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妃听罢,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皇上也笑一笑吧,今日愁苦了一整日了。”

元康帝长舒一口气,露出一丝笑意来,随即就让苗平传召太医去了谨常在的地方问脉。

三更天的时候,太医回来回话,“常在腹中皇嗣有些胎动不安,听宫人回禀常在今夜摔了一跤,还见了血,这可是大大的不利。臣观常在脉象道惊惧体虚还有些风寒之症,一定要静心好好调养些日子,才能见到效果。”

问讯而来的谢皇后问道,“那你好生为常在调养身子才是,务必让皇嗣安稳,所需药材补品,若是太医院中不足,尽管告知皇上和本宫!”

太医躬身领命而去。

“也多亏了宁妃心善,多问了几句话,不然谨常在身边伺候的那几个糊涂宫人,还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谢皇后似感叹的说了一句。

元康帝心念一动,“皇后所言甚是,谨常在有孕,身边伺候的人倒是不容小觑。”

说罢看向谢皇后,私有犹豫之色。

谢皇后笑了笑没有说话,看向徐宁妃,后者道,“娘娘和妾身边的人都忙这宫务上的事情,皇上还是从别处打主意吧!”

“听太妃们说母后在世的时候留下的嬷嬷和姑姑们都是极好的,再不济从内廷中挑选一二人。”谢皇后提议道,“谨常在虽是宫女,但也不能慢待了皇嗣!”

最后元康帝从伺候过孝贤皇后的人中,选了一个姑姑,从内廷中选了一个嬷嬷去伺候谨常在。

只是,不同秦嫔有孕时,谨常在并没有因为有孕而进位份,谢皇后没有提,旁人也没有多问。

倒是谨常在自己,在看到元康帝派来的太医和嬷嬷姑姑的时候,心里松快许多。

“常在可是选好了?”宫女云碟送上安胎药的时候,轻声问道,“公主那边派人来问,说是您若是选好了,公主也好斩断了和您的联系!”

谨常在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随即被腹中的胎动震撼,她不由得热泪盈眶,扶上还不曾显怀的肚子,“我不悔,即便是生下这个孩子就要被赐死,我也不悔。只是愧对公主对我的怜惜之意了!”

云碟笑了笑,“公主说,您若是生下公主,倒是不一定会死。只是,皇上没有给你进位份,宫里有不少流言!”

谨常在擦了擦眼泪,“我是不在意这些的,只要孩子安好。只可惜我身份不够,这个孩子是断然不会养在我身边。”

云碟安慰道,“眼下您养好身子才是,昨日您那一跤,奴婢看着只觉着心都快跳出来了,还好没事!”

谨常在自己也觉得后怕,可是当时于嬷嬷将话传来的时候,她也觉得这个时候真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这个机会之后,元康帝未必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她自己思虑再三,最终觉得冒险一试,好在成功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但是太医院中因为秦嫔的事情,只留下一个医正守在院子中。而宫人庄上徐宁妃后,徐宁妃一面命人送昭庆殿抓了一个太医去救命,一面带着宫人去回禀元康帝。

与此同时,回了立政殿的谢皇后也在问这件事情,于嬷嬷回道,“许是宁妃心善也未可知。”

“只怕是投桃报李,徐家护短,宁妃虽然是庶女,但她家总共就那么几个贵女,咱们保下谨常在的事情,她一定知道。不然也不会这样及时的将昭庆殿的太医调到谨常在的寝殿去。”谢皇后对着镂空的宫灯,淡薄的身影在地上投射出曼妙的身子,她看着自己的影子随着窗户缝隙中透进来的寒风跳跃,沉声说道。

“不管如何,宁妃没有和娘娘对着干,就是好事!”于嬷嬷拆卸着谢皇后头上的朱钗,谢皇后一头青丝如墨缎般披散在背上,更显得她软弱几分。

谢皇后对镜细看自己的容色,眼眸不再顾盼生辉,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只有些许生气在流转,“秦嫔没了孩子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开心,可是我只觉得悲哀。我是那样期盼一个孩子,可是皇上宁愿宠着这样一个蠢物,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于嬷嬷听罢,熟练的在谢皇后的头上按摩,心疼道,“您嫁进王府的时候,就知道了啊!但不管如何,只要谢家在,您的皇后地位,谁人也不会夺了去!即便是以后您没有自己的孩子,汝安公主和廉郡王殿下就是您的依靠。若是您不乐意了,愿意收养皇子公主,谁人还不将孩子送到您膝下来?”

“不一样的!”谢皇后低声说着,声音里有几分哀伤之意。“倒是清净寺那边,眼看入冬了,隔几日打发人去问问公主和郡王。”

“是!”

长夜漫漫,夜幕垂下,天空沉沉,星光暗淡,只有无尽的寒风,带着几分萧索的在人间流窜。

清净寺中,萧扬欢对谷秋道,“你安排一下,入夜之后,我要去见一见那人。有些事情,也该交付清楚,有些事情,也该让她知道了!”

谷秋领命而去。

在清净寺的西南靠近西面的一处僻静的宅子中,萧扬欢冷静自持的坐在客位上,看着一身中衣,明显已经准备入睡的孙良娣。

“阿难,你这个时候来寻我,岂非失礼,我已经入睡了!”孙良娣斜眼看向萧扬欢,见她一身青衣,容貌初初长开,已经有了几分绝丽的姿容,心里又是一声冷哼。

萧扬欢笑了笑,“良娣何必匆忙,以后有的是机会让您长眠!”

孙良娣惊讶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萧扬欢嘴角含了一抹凉意,“有些事情,我能忍一次,能忍两次,可不代表着我次次都能忍让。而良娣你,也不是什么有自知之明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我的院子里话说八道一通,你的礼教当真是差的没变了!”孙良娣急声训斥。

萧扬欢放了手中的茶盏,目光森寒的看向孙良娣道,“那人有多久没有给你送信了,孙家有多久没有来问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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