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杀了我父亲,你会嫁给我吗?”冥月突然出声,吓了如歌好大一跳,如歌复杂的看着冥月,久久才道:“冥月,我当你是朋友,所以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
如歌扬手打断了冥月的话,坐直身体,认真的看着冥月道:“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无法接受你的这种话,世上没有人会让自己的朋友去杀他的父亲,那种人,不配称为朋友。冥月,或许将来我们会成为敌人,但我希望你能记住,你是我朋友这件事表永远不会变。如果真到了兵戎交接的地步,到时希望你能站稳自己的立场,我不怕与你为敌,唯独怕你会失了自己的本心。”
如歌的话,让冥月把所有想说的话咽回了口中,苦笑抬头:“突然发现你变了很多,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透过你,不知从何时起,你变得这般的理性,变得这般的冰冷,也变得这般的完美没有破绽。而我,似乎一直停留在八年前,战场被你大败之后,就一直原地不前了。”
“战场?大败?”如歌偏头,有些不解。
冥月点头,神情有些怀念,叹了一口气:“八年前,我第一次上战场,那时我年少气盛再加上一直生活在皇宫,对外面的见识很少,所以就偷偷的混在了士兵这中到了轩辕的边境,我的第一场战争就是惨败,后来还被一个少女追得满大陆跑,从轩辕边境一直被追到西越的沙漠,后来到达北境认识了师父,就再也没回过东元了。”
如歌觉得,冥月说得怎么这么像她?当年她第一次上场打了一场胜仗之后,不听父亲的劝告执意追敌,后来一路追着到了西越的死亡沙漠,后来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轩辕圣夜说她与他就是在那沙漠相遇的,可惜她什么了不记得了,难不成她当初所追的那群敌军就是冥月?
看着如歌询问的目光,冥月点点头:“对,就是你,当初我逃到北境冷静下来之后,就十分不甘起来,打听到当初我败给一个少女时,更加是不甘心起来,就想着要看看是谁打败了我,所以就按原路返回去找你,可惜遇到了父亲派的人,不想跟他们回去就打了起来,最后在因缘巧合之下又被你给救了。”说起往事,冥月神情愉悦,带着回忆,带着好笑,轻轻摇头。
如歌同样十分惊讶,原来她与他的缘份这么早就开始结下了。
如果轩辕圣夜没有骗她的话,她与轩辕圣夜的缘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真是缘份!”如歌轻轻一笑,挑挑眉,十分讶异。
冥月也点头,看着如歌,一时之间,两人无语。
过了很久,如歌才缓缓抬眼,神情平淡的看着冥月:“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元子业的事情如果你不接受的话,那我也没有留下他的必要了,我的心胸没有宽广到可以原谅一个两次刺杀我的人。本来看到元子业是你弟弟的份上拿来做个交易,看来你不需要,那我也不必留他。”
“刺杀?怎么回事?”冥月喝茶的动作一顿,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他可没有听到元子业刺杀她的消息,好端端的两人怎么会结仇?而且,元子业他怎么会刺杀她?
如歌缓缓起身,淡淡看了冥月一眼,伸出理了理裙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惜他的嘴很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没有对他用刑,现在看来,己不用再温柔对待他。”
说完,如歌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冥月出声唤住:“等等!你的交易我接受了,元子业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如歌扭头,轻轻勾起一抹笑容,得逞的笑容明丽的浮现在她的脸上:“行,一言为定!西越事落之后,我会把元子业还你,如果我从中发现你任何帮助沉家的动作,到时不要怪我抹了东元的面子。你知道的,我巴不得元帝震怒,那样我反而还有可趁之机。”
“放心,我保证只会作壁上观,绝不掺和进来!”冥月信誓旦旦的看着如歌,认真保证着。
如歌点头,轻轻笑了起来:“好,我相信你,西越事后,我会派人把元子业还你。”说完如歌便转身离去,离开妙鲜楼之时,还扫了眼一旁边的轩辕凌,大步离开妙鲜楼朝着尧府而回。
如歌走在巷子之中,步代轻缓,嘴里哼着不知道的曲调,看起来神情十分放松。
“小姐,现在冥月也同意不参加了,咱们的胜算是不是更大了?”暗处的暗一看着如歌那愉悦的心情,也跟着一起轻笑起来,她的身上有一种感染力,当她开心时,他也会跟着开心,当她生气时,他也会跟着生气。
如歌步代轻松,微眯的眼晴全是笑意:“那当然,现在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东元,冥月如果不参加的话我的胜算很高,现在沉仁也被激怒,只等越帝清醒,一切就可以按计划进行了,想想沉家将要覆灭的样子就忍不住开心。”
“恭喜主子!”暗一看着如歌的笑容,柔和浅笑,冷硬的脸也露出一丝柔和。
“现在道喜太早了些……”
“咻!”话音还未落,如歌立刻凌空翻身,用极快的速度侧过头,一缕秀发堪堪飘落。数支蓝印印的狼牙利箭撕裂空气,带着凛然的杀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耳畔轻轻擦过,所带的劲风刮得如歌嫩脸生痛。
刚刚避过突如其来的攻击,瞬间便有无数的狼牙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如歌纵身在箭雨中轻闪,动身处落但还是敌不过四面八方的箭雨,身上马上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且箭头发着蓝光,明显就是剧毒。
如歌见状,眼中闪过狠唳,墨瞳中的杀气凛然,无形中的杀气透体而出。拨出腰上匕首,吞下一颗药丸,寒光闪闪,化作一片光幕护着身体,冲入了刺客群中,如虎入狼群。
剑光起,漫天红花,一地血腥。
“找死!”如歌出剑如电,伤人要害,脸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温热腥臭,热烈如花。
如歌下手狠辣惊人来人,他们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只是一个高门千金,不想竟然确是这般的嗜杀,那如白夜叉的身影染上敌人的鲜血,完全就是战场的修罗,浑身的煞气,阴唳的目光,哪里是一个千金小姐?这明显是游走在亡灵地狱的恶灵,他们惹了不能惹的存在,接了不能接的任务。
暗一跟着如歌的身后,保护着她背后的安全,刚刚的毒箭对如歌没有起到作用,毒术,如歌她虽说不是顶尖,但也不会太差,刺客想必也不会用什么稀少的毒来杀她,那么,她可解!
暗一与如歌两人杀得正起劲,一道身影也闯了进来,在刺客们的背后手起刀落,情势立刻扭转。
战斗之时,如歌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云隐,眼神暗了暗后,便专心投入猎杀这些刺客的行动中。三人,三十人,双方人数相差距大,可如歌这边气势如虹,震得那些刺客产生了惧意,有的惧意就会有退意,有了退意就会失了战意,不出一会,三十人的刺客全数被如歌三人砍杀在地。
“你怎么来了?”如歌摇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着突然出现的云隐沉声发问。
云隐认真的看着如歌,轻笑:“我要回东元了,刚好路过这里!”
“回东元?”如歌偏偏头,有些疑惑:“你不是沉家的人么?去东元?”
云隐深深看了如歌一眼,缓缓道:“我的体内有盅,是陆生也解不了的苗族圣女的所下,她是我的义母,也是我的主子,更是……”云隐停顿了一下,看了如歌深深呼了一口气,接着道:“苗族的圣女就是元帝的皇后,是她操纵着元帝把持着朝政,我不小心听到,你要与东元为敌的事情,想劝你小心点,那女人的手段阴狠,沉家,不过是她的棋子罢了。”
如歌震惊的看着云隐,刚刚与冥月相见他可没有说出这件事情,难不成冥月有意隐瞒了她?
“苗族圣女?”
云隐点头:“对,但不是现任圣女,听说是上一任的,极为神秘,黑玄军就是她在七年前所创,我从小就被她收养,也是她把我派到秦幕的身边监视他,好像,她很恨啸天骑,特别是沉啸天,做这么多事情的她只不过是想找到沉啸天的墓穴。”
如歌脸色沉了下来:“说清楚!”
云隐走动几步,靠在一边的墙面上,淡淡抬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要不要换个地方?”
如歌抿着唇,想了想,点头,与云隐一起走到隔壁巷子的暗处,而对着云隐,静静不语。
云隐靠在墙面,勾起自己的长发,轻轻把玩:“我的身份你想必调查清楚了,我在七岁那年被圣女从乞丐堆里捡了回去,一直被她训练,十二岁时成了她的男宠,开始接手各种任务,六年前,她把我派到秦幕的身边进行监视,那时姚家刚灭,只留下姚落一人,我以舒青的身份留在秦幕的身边,对姚落进行监视,但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关于圣女的情报我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只知道她被称为圣女,七年前她杀了元帝的皇后自己假扮到了现在,把元帝玩弄鼓掌之中,哪怕连冥月也不知道她的身份。甚至为什么恨沉啸天我也不清楚,只是无意听到她怒吼着沉啸天的名字,语中带着恨意……”
如歌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如果云隐没有说谎的话,那么那所谓的圣女才是幕后黑手?
“为何沉家要听她的?”
如果真恨啸天骑,恨沉啸天的话,那么她为何要利用沉家?以沉家的势力来看,不可能会在为他人的棋子,恨啸天骑的话,为何允许沉家训练出一支假的啸天骑?
“不清楚,她太过神秘,我的知道的少之又少,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沉家不是被迫,而是主动听从她的命令,这让我很奇怪!”云隐摇头,神色也有些疑。
如歌陷入了深思,这件事情要好好求有证一样,她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个人,就好像自以为复仇成功了可是却突然发现一直以来弄错对象一样,那种无力感人觉得失落。
“行,我知道了!”如歌点头。
云隐站直身体,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想来是官兵己到,便道:“我要走了,圣女发了好几次命令要我回去,如果我得知有用的情报,一定会派人告诉你。”
如歌不完相信云隐的话,心中有些介意,她怕放他回去会影响她的计划,但想到云隐又帮助过她,一时有些两难。
“如果怕我走露了你的消息,你可以把我关起来到事情落幕之后再放了我也行。”看出了如歌的犹豫,云隐微微一笑,双手合并向前递到如歌的面前,似乎示意她把自己绑起来。
“……”如歌静静看着云隐,突然道:“你走吧,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云隐突然扬起一抹明丽的笑容,背对着阳光,身上露出柔和的气息,深深的看着如歌,好似要把她记在心底一样,好半响,才点头离去……
“主子,为什么要让他离去?如果告诉东元那边,会妨碍咱们的计划!”暗一看着云隐离去的方向,有些不悦起来,他信不过云隐。
如歌看着云隐离去方向,幽幽道:“不妨信他一下,成功了,就多了一个很大的助力,他是唯一接近元皇后的人,到时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输了,沉家也无力回天,而我只不过是确定一个棋子的用处,对我没有任何的损失。”
“是!”
如歌看着隔壁巷子汇集的官兵,冷冷了扫了一眼,转身朝着尧府回去……
与此同时,娴姨娘所在的院子出现了一名意外之客。
娴姨娘与梅儿两人正准备着晚饭,一个啸天骑的女兵走了过来,看着娴姨娘轻轻道:“夫人,外面有人找你!”
娴姨娘看着这女兵,她是如歌特地抽调了来保护娴姨娘安全的啸天骑成员,啸天骑女兵不多,武功出众的女兵更少,
“什么人?”娴姨娘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手,疑惑问道。
女兵淡淡道:“来人说她叫成北情!”
娴姨娘疑惑了,她从不认识这个叫成北情的,怎么会指名道姓的要找她?
虽然疑惑,但娴姨娘还是点头:“请客人到客厅,我稍后就到,来者是客,不能怠慢。”
等娴姨娘收拾好之后,来到客厅,看到一位衣衫华贵的妇人静静站在客厅,浑身透露出权家贵妇人的尊贵气息,娴姨娘一愣,神情有些复杂起来。小步跨入客厅,对面贵妇人飞快转头,看着一袭布衣的娴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笑着道:“你好,我要成北情,尧国公的夫人。”
尧夫人的自我介绍让娴姨娘顿时明白对方的身份,对于来意也开始有了大约的猜测,不动声色的点头:“我是沉娴!”
尧夫人一愣:“沉家人?”
娴姨娘轻轻一笑,温婉柔和的伸出手请尧夫人坐下,接过梅儿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笑道:“我姓沉是没错,与沉家没有任何关系。”
尧夫人细细打量着娴姨娘,而娴姨娘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尧夫人,两人心思各异,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最终,还是娴姨娘打破了沉默,柔和微笑:“尧夫人来是想歌儿的事情?”
捧着茶杯的尧夫人紧张一顿,抬头看着娴姨娘那柔和的表情时,心中的愧疚与自责更加重了起来,可是她却不得不来,因为她真的舍不下双儿。
尧夫人缓缓点头,看着娴姨娘,突然起身,扑倒一下跪在了娴姨娘的跟前:“妹妹,我比你大,叫你一声妹妹也合适。我知道你是双儿的生母,也知道双儿这次来西越也是为了救你,可是我是真的爱她,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带走她,让她留在尧府好不好?我打听过你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也能留在尧府,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一起生活好不好?我舍不得双儿,真的舍不得,我保证我会好好待她,求你不要带走她……”
尧夫人的突然之举,让娴姨娘当场愣住,看着泪流满面的尧夫人,娴姨娘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忍。
快步上前,想要扶起尧夫人,可尧夫人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对着娴姨就下拜,边哭边道:“妹妹,求求你,不要带走我,我无法接受她永远离我而去这个事实,她不是我的女儿,可我是真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爱的,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可她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女儿,我恨不得把天下最她的东西全部给她,让她幸福,求你……”
娴姨娘的眼眶微红,看着尧夫人的模样,缓缓后退一步:“可是,她是我的女儿,难不成你想让我放弃她?”
尧夫人闻言立马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希望你不要离开西越,就在京城落居,这样双儿她才不会离开我的视线,我只能她能在我的身边,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己经满足了,我不会抢你的女儿,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爱她。”
娴姨娘抿唇,看着尧夫人神色复杂,尧夫人的这个举动无异于在抢她的孩子,虽然不悦,但一想到歌儿能够得到多一份的关爱,她犹豫了。
她愿意为歌儿付出所有,也希望歌儿能够幸福,这几天的相处她全部看眼里,也明白歌儿如今也陷入了两难,歌儿真的喜欢上了尧夫人,所以时不时的会露出失落与自责的表情。
她,不想上歌儿为难,或许尧夫人的提议也不错。
秦幕不配成为歌儿的父亲,秦姓也不配成为歌儿的姓氏,这或许就是天意,尧双,姚霜!
“你能喜欢歌儿我很开心,但这件事毕竟事关歌儿,我觉得必须要好好跟她谈谈,如果她愿意,一切好谈,我也就没有任何的意见,如果不愿意……”
“放心,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绝不强求!”娴姨娘的话没有说完,尧夫人立马打断,十分认真的看着娴姨娘。
娴姨娘这才神情柔和了下来,微微点头。
看着娴姨娘点头,尧夫人连说了几个谢谢,从地上站起来,握着娴姨娘的手,道:“那妹妹现在跟我回府吧,双儿现在也在回府的途中,我们先坐在一起谈谈!”
娴姨娘想也想,便点点头,择日不如撞日,这件事情迟早要解决,倒不如早早摊开来谈,省得歌儿魂不守舍,万一坏了她的重要事情就不好了。
当如歌一身血迹回府之时,看到门前两道身影,微微一愣。
“双儿!”“歌儿!”两道不同人名,却是唤着同一人,如歌闻言,轻轻掩眸。
尧夫人与娴姨娘看着如歌身上的血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如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左一右,连忙上前查看,确认如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之时,尧夫人率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遇上刺杀了?是不是沉家那群杀千刀的动手的?你有没有事?”
如歌摇摇头,静静看着与尧夫人在一起的娴姨娘,心中,顿时五谷杂陈。
看着不语的如歌,尧夫人以为如歌受了惊吓,站在一旁焦得红了眼,倒是娴姨娘淡淡出声:“歌儿,娘有事找你谈谈,你先去换件衣服。”
“好!”如歌看了眼娴姨娘,点点头,再看向尧夫人那急红眼的模样,微微一笑安抚道:“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尧夫人这才点点头,松开紧握如歌的手,后退一步,点头:“那行,你先去换件衣衫,你哥哥们与父亲都在客厅里等你了。”
“嗯!”
如歌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尧夫人看着如歌,十分担忧的看着如歌的背影,扭头看着娴姨娘:“妹妹,歌儿是不是不高兴了?是不是因为我去找你了,所以她不开心了?”
娴姨娘上前,牵起尧夫人的手,柔和笑道:“不是,只是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罢了,别看她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对亲情其实看得十分重,因为舍不得你,她最近一直在走神,还没有下定决心之时看到我们两个一时难勉有些无措而己。”
“这是她无措的表情?我还真没见过!”尧夫人这才放心下来,扭头看着娴姨娘,笑道:“走吧!”
两个母亲,因为如歌,两人走到了一起,同样的深爱,让两个陌生的女人迅速走到了一起,关系也瞬间融合起来。
娴姨娘比如歌先回府,先一步看到尧国公还有府中的其他人,她这一家人产生了好感,又是姓尧,让她产生了一种亲近之情。
这一家人给她的感觉很好,直白,爽朗,还有温和正直,与她以前所知道的姚府中人的感情十分像,难怪歌儿她只相处了一个月就舍不得离开,尧府的氛围,确定让人迷恋。
如歌换好衣服走出来到达客厅之时,所有人都坐在了一起,尧国公,尧安,尧朝,尧流,尧夫人,娴姨娘,除了尧老太公没有来,他只派人带来一句话:尧家就是她的家!
如歌看着静静坐着看着她的尧家人与娴姨娘,心中微酸,上前微微行了一礼,尧夫人与娴姨娘的中间坐下,不语。
尧夫人见状,笑道:“双儿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如歌没有伸手接筷子,只是摇摇头,抿着唇,不语。
一旁的娴姨娘见状,关怀道:“歌儿,你是不是生气了?娘亲我是主动过来的,因为有些事情不能拖,再拖下去只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到别人。”
如歌低头,还是不语,娴姨娘见状,起身,朝着尧国公行了一礼:“多谢尧国公对歌儿的照顾,感激不尽!”
尧国公同样起身,虚扶:“客气了!”
娴姨娘这才起身,缓缓坐下,看着在场的人轻轻道:“或许有人不知道歌儿身份的,我就在这替她向大家自我介绍一遍,她叫秦如歌,是轩辕秦幕的庶出三女,幼年时因为中了星寒毒身体一直不好,很少出现在他人的视线中……”娴姨娘一点一点说着如歌的事情,包括她病重苏醒,包括她断手,包括她体弱,包括她突然扬名……娴姨娘一点一滴说着如歌的事情,特别是说起四年前的事情时,她更是骄傲起来,听着尧家人微微一愣。
对于如歌的身份,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尧朝,尧朝一听完娴姨娘的话再也按奈不住发问:“不是,她就是我妹妹啊,怎么成了轩辕的永夜郡主了?难不成这十年前没在终南山休养,跑到轩辕去野了?”
尧国公扫了一眼还没有听明白的尧朝,接过娴姨娘的话也主动说了起来:“你们的妹妹双儿在十年前就死了,当时为父把她送去终南山时还到达山上就断气了,当时度先生出现了,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度先生跟我说不要传出双儿己死的消息,多年之后,有人需要借助双儿的身份,而那人,也会帮咱们家一个大忙。当时北情的情绪又不好,我不敢告诉你双儿死去的消息,就隐瞒了下来,唯一知道就是你们祖父。这次尧家无力再与沉家抗衡,太子的势力越来越大之时,度先生那里来了信,说他救了旭王,我与父亲去接旭王时,就遇见她,同样是死而复生的秦如歌。度先师向我推荐,说秦如歌会帮我们很大一个忙,让她顶替双儿的身份来了这里,后面的事情,你说也知道了。”
尧朝摸摸头,有些反应不过来:“说到底,她是不是我妹妹?”
“是!”尧夫人抢先回答。
尧朝大手一拍腿:“那还说什么?是我妹妹就是我尧家的女儿,你们这正儿八经的搞这么多事不嫌麻烦?”
尧朝的话让尧安与尧流全部抬头,十分简单的事情确实被他们弄得复杂起来,尧国公摸着胡子哈哈一笑:“对,还是朝儿说得对,她是你娘的女儿,是你们的妹妹,就是我尧家的女儿!”
尧安也跟着淡淡点头,看着低头不语的如歌,认真道:“双儿,不,歌儿,从第一次见过你时,我就不相信你是尧双,但这一月来,你做得很好,母亲笑了,亲手下厨,制衣……我们兄弟三人从十年前开始就没有见过的一幕,因为你的到来而再次见过了。尧双是我们的妹妹,你也是,不管是姓什么,想做什么,我尧家就是你的娘家,我们的母亲,也是你的母亲!”
如歌听着尧安第一次说这么感性的话,当下抬起头来,看着尧安严肃表情下那柔和的淡笑时,心中一片温柔,泪光隐现。
她不止一次恨过上天,为何要夺走她的一切,可慢慢发现,她的身边还是有爱她的人,娴姨娘,梅儿,温褀,暗一,暗灵……后来,她又得知了二哥姚惊鸿未死的消息,再到现在,她有轩辕圣夜,有尧家人,尧家的父亲,尧家的哥哥,尧家的母亲……
再活一世,她发现她得到的比失去的还好多,果然上天是公平,夺走了很多,也会给予你很多!
如歌的泪水如珍珠般一颗一颗滚落,看得尧夫人一阵心疼,扫了眼尧安:“看你说的,让你妹妹伤心了,你还不快道歉?”
“没事,不是大哥的错!”如歌摇摇头,看着尧夫人抹抹泪,轻轻安抚。
尧流见状,双手一摊:“妹妹这么快就感动得哭了?要是本少一出马,妹妹岂不是感动得以身相许?哎……本少还是不说煽情的话了,省得以后讨不到媳妇就麻烦了。”
负责装小丑的尧流话一出,尧夫人一巴掌甩了过去:“滚远点,别把你那外面不三不四的风气带进家来,带坏了你妹妹,看才老娘怎么收拾你。”
尧流抱着头,满脸委屈的模样,让如歌微微一笑。
尧流的性格就是这样,他这番话不过是哄她开心而己。
尧国公轻轻咳了一声,看着如歌也柔和道:“我刚刚跟你母亲谈过了,如果你们母女愿意的话就留在尧府或者在尧府旁边再修一座院子给你母亲住,打通两侧的墙,往来也比便方便,你看看,要怎么决定?”
如歌闻言,抬头看着娴姨娘,娴姨娘冲着如歌微微一笑:“歌儿,看你想不想留下,秦幕不配在为你的父亲,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姓秦,秦如歌在世人的眼中就是一个死人,干脆你了趁机与秦幕脱离关系吧?当然,这都看你自己决定,如果你想回轩辕定居,娘亲陪你一起回去,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们就在尧府旁边再修一座院子,到时互相有个照应……”
如歌的泪一滴一滴的滑落,紧紧抿着唇,她怕会放声哭起来。
她明白,娘亲是故意的,看出了自己的犹豫,所以替她寻了一个两全的办法,她确实不舍尧夫人,但也很爱娘亲,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尧夫人伤心,虽然只是短短一月,可她却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是她与娘亲在一起无法体会的,有父母兄弟,有长辈,一家和气融融的感觉。仅仅只是一月,她是真的爱上了这种感觉,感受到了家的感觉,让她不舍。
娴姨娘看着如歌,轻轻问道:“歌儿,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不愿意,也没有人会拦你的,全看你自己的意愿。”
好半响,如歌突然扑进娴姨娘的怀中,把头埋了进去轻轻抽泣起来。
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关爱,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真情对待?
哭了一会,如歌才从娴姨娘怀中起来,伸手抹抹泪:“谢谢娘亲!”
娴姨娘伸手拍了拍如歌的背,一边的尧夫人掏出手帕递给如歌,一手拍着她的背,十分温和道:“好了,别哭了。”扭头看着偷笑的尧流,尧夫人柳眉一坚,恶狠狠瞪着尧流,一边的尧朝见状,一巴掌呼了下来,这力气可比尧夫人刚刚一巴掌重多了,只听得呯的一声,吓了众人好大一跳。
尧流的额头重重磕在桌上,发出很大的一阵响动,尧流保持着脸朝下的动作,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看来是一巴掌给拍迷糊了。
如歌顶着红通通的双眼看着尧流,尧夫人见状:“不用管他,死不了!”
倒在桌子上的尧流头脑发晕,迷迷糊糊还听到尧夫人的这句话后,更是欲哭无泪。
如歌的心情好了一些,扭头看着尧夫人:“我喜欢尧家,不仅因为感受到了温柔,更是尧家这个姓氏,让我感受了熟悉与怀念。秦幕不是我父亲,虽然大逆不道,但我还是要说,他不是我的父亲,是我的敌人,不死不休的敌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跟他姓秦,就像娘亲说的,秦如歌己死,那么就让她死去,与秦幕彻底断掉父女之情。我可以承受天下人的指责,但我不希望我的娘亲也跟我一起承受我弑父的罪名。所以,我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在尧家的旁边为娘亲修一座院子,让娘亲远离一切平平安安的生活在这里。沉家必须灭,我必须要为娘亲正名。沉啸天的后代,唯有娘亲一人,沉家,还不配称为沉家后代!”
如歌的话让所有人又惊又喜,特别是娴姨娘,满心的感动。她没有想过要正名,若说不渴望也是假的,她的身份说到底只是一个妾侍,如果能正名,让天下人知道她是沉啸天的嫡孙女,那歌儿的脸上也会有光,也不会承受他人的指点,说到底,她曾经的身份是歌儿最大的污点。
尧国公神情一惊,看着如歌与娴姨娘惊道:“沉啸天的后代?沉程也是?可从未听说过沉程是沉啸天的后代啊?”
不止尧国公,尧安他们也为之一惊,百年胶横扫大陆的啸天骑谁人不知?那沉家的来头竟是这么大?如果来头这么大为何一直不明说?为何在轩辕?啸天骑又何在?
尧夫人才不管啸天骑还是什么,大力的把如歌搂在怀中,脸上全是笑意。
如歌像只布偶一样被尧夫人抱在怀中,抬头看着尧国公正色道:“沉程是沉啸天的庶子,为何不说明身份我不清楚,沉程杀了所有嫡系,但娘亲运气不错逃了出来,所以娘亲是沉啸天唯一的嫡系不会错,沉程抓我娘也是因为他找不到啸天骑,就把主意打到了娘亲的身上。三年前听说西越这边传出啸天骑出世的传言,但我可以保证的就是,那支啸天骑是假的。那支军队是沉程训练出来的,一直放在边边伪装成普通士兵,掩人耳目。”
任由尧夫人把玩着她的头,说到正事,如歌神情十分认真:“我接到消息,沉仁的军队不出十五日就要到达京城之外,刚刚不久我受到刺杀,来人的套路出自军队,可以猜测的就是沉仁提前调派了一支军队入城。”
“我可以做什么?除了朝儿手上十万护城军之外,安儿的手上有一支暗卫,人数只有一千,但暗杀,刺探的能力还算不错。流儿的手上了有几个商会,你上次说的对西越国库下手是不是开始行动了?现在出现有人在大量收购粮令,价格升到五到十倍了。”尧国公也同样十分正气的看着如歌,没有介意尧夫人与娴姨娘在场,说到底,这是他表达信任的一种方式。
娴姨娘两人看着如歌,时不时的对视一眼,轻笑,没有打扰如歌与尧国公几人交谈的意思。事情有轻有重,她们明白,自然也不会冒然出声打扰。
“嗯,开始好几天了,再过十天吧,十天之后,粮食与药材会全面收购完毕,只不过京城中就有些难办,贵族太多,他们又不缺钱,一时之间,进度有些慢。”如歌的长发一左一右被尧夫人抓在手里把玩,完全像只布娃娃一样,被两人肆意把玩,可她的脸上却没有别的情绪。
“这个好办,旭王一派的去打个招呼,留下够吃存粮之后,其它的全数卖出以免让太子党察觉异样,太子党那边的人如果愿意配合当然好,如果不行的话就弄点什么意外也行,现在天干物燥的,出个意外也不觉得奇怪。”尧国公满不在乎的出着主意,如歌了然的勾勾唇。
“对了,现在有没有办法入宫?我要送一个人进入皇宫给越帝解毒,所有的计划己全部就绪,只差越帝苏醒了。”如歌无奈的皱皱鼻子,感着的一左一右两人的把玩,心神微闪。
一边把玩的尧夫人闻言,微微出声:“我可以进宫,沉家现在一直盯着咱们家,而我与你是尧家最薄弱的存在,如果我主动入宫的话,沉家绝对会放我进去。但我不保证能接近陛下,但入宫是绝对能行。”
“不行!”
“不可以!”
在场之中,除了娴姨娘,所有人一瞬间反应过来,特别是如歌,立马转头,看着尧夫人十分认真道:“绝对不行,太过危险了。”
尧夫人摸摸如歌的头,轻轻把她的头揽自己的怀里,浅浅笑道:“接着刚刚的话题,你们母女同意留在这里,那以后我也叫你歌儿吧,想必你也不喜欢一直顶着别人的身份生活。你与双儿真的好像,但后来我明白你们还是不太向,双儿自小就是个调皮鬼,哪怕张大了也不可能变得你这么乖。歌儿,做我的义女吧,你也不用顶着双儿的身份生活,这样也比较自在。我想看看你的真性情,因为顶着双儿的身份,所以你一直都过得十分小心对不对?”
如歌摇摇头,低声道:“没有,尧家让我感觉很舒服,虽说顶着别的身份有些不便,但我是真心享受着在府中的生活。”
尧夫人轻轻一笑,伸手摸了摸如歌的发顶:“那就好,从今天开始,表面上对外人,你依旧是尧双,西越的无双郡主,但私下,你就是我的义女,是我与娴妹妹的女儿,好不好?我知道你要回轩辕,但我不想你以平民的方式回去,哪怕只是他国郡主的身份,也要让你风风光光的。”
如歌点点头,对于尧夫人的好意,欣意接受:“好!”
“搞了半天,妹妹还是妹妹啊!那啥,父亲,母亲,要是没事了,我就先回军营了,这屁大点事害得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的来一趟……”尧朝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完全的武将性格,有事说事。
尧国公点头:“行,好好盯着外面,你妹妹说了,十五天内有大军会逼近京城,你好好盯着。”
“行,那我先走了,一大堆事没处理!”尧朝立马站了起来,冲着如歌,尧夫人还是娴姨娘打了声招呼:“那这样,妹妹,娘,娴姨,我先走了,军营还有事情要处理!”
娴姨娘听着尧朝的称呼微微一愣,柔和的叮嘱:“好,有事就先去处理,要小心安全!”
尧朝听着娴姨娘那温柔的话语,心中微微一热,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行,知道了!”
说完,尧朝一边摸头一边离去,神情有些微愣。
娴姨娘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魔力,温婉柔和让人生不起任何戒心,反而想要亲近,就算是大大咧咧的尧朝也感觉到了这种感觉,虽然不会形容,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柔软。
尧国公看着尧安与尧流吩咐道:“安儿,从今天开始,你的那些死士听歌儿的吩咐,流儿,马上让你的商会去收购贵族家的粮食,收购不少的你自己想办法。”
尧流也站了起来,点点头,冲着尧夫人几人也打了一个招呼:“娘,妹妹,娴姨,我先走了,还有娘,下次别在妹妹面前呼我巴掌,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滚!”尧夫人不耐烦的挥挥手,正眼都没有给一个给尧流,所有的视线全部投在如歌的身上,咧着嘴傻笑。
看着尧流离去的背影,如歌从尧夫人的怀里抬起脸:“三哥,要是资金或者人力有问题的话,去找路家商会的路墨,他会帮你!”
如歌的话如一道惊雷炸在尧流的心间,原本离去的背影快速转向,走到如歌的面前连忙问道:“路墨?是不是那个路墨?路家最年少最有为的现任家主?天啦,他听你的话?你们什么关系……”辟里啪啦一大堆的反问,让如歌一瞬间愣了,看着激动的尧流微微点头。
“天啦,我的偶像,终于可以接近我的偶像了,你知道不知,他只花了三年就把路家产业发展到整个大陆,表面的路家商会数不胜数,而且啊……”
尧夫人皱着眉,一个茶杯砸到尧流的头上打断了尧流的辟里啪啦一大堆的话。
“走不走?要老娘赶你走才走是吧?”尧流摸着额头一阵委屈,其实尧夫人下手不重,根本不会痛,只不过尧流捂着额头露出一个委屈的脸来讨安慰,最终得到了尧夫人的一个白眼。
不甘不愿,尧流不断回头,本来还想跟如歌打探一些路墨的消息,可看到尧夫人那凶恶的脸时,只得灰溜溜离去。
在场只剩下尧国公,尧安,尧夫人,如歌,娴姨娘五人。
一直抱着如歌的尧夫人看着尧流离去的背影之后,低头扶直如歌的身体,严肃问道:“歌儿,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如歌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肃的尧夫人,疑惑的点头。
尧夫人双手撑在如歌的肩上,双眼直视如歌,咬牙切齿问道:“从你那次被那黑衣男子带走之后,我就一直想问,那个男人是谁?”
如歌一愣,掩饰性的端起一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就是三年不见的朋友而己!”
“嗯?原来是朋友啊?”尧夫人声音拖得长长的,突然蹦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那歌儿要好好说道了,你与那个朋友感情很好?好到都能同房了?”
“噗……咳咳……咳……”
如歌喝进口中正下咽的茶瞬间就喷了出来,涨红了脸一个劲的咳嗽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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