。
这番恨意被顾逍收入眼底,不过,恨也无用,不如补偿来的实际,他寡冷开口,“你要什么?”
谢酒被他的话拉回神,她重生了,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垂眸掩盖了眼中情绪,她道,“爷。”
尾音拖的很长,一副撒娇的口吻。
顾逍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微微怔愣间,女人香软的身子就贴了过来,刚歇下去的势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极力想克制,可鼻尖若有似无的女儿香,让他再次疯狂。
一次和无数次没什么区别,顾逍仅存的理智这样劝慰自己。
谢酒身子配合,脑中却在想着顾逍刚刚的问题,你要什么?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问的,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什么都没回,只是掩面哭泣,哭自己的清白没了,哭顾逍禽兽不如,欺辱良家女子,顾逍被她哭的脸沉似水出了屋。
可他体内的药性极烈,一场情事并不能散尽药性,他跳进了院中的莲花池在冷水里泡了半夜。
药物加冷水的作用让他病了月余,还落下了病根,这让极度护主的吴嬷嬷,顾逍的奶娘因此怨恨上了她,是导致她前世悲剧的原因之一。
大抵是男人察觉了她在分心,加重了力道让谢酒再也无暇思虑其他。
许久后,一切才归于平静,谢酒在顾逍怀中气喘吁吁,眼见顾逍要起身,她拽住男人的手指,娇弱道,“腿软,爷能不能带我去洗。”
许是刚刚哭着求饶,她声音有些嘶哑,眼中有水波泛出潋滟的光,格外妩媚。
顾逍略作迟疑,用被子将人包了个严实抱着往隔壁耳房的盥洗室走去。
谢酒柔弱无骨一副累极的样子,赖在顾逍身上不肯撒手,任由他阴寒着脸将两人清洗干净。
又抱着她回到已经换上新的床单被褥的床上,男子在旁边刚躺好,谢酒便翻身滚进了他的怀里。
前世,他也时常这样为她清洗,就是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柔情,让她对他动了心。
可吴嬷嬷一句,“我家主子自己用的玩意儿,自己洗洗罢了,杨夫人莫要想太多,可别忘了自己的寡妇身份,那是给我家主子做通房都不配的。”
她便信了。
是她蠢,顾逍性子冷淡,能为她做这些,已是说明他待她是不同的。
谢酒伸手环紧男人的腰身,“爷刚问我要什么,我想请爷帮我护住父亲和弟弟,可好?”
前世,养父和弟弟被杨家人剁碎了,煮烂了喂狗,现在想来,必是他们在京城四处打听她的身世,惊动了霓凰,才有了这场劫难。
眼下她还没有能力,只有借助顾逍护住他们。
娇软在怀,顾逍体内隐隐不安分,听了她这话,那些不安分消散了许多,“好。”
谢酒知道顾逍重承诺,他答应的必定会做到,等回去她再设法给父亲去信,让他别再为她寻亲,带弟弟回老家等她,前世的惨剧就能避免。
心下主意刚定,她又听得顾逍冷冷道,“本王会让人去趟杨家,日后你安分留在府中。”
这次他大意中招,不是非她不可,头昏脑涨间想起暗卫来报,杨家要将她献出去。
杨家的望门寡,貌赛天仙,无论在京城还是边关都不是秘密。
这样的容貌,杨家又起了那样的心思,她迟早会沦为别人床榻上的玩物。
脑中闪现当年那张略显稚嫩却已美的令人心惊的脸,鬼使神差他允了杨家人的进献。
这一世,谢酒只想做顾逍的妻,而不是被他随意留在后院的女子,她摇头,“我这样的身份不想给爷摸黑。”
咬了咬唇,她又道,“今晚的事能不能不被人知晓……”
等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再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嫁你为妻。
顾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狠厉道,“我碰过的女人休想再跟别人,否则,本王杀了你。”
前世,谢酒很怕这样的顾逍,他久经沙场身上气势凌厉,又总是寡冷着一张脸,一个眼神扫过就能让她心惊胆战。
可如今,谢酒知道他冷硬霸道的外壳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她委屈捶打男人的手,“我嫁进杨家前,男人就死了,爷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的一个。
可人言可畏,我留下,大家会骂我这寡妇不检点,我总要活下去的。
再说,将罪臣家的寡妇留在后院,朝中大臣和百姓们又会怎样看爷,等日后时机恰当我会离开杨家的。”
顾逍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似在辨认她这话的真假,手却是松开了她的下巴。
她竟不愿留在他身边,边关有多少女子想成为他后院的女人,她恨他?可刚刚她那痴缠的样子分明是想讨好他。
他向来与女子疏离,也不通男女之情,一时竟看不透谢酒的心思。
谢酒得了自由,杏眼一瞪,娇嗔道,“爷就不能对自己的女人温柔些。”
说罢,似不解恨般,狠狠亲在男人的唇上,趁着男人发愣的功夫,咬住了他的舌,力道不轻,却让顾逍刚压制下去的欲望一下子找到了出口。
该死!
感受身体的变化,顾逍心里暗骂一句。
他何时这般沉不住气了,先前各路送来的女子他都不曾动过一丝欲念,为何今日被她这样不经意的一撩拨,自己就失了持稳。
定是那药性的作用。
谢酒趴在男人身上,他的变化她怎会不清楚,偏偏她还状似无意的蹭了蹭,而后像是犯错了般,羞愤着挣扎起身,“我……我不是故意的,是爷先掐我的,我气了才想咬回来,我没舍得用力咬……”
惊慌间,身子又不经意的蹭到了某处可怖。
前世顾逍要她频繁,她太清楚要如何在他身上点火。
顾逍终究是欲念压过了自制力,眼眸赤红,一把揽过那纤细的腰肢,翻身压了上去……
三次,总算彻底散尽了药性。
看着累极睡去的男人,谢酒满腔爱意化作一吻落在他的唇边,扶着腰起身,轻手轻脚走到衣柜旁,轻车熟路的从衣柜底下的木箱子里翻出一套顾逍年少时的衣裳。
半新不旧的衣裳尺寸她如今穿着刚刚好,束好发,谢酒看了眼床上的男人,朝房门走去,没注意到她转身的一刹那床上的人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