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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莫没有让出租车到别墅区的街口,而是离得稍微远一点,就直接下车了。这是从事特工的人惯有的行为方式,为的就是如果身后有跟踪者,可以随机应变的摆脱,而且不至于暴露出自己的目标人物。
当然,此刻季莫的身后并没有被人跟踪。他转进了树林,从小树林里来到可爱所在的别墅门口。
欧式的高白圆柱构建出奢华整洁的白色花园,他翻墙越进别墅,看了一下整撞楼的结构,找到了主卧房。此刻房内的灯已经熄了,也没打算从正门进入。本来他现在的样子也不是季莫,只是一个陌生人,所以从一楼的落水管道爬上去。
到了二楼阳台,移开了落地窗门走进去。他轻轻关上门,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人儿。
深秋的夜透着很重的寒气,靠近可爱的时候,她不觉皱了皱眉,把被子拉紧了一些。
季莫放慢了脚步,先让屋里的暖气为自己暖一会儿,去掉了一些寒气,才走到她身边坐下。大手轻抚着她脸颊,细腻的触感中隐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瑕疵。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脸上受过伤,虽然疤痕淡得看不出了,但是亲手触摸依然可以感觉到。
“可爱,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三年,我真的是罪该万死了。”轻轻握住她的手,脑中依然会浮现出那些不堪的画面。她周旋在所有出色的男人身边,生活特别糜烂。
他蹙眉,用力摇了摇头,撇开了这些画面,打开了口袋了的一个小型装置。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这是一个小型电子干扰装置。如果他的脑中真的有金属仪器,并且正在运行,就会疼痛难当。现在看来,真的就像是钱绎说的那样,自己被人植入了芯片。
他强忍着这样的疼痛,轻轻握住可爱的手,说:“我现在明白了,不过可能还要让你受一点委屈,我会让她露出狐狸尾巴的。”
季莫真的痛得额头,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放开了可爱的手,用力握紧双拳,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转身离开。
一袭凉风吹风进房间,可爱被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她的耳朵听不到声音,只是感觉到脸上有一丝水迹。伸手摸了一下,心里有点疑惑。
眼泪吗?可是为什么眼睛没有湿润呢?
可爱坐起来,看到落地窗门的门缝夹到了窗帘的一角,开了床头灯,起身下床,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她拉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夜色很浓,除了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再也没有其他。
她想自己是做梦了,才会以为他来了。夜风吹拂在身上,凉得让人打颤。她转身走进卧室,拉好了窗帘,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季莫看到她亮了灯,就躲在阳台下不发一言,直到她回到卧室熄了灯,才快步跑到花园的围墙处,翻墙出去。他以为自己可以安全离开了,就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
“你这样,我可以报警抓你的。”姚鑫从他进别墅就盯着他了,原本以为是小偷,但是看到那个爬墙的动作,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也只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才会用这种爬楼的动作。而且,他下来的时候故意躲着可爱,更加让他肯定了这个想法。
季莫转身,关掉了干扰器。似乎只要他不对可爱动情,那芯片就不会运行,所以干扰器也就没什么用。这点倒是和“神雕侠侣”中杨过中的情花毒异曲同工了。
“那你要报警吗?”季莫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映衬下透着星辰一样的光辉,同时又极为深邃。
姚鑫和他对视着,深褐色的眼眸此刻看起来接近黑色,低头叹了口气,走近了一些,说:“既然来了,就说明你对自己脑中的那些记忆有了怀疑,为什么不直接见她?”
“因为这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不想惹得狗急跳墙,更不想她因为受到波及。”季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严肃认真。
“你想自己处理这件事吗?”姚鑫挑眉问道。
“我的错误,当然要自己解决。”季莫点头,接着道,“如果queen真的是薛洁儿,我和可爱的任何接触,都可能触怒她,到时候她让我完全失忆,或者让我把可爱当成杀父仇人,都是可能发生的。”
“你打算怎么做?”姚鑫倒是认同他的说法,深吸了口气道,“需要帮忙吗?”
季莫勾了勾唇角,道:“你帮我照顾好她就是了。”
“这点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姚鑫算是答应了。
“另外,小悦呢,没有和你在一起吗?”季莫向他询问了妹妹的下落。
姚鑫笑了笑,说:“她比我还心野呢,当然不会告诉我行踪。”
“真的?”他可不这么认为,季悦和季鑫的关系很好,出门在外,遇到什么事必然是找季鑫帮忙的。
“骗你有好处吗?”他轻挑着眉梢,语调轻松,半开玩笑地问道。
季莫没有回答,朝着可爱的卧室看了一眼,说:“我回去了,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姚鑫点头,目送他离开。他回到别墅,经过可爱房间的时候,推门走进去,看她睡得安然,才悄悄退出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可爱被楼下的声音惊醒。只觉得吵得让人没办法入睡,她坐起来,走出房间,看到客厅里有只老母鸡在拍着翅膀闹腾着,佣人们就追逐着想要抓住那只鸡。
“这是干什么?怎么会有只鸡在屋里乱跑?”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只是充满疑惑地开口询问。
“小姐,这是我老家散养的土鸡,用来炖汤是最补的。封管家说您的身体需要进补,所以我就让家人送来了。谁知道这鸡凶的厉害,刚一打开竹篓,它就飞出来了。”厨房的女佣珍姐一面回答可爱的问题,一面追着鸡跑。
“你说这些,小姐也听不到,应该写下来让小姐看。”和她一起爪机的佣人没好气地开口,示意她拿了纸笔去把说得写下来。
可爱笑了笑,说:“不用,我都听得到。你说家里送来的土鸡太凶,一出笼子就乱跑。”
这话刚说出口,客厅的人立刻就不动弹了,只有那只鸡站在沙发的椅背上一步一步走着,嘴里来念了一句“咕咕噶”。
它的叫声,让大家回神,珍姐连忙对着院子里的人说:“封管家,姚先生,你们快来,小姐能听见我们说话了。”
可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听力恢复了,然后就看到那只捣蛋的大母鸡跳到了珍姐的头顶,十分雀跃的拍动着翅膀,不停地发出“咕咕噶”的叫声。
哈哈哈——
可爱看着这种啼笑皆非的画面,忍不住大笑起来。
姚鑫闻声走进客厅,仰头看着可爱,道:“真的吗?可以听到了?”
“嗯,听得非常清楚。”可爱笑着点头。
“太好了!”姚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来到她面前,“我现在再说什么?重复。”
“你说,‘我现在再说什么,重复’。”可爱扶着他的肩膀,很开心地复读了他的话。
姚鑫仰天叹了口气,说:“不错,你先去餐厅吃早餐,等会儿我带你去医院复诊。”
“嗯。”可爱点头,看到他手上沾着一些泥土和机油,不解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在院子里装一个秋千,”他回答,看了一下脏乎乎的双手,立刻背到了身后。
“秋千?”
“是啊,跟我们那个树屋下面吊着的是一样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姚鑫和她相处了三年,知道她很喜欢荡秋千,坐在秋千上总是喜欢荡得很高很远,笑声也非常清脆明亮,让人感觉到明显的快乐。
“喜欢,当然喜欢了。什么时候装好?”可爱确实很喜欢荡秋千,那是一种飞起来的感觉,很舒服。
“快完成了。”他回答。
“那我洗漱完先去看看。”说着就回去房间洗漱。
姚鑫看着她那轻快的脚步,没有再说什么,下楼回到庭院里,把秋千最后剩下的一点活做完。
很快的,可爱来到庭院里,那看着那好似藤蔓编制而成的秋千,在葡萄架下,显得特别的漂亮,大有一种“庭院深深,深几许”的调调。
她慢慢走到姚鑫和封奕身边,就听他们说:“来试试吧。”
“好了吗?”可爱疑惑地看着他们。
“嗯,试试结不结实。”姚鑫拉着她坐下,为她推了起来。
可爱坐在秋千上,利用自己的协调性,把秋千荡得越来越高。
“哈,真的是我们以前的那个哦,好高啊。”可爱的声音是快乐的,回来这么长时间,很久没有看到她这么放肆地大笑了。
姚鑫暗暗松了口气,拉停了秋千说:“好了,先不玩了,我送你去医院复诊。”
可爱恋恋不舍地跳下秋千,点了点头,拿了一件长长的毛呢大衣,到门口等他。
姚鑫送她到了医院,陪着她去找钱绎做检查。
“钱医生,可爱的耳朵没问题了吧,不会再出现失聪的情况吧?”姚鑫站在可爱身旁,询问正在为她做检查的钱绎。
“嗯,恢复的很好,多注意休息。”钱绎帮她开了一点巩固的药,说:“姚经纪,你去帮可爱取药吧。”
“好,你等我一会儿。”姚鑫拿着处方单离开。
可爱知道钱绎是故意支开姚鑫的,抿了抿唇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事情,我已经告诉季莫了,信不信就由他自己做判断了。”钱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表情非常认真,“他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可爱叹了口气,说,“可能他觉得只是那一份报告,不足以证明所有的事情吧。”
钱绎蹙眉,看到她的表情有点神伤,连忙安抚道:“他那么老奸巨猾,会想明白的。”
可爱没有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微微点头。
很快的,姚鑫取了药回来接她:“好了,我们回去吧。”
“既然好了,就不回去了,去片场吧。”可爱已经缺了很久的戏了,应该补一点回来了。
“你确定吗?刚好就这么拼?”
“一两场戏,不要紧的。”可爱笑了笑,口气十分轻松。对她来说,演戏是她喜欢的,所以再苦再累也甘之如饴。
“那走吧。”他扶着她离开了钱绎的办公室。
两人刚要乘坐电梯,就看到季莫陪着薛洁儿从电梯里走出来。两人的举止非常亲昵,看到可爱和姚鑫也没有任何避讳。
“可爱,好巧啊。”薛洁儿看到可爱,连忙热络又亲切地招呼道,“听说你的耳朵被震伤了,现在好了吗?”
“已经好了。”可爱抿唇浅笑,目光淡淡扫过季莫。
“哦,那就好,我原本还想去看你呢,结果钱医生告诉我,你昨天上午就出院了,所以也没来得及去看你。”她走到可爱面前,握住她的手,说:“你不会生我的气,怪我吧?”
“怎么会呢。”可爱笑着回答,觉得这样演戏确实挺考验演技的,“没有你的挺身相救,婚礼上我们也不能全身而退。”不经意地看向季莫,发现他的眼神淡淡的,很平静,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对着薛洁儿的时候,他的眼神异常温柔,看着叫人心里难受。
“快别这么说,我没想到媒体会把这件事写成那样,明明和你无关的,却把你拖下水。”薛洁儿满是歉意的开口,道,“等我好了,就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不会让大众误会你的。”
“好啊。”她顺着薛洁儿的话说着,倒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会召开记者会澄清。
薛洁儿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笑了笑道:“那我先去做检查,等我好了,再聊。”
“那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聊。”可爱笑了笑,和姚鑫让到一旁,给他们先过去。
她和季莫擦肩而过,彼此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姚鑫朝着季莫看了一眼,扶着可爱走进电梯。他可以感觉到可爱的身体有点僵硬,掌心寒凉,似乎心里收到了不小的打击。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摔倒了。
“可爱。”姚鑫扶着她,有点心惊,“你没事吧。”
“没事。”可爱笑着摇了摇头,说,“就是脚下的上有一点疼。”她的笑容有点苍白,手指都是冰凉凉的。
“要不然,回别墅休息吧。”姚鑫帮她开了车门,让她坐进车里。
可爱摇头,道:“不要紧,我想拍两场戏。”
姚鑫看她那坚持的神情,没有再说什么,坐进驾驶座开车离开。
可爱伤愈复出,突然来到《非常特工》的拍摄现场,这让很多人感到意外。媒体记者看到她,想要上前做访问,被保安和秦赫安排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花想容刚拍完了一场打斗戏,看到可爱出现,连忙泡了一杯罗汉果的茶送到她面前:“怎么不好好休息?身体康复了吗?”
“嗯,恢复得差不多了。”可爱点头,接过他送上的果茶,道,“谢谢。”
“那今天是来探班的,还是来复工的?”花想容在她身旁的躺椅上坐下。
可爱喝了口茶,说道:“想让副导演排两场戏吧,太久没有演了,有点技痒。”
“哦,那我今天不用拍打戏了,可以走感情戏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和洁儿都不在的这几天,打得我手脚都要断了,太辛苦了。”
可爱只是浅浅一笑,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手上和腿上确实是带着伤的,想必这打戏的力度还是比较强的。
正说着,姚鑫就和副导演商量好了可爱能拍的两场戏,回到可爱身边。他看了花想容一眼,故意把他从可爱身边挤开。他是一个男人,很清楚这个姓花的对可爱动机不纯。
“和导演他们商量了一下,让你拍第77场和第112场,这两场戏。”
“嗯,我看看。”可爱看了一下说,“哦,都是职场的两场戏。”
“对,这两场戏打斗少,活动范围小,对于你的体力比较好把握。”姚鑫简单做了解释,说,“来,先跟化妆师去化妆。”
“好,”可爱起身,跟在化妆师去了化妆间。她换上了普通的职场套装和高跟鞋,气质一下子就变得成熟起来,干练帅气的短发,在这套妆容中,让她更加多了几分现代职场女人的韵味。
可爱回到休息处看剧本,背台词,她的戏要道下午三点左右才开始,目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做功课。
下午,就在他们开拍第77场的时候,季莫竟然也陪着薛洁儿来了片场。他们还带了很多好吃的茶点来犒劳剧组人员和在场的记者和粉丝。
不少人看到薛洁儿和季莫,连忙围上前做访问
“季先生,薛小姐这次舍命相救,您是不是很感动?”记者们也不藏着噎着,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啊,季先生,你现在对洁儿的感情是感激,还是真的会全心全意爱她了?”
“对对对,季先生,可以谈谈您现在的感情归宿吗?”
……
记者一个接一个发问,说的话的声音都很大,似乎是有意让可爱听到。
季莫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并不急着回答,只是淡淡道:“洁儿刚出院,不能久站,想让她到休息处坐着,你们也吃些点心,然后我们再慢慢聊。”
“哇,季先生好体贴,大家快点让一下,让洁儿去坐着。”人群中有人这么说着,众人立刻就让开了一条路,陪着薛洁儿一起道休息处休息。
可爱演戏的位置,刚好就看不到他们,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她继续按照剧本演着,台词也说得准确,似乎没有因为季莫和薛洁儿的到来被影响。
随着导演的一声“cut”,第77长算是过了。姚鑫立刻上前,把军大衣披在可爱肩上:“来喝口姜茶,暖暖身子。”
“好,”可爱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嘴里火辣辣的,整个人都暖起来了。她坐到自己的休息椅上,又一次看到了季莫和薛洁儿。
那两人的举止依然非常亲密,洁儿倚在季莫的身上,脸上露出了甜蜜小女人的表情。她的那双杏眸,时不时地看向可爱,大有示威挑衅的意思。
可爱只是低头看着下一场戏的剧本,心思却集中不起来,不自觉地被记者们的问题所吸引。
“季先生,你真的以后都会对洁儿一心一意了吗?”记者们乐呵呵的,有不少是洁儿的拥护者,所以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让可爱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了,洁儿这么真心对我,我理应对她体贴呵护。”季莫的嘴角扬着浅浅弧度,琥珀色的眸子隐约含笑,默默注视着身旁的薛洁儿。
“那上次教堂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吧?”有人故意这么问道。
季莫抿唇笑道:“什么事情?你指的是枪战,受伤,还是其他什么事?”声音很温和平静,但是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慑感,让人莫名就怯懦了。
“没,没什么。那你和洁儿现在订婚了,有考虑过什么时候,真实办婚礼吗?”狗仔一直都是很滑头的,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转移话题。
季莫迟疑了片刻,道:“有,我现在就想对大家宣布,我会跟洁儿在下个月的十号正式完婚。”
“哇,真的吗?”
这话震惊四座,连薛洁儿都感到意外,转头看着他:“莫,你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么还能不做出点表示。”季莫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戒指盒,打开道:“喜欢吗?”
洁儿的眼睛亮了,眼眶微微湿润,用力点了点头:“很喜欢。”
季莫没有说话,只是取出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可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捧着剧本的手缓缓握紧,一不小心把保温杯里的姜茶洒到了手上,被烫得松开了手。
保温杯掉地,惊动到了一些记者。
姚鑫见状,立刻就握着她的手,轻轻呼着气:“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
可爱抿了抿唇,笑容有点不自然,“没事,这不是滚水,没有烫伤。”
“喂,可爱小姐没事吧?您该不会是听到季先生说和洁儿下个月完婚,才会吃惊到连杯子都洒了吧?”狗仔就是这么恶心,总喜欢在别人伤口撒盐,越是难堪地问题,越是问得起劲。
“怎么会,我只是不小心手滑了。”可爱扬起温柔的微笑,说:“他们完婚,我和我先生也会第一时间送上祝福的。”她不想让自己败得太惨,干脆把洪锦明搬了出来。
季莫听到她这样的言论,眸光有了些许的变化,转瞬即逝。
身旁的薛洁儿挽着他的手臂,小声又亲切地开口:“莫,我们去可爱那边吧。”
“嗯。”季莫扶着她站起来,走到可爱身边。
薛洁儿笑着握住可爱的手,那表情简直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可爱,谢谢你,你的祝福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可爱也陪她演戏,一包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干嘛说这么见外的话,我们是好姐妹嘛。”
两个人拥抱的照片,被很多媒体及时抓拍下来,在这两大影后面前,所有的人被蒙骗过去了,以为她们的关系真的好像亲姐妹那么融洽,之前那些子虚乌有的言论也就在这个拥抱中不攻自破了。
薛洁儿在和她拉开距离的瞬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早就说过了,他是我的。”
可爱的眸光微微一沉,回敬道:“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一时得到了,也最终会失去。”
两个人都是笑颜如花,无比灿烂,看起来没有丝毫芥蒂。
也就在这时,接受C国邀请,到国外做访问的洪锦明出现了。他穿着一贯的黑色西装,穿过众人的视线,来到可爱面前。他是刚下飞机,才知道了可爱围剿世纪商厦受伤的事情,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伤没事了吧?我好担心你。”
他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拥入怀里。
可爱没想到他会出现,笑着回答:“没事了,季叔叔和洁儿宣布了婚期,下个月十号完婚。”
“是吗,恭喜啊小季,总算跟我和可爱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洪锦明轻轻拦住可爱的腰,言语和举止都非常亲昵。
季莫抿了抿唇,淡淡道:“谢谢。”
洪锦明转头看向可爱,说:“对了,晚上有国宾晚宴,陪我一起出席。”
“我?”
“你是我太太,当然应该和我一起出席了。”他一脸温柔,那宠妻的感觉让人不觉心生嫉妒。
可爱听他这么说,没有理由拒绝,点头答应了:“好。”
洪锦明很满意她的回答,又对着季莫道:“小季,你也必须参加,很多外宾想见你。”他是故意的,想让季莫看到他和可爱秀恩爱,让他清楚以后的立场,懂得如何自处。
其实,季莫可以拒绝这个晚宴,但是他此刻的内心非常想看到可爱,就算是远远地看着也是好的。于是他就应了下来:“好。”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送洁儿回去休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需要静养。晚点我会出席的。”
这话说起来非常动听,典型的秀恩爱,羡煞旁人。但是季莫却是为了让薛洁儿不能跟着自己一起出席这场晚宴,不想被她监视着。
媒体记者们满场哗然,都竖着拇指夸赞季莫体贴。可爱看着眼里,心好像被利器刺穿了一样。她垂眸不去看他,用这种方式隐藏自己的情绪。
季莫陪着薛洁儿回到车上,为她系好了安全带,开车离开。
姚鑫站在可爱身后看着这一切发生,即使不看可爱的表情,也知道她的心里非常难过。他突然有点不赞成季莫的做法,可是留意到薛洁儿最后透过车窗看可爱的那道眼神,觉得这样或许是对可爱最好的保护。
晚上,国宾晚宴有不少高层和名流出席。可爱是短发,所以头发上没有多少造型,但是身上的首饰是及其奢华的。项链,耳环,戒指,手镯,都是设计名家独家定制的。红色的礼服,配上闪亮的铂金钻饰,极为耀眼夺目。
“可爱,这是C国的元首安德烈先生和他的夫人。”洪锦明带着可爱,为她介绍着到场的宾客。
“洪先生,这是您的太太吗?非常漂亮哦,”安德烈夫人看着可爱,由衷称赞。
“谢谢。”可爱和安德烈夫人友好地打招呼,行贴面礼,又和安德烈先生握手,表示友好。
他们全程说得都是英文,所有介绍认识的宾客都会可爱的美丽赞许有加。这让洪锦明感觉脸上非常有光,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可爱是他的妻子。
这样的晚宴对于可爱来说是一场花车游行,每个人穿着最漂亮,最体面的衣服在所有人面前转一圈,亮个相,闲谈几句,然后吃点东西也就结束了。
她站得有点累了,对着洪锦明道:“锦明,我的脚有点疼,去坐一会儿了。”
“嗯,好。”他点头,松开搂着她腰的大手,继续跟外宾聊着。
可爱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看着长桌前放着的食物,感觉到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她走到餐桌前,拿了一些肉食,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季莫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旁,看着她一叉子接着一叉子地吃着餐盘中的牛排,不觉勾起唇角。
“洪先生没有让你吃饱吗?”他的声音淡淡的,透着明显的取笑。
可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肉噎在喉咙里,立时涨红了脸,不停地咳嗽。
季莫拿了服务生送上去的饮料,递到她手中,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为她顺着气。
可爱好不容易才换过来,转身看着他,对上的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穿了很简单的蓝色军装,上面带着军功章和金色的穗子。黑发用发蜡捋到脑后,头上戴着同色的军帽。
“这里的食物都是自助的,我吃多少,不需要问过季长官吧。”可爱冷睨了他一眼,干脆装了一些食物道盘子里,拿到宴会厅外面的观景台上去吃。
她站在城市最高的位置,看着A市的夜景,坐在长椅上继续吃着东西。其实坐在这里并不好,因为十二月的天气,实在是很冷,寒风凛冽地刮着,吹得脸颊生疼。
可是,她心里是生气的,不想见到季莫,只能委屈自己受这种苦了。幸好她穿的不算是晚礼服,而是比较正式的女士西装。
季莫看着她缩着背的样子,想要走过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季先生,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快结婚了。”安德烈在洪锦明的陪同下叫住了季莫。
他无奈,只好转身寒暄,心里是担心可爱会着凉的。
可爱自顾自地吃着,外面的风实在太大,冻得她不觉打了个喷嚏。突然,一件带着体温的长大衣落在她的肩上,很温暖。
她以为这是季莫呢,回头看去才发现是个陌生人。
“额,你好。你是?”可爱尴尬,想要站起来还衣服,就听到对方道:“不要紧,你比较冷。我叫汉克斯,是个外籍记者。”
可爱听着他的自我介绍,说:“你的中文说得很好。”
“因为我的母亲是Z国人。”他回答,在可爱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汉克斯,而是易容以后的花想容。他是听洪锦明说了这个晚宴,想来见识一下,就盗用了一个外国记者的身份混了进来。
他看到可爱一个人坐在这里,就借机会上来搭讪。
“看你并不喜欢这样的晚宴。”
“都不认识的,只是礼貌的打招呼,聊天,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可爱继续吃着餐盘的中的培根卷,说道,“你呢,不是应该采访那些大人物,然后写稿的嘛?”
“嗯,我目前想采访是你这个大人物。”
“我?”可爱笑着摇头,说,“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
“洪先生的太太,就算不是大人物,也一定是个传奇人物。”他的脸上挂着笑容,那双眼睛紧盯着可爱,看起来有点邪魅。
可爱微微蹙眉,站起来把大衣还给他,说:“抱歉,我想我要宴会场了,很高兴认识你。”起身外会场走。
谁知,她才走了没两步,身后传来一股浓郁的香气,她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到地上。
花想容一把扶住她,关心道:“您没事吧?”
可爱点了点头,想站起来,发现竟然没有力气站稳。她抚着发晕的额头,身体摇摇欲坠:“怎么回事,我……”
花想容干脆抱起她,用大衣把她盖住,说:“我想您是太累了,让我送您到房间休息一下吧。”
可爱想拒绝,但是没有力气开口,直接就晕了过去。
洪锦明和季莫喜欢的女人,他很想知道是什么滋味的。
他抱着可爱从楼梯下去,也没有打算走远,直接就在这间酒店内开了一间客房。
季莫心不在焉地跟安德烈聊着,一转眼就看不到可爱的身影了,连忙跟安德烈说了“失陪”到外面宴会厅外面找寻可爱。
他看到长椅上留着还没有吃完的食物和可爱的手提包,人却不见了。
她出事了!
这是季莫的第一个反应,他认真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如果有人带着一个170高的女人从宴会厅里面过,必然会引起众人的注意的。可是刚才显然没有这种情况出现,所以对方一定是走楼梯。
他立刻沿着楼梯走去。这里的楼层很高,如果一层一层,一间一间的找,肯定不能找到。而且不能排除那个人已经带着可爱离开这里了。
季莫心里着急,但是想不出其他线索,一拳落在墙上。
就在他束手无策,想不出办法的时候,一个清洁大婶推车小推车从他面前经过。他眼尖地看到了推车上勾着一块红布条,那和可爱的衣服颜色一模一样。
“大婶,等一下。”他走上前,拿着那块红布看着,布料的质地很高级,不属于国货。
“这是那里勾到的?”他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清洁大婶狐疑地看着他,撇了撇嘴说:“我干嘛告诉你。”推着小车就要离开。
季莫直接拿出一叠百元大钞,说:“告诉我布料的来源,这些就是你的了。”
“真的?”清洁大婶的眼睛顿时亮了。
“当然。”
“就是楼下客房区,有个客人不小心被我滑到的,我原本还担心要我赔钱呢,没想到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进了客房。”清洁大婶回忆着刚才的情况。
“哪个房间?”
“8907号。”大婶的话刚说完,季莫已经丢下钱离开了。
他快步到了楼下客房区,找到了大婶说的那个房间,敲了敲门说:“您好,客房服务。”
花想容刚想到浴室洗澡,听到这声音,立刻凑到门眼处看了看,没想到来的是季莫。他知道如果是季莫,自己就必须离开了,否则被抓到了,反而得不偿失。
他直接就从阳台,放下专用的绳索,离开了房间。
季莫敲门之后,一直得不到回应,想着可爱可能会出事,直接就撞开了房门。他冲进房间,看到只有可爱一个人躺在床上,阳台的落地窗开着,围栏上吊着一根很长的绳索。他知道人一定是逃走了。
他原本想追的,又怕可爱有事,就回到床边看她。
“可爱,醒醒,听到没有,快点醒醒。”他轻轻拍着可爱的脸颊,把她叫醒。
可爱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脸上浮现出那种很娇媚的笑容。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说:“莫,你来啦?是不是相信我清白的了?”
季莫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浑身烫得吓人。
“可爱,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他捧着她的脸颊问道。
她不理他,只是凑上前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