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可爱!”姚鑫看着她,掉进海里,连想都没想,抓着一个绑在栏杆上的救生圈跳了下去。
绳子的长度随着他的游动慢慢延伸开去,眼看就要接近可爱了,绳子猛地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糟糕,绳子不够长。
姚鑫看着可爱,彼此的距离就差一点点。
“可爱,来,抓住我的手。”他把自己的手伸向可爱。
原本这样的距离,可爱要抓到他的手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冰冷的海水让她很不适应,双腿抽筋,根本没办法向前游动。
她被狂风卷起地大浪打了好几次,呛了好几口水,实在体力不支,竟然就往下沉了。
姚鑫看着她的样子,猜测她是身体没有恢复,也顾不得什么救生圈,脱开手朝着她游去。他抓住了她,脸上被暴风雨打得生疼,甚至优点睁不开眼睛。
“可爱醒醒,你听到没有,醒醒。”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急促。
“咳咳咳,”可爱呛了水,大声咳嗽,“姚,姚鑫,我,我抽筋了。”
“没事,我带你会船上。”他的手让可爱仰面向上,在她的腋窝处环了一圈,用最标准的救生姿势带着她朝着不远处的救生圈游去。
可是,海浪很大,暴风在耳边呼啸着,简直就像是魔鬼的笑声,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该死的。”姚鑫看到那只救生圈越来越远,忍不住低咒一声。
“你放开我吧,一个人应该可以游过去,两个人的阻力太大了。”可爱知道在这样的暴风雨中带一个人一起游有多艰难。
“傻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既然救了你一次,绝对不会让你再出事。”他看看救生圈的距离,知道硬是想游过去,只会浪费体力。他对着货轮上的水手大喊道:“汤姆,再丢个救生圈过来,记住要用尽全力丢!”
甲板上,正站在围栏前的人,听到这里,立刻就拿了一个救生圈,朝着他们的方向丢去。可是风雨太大,根本就丢不过去。
船上的人一连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姚鑫看着他们,大声道:“汤姆用西部套马的方式丢——”他一连说了好几遍,就是为了让他们听得清楚。
围栏前的人会意,收回救生圈,利用离心率把救生圈甩了起来,等转速够了,朝着姚鑫他们的方向丢去。
这一次救生圈真的丢得很远。姚鑫伸出手,套在救生圈的圆环中,抓着救生圈道:“好了,拉我们回去。”
船上的人看到他们成功圈住了救生圈,立刻合力把人拉回去。
他们把最底部的船板放下来,呈现出和海面平行的攀爬面。姚鑫原本想把可爱先托上去的,可是她的体力不够,根本上不去。只好用救生圈把她套住,自己先爬上去,然后趴在上面拉她。
可爱看着他,把手伸给他,正想上去。船身剧烈摇晃了一下,海水重重地灌倒船板上,迫使船身的一侧被压下去不少,但是船板又积不了水,所以很快又上升恢复了原样。
但是,可爱却因为这样的晃动,被大浪推理了船体。
姚鑫重新拉着绳子,把她拉到面前,说:“来,拉住我的手。”
可爱伸出手,这次总算是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本以为可以直接上去了。突然一个大浪袭来,风卷着海水,同时还夹杂着一块从桅杆上掉下来的木板,重重地击中了可爱后脑。
姚鑫连忙抓紧她,把她从海水中拉起来:“可爱,可爱!”
她此刻已经晕了。
船上的船员好不容易才跑下来,看到这光景,赶紧帮忙把可爱拉上船。
姚鑫摸到了可爱头上的血迹,朝着甲板上大喊:“埃尔曼医生,快点过来帮可爱做检查,她被木板打到了。”抱起可爱,往船舱跑去。
此时,最激烈的海上暴风雨已经过去。雨势依然很大,但是风比之前小了很多,船身也没有之前那么摇晃了。
船员们都知道,他们又一次战胜了大自然给予的考验。
可爱被抱回船舱,姚鑫根本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反正就是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让埃尔曼帮她检查。
“埃尔曼先生,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给她打了破伤风针和消炎针,应该没什么大碍,可能是轻微脑震荡,先观察一下,看她醒了之后会不会大幅度感觉恶心,呕吐。如果有,就必须立刻送医院,如果没有就没事。”埃尔曼目前不能确定可爱的情况,因为他们在船上,没有更好的医疗设备,只能等。
“可是,她流血了,真的会没事吗?”姚鑫非常担心,“我先让船长在下一个经过的城市停一下吧。”
他们原本是不会再停靠的,如果突发事件,需要停靠,就是后天的A国码头。
“流血不一定真的有事。碰伤头部,如果不流血的危险性更大一点。因为可能会有淤血残留在脑部。”埃尔曼为他释疑,道,“先等等看吧。”
姚鑫点头,目前着急也于事无补。他们在海上,只能祈求老天,可爱平安无事。
外面的风声渐渐平息,雨点也越来越小。姚鑫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整晚都没有休息地照顾着可爱。他时常听到她叫季莫的名字,同时也经常叫喊着“叔叔,叔叔”。
他想她对季莫的感情一定很深,所以每一次受伤,神志不清的时候,她的潜意识喊的都是季莫的名字。
姚鑫一手拿着毛巾为她擦着脸上的汗珠,另一只手被她紧紧抓着。
“叔叔……叔叔,”她似乎是在做梦,被梦魇了,眉心紧蹙着,表情特别得不安稳。
“可爱,到底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难受?”姚鑫小声呢喃着,不觉叹了口气。他回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道:“好了,乖乖睡觉,叔叔一直都在这里。”
可爱好像是听到了这话,原本纠结的眉头缓缓舒展,口中也不再呓语,紧握着他的手安静地睡着。
姚鑫看着她,暗暗松了口气,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被她握得很紧,根本动弹不得。
“小丫头,睡觉还不老实,这么较劲。”他叹了口气,也没有硬是抽回手,反正握着就握着吧,他没有什么损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金色的光芒慢慢透过窗户照进室内,落在姚鑫的身上。同时还有一道散落在可爱平静的睡脸上。
他原本闭目小憩了片刻,这会儿感觉到阳光刺眼,怕影响可爱休息,就转身去拉床来。
等他再转身过来,发现可爱迷蒙地睁开双眼,手轻轻揉着干涉的眼睛。
“可爱,你醒啦?”他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放下毛巾看着她道:“有没用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她看着他,手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说道:“头晕。”
这样的举动,让姚鑫愣了一下,连忙拉下她的手,和她保持一段距离。他的脸上幸好续着络腮胡子,否则他想他一定是脸颊通红的。
“那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爱摇头,蹙眉道:“就是头晕。”
“那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头破了,所以头晕。”他松了口气,又道:“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可爱看着身处的环境,问道:“叔叔,我们在哪儿?为什么我浑身疼得厉害?”
“额,我们在船上啊。”姚鑫解释着,突然感觉不对劲,蹙眉看着她道,“可爱,你叫我什么?”
“叔叔啊。”她一脸单纯地看着他,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你什么时候留的胡子?好像一头熊哦。”
姚鑫蹙眉,坐到她床边问道:“可爱,你记得昨完发生了什么吗?”
可爱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摇头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蹙眉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而且稍微认真一点,就感觉脑袋胀疼得厉害。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他认真地问道。
“叔叔,你傻呀,当然知道了。”她笑着回答,脸颊露出浅浅的梨涡,“你叫季莫呀,我最最最喜欢的叔叔。”她的眼眸弯弯如月,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笑得这么天真单纯。
姚鑫愣愣地看着她,看着那样天真无邪,充满感染力的笑容,竟然有些移不开视线。他十个长年流浪在外作画的人,见过的笑容太多太多了。但是没有一个像可爱这么单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把可爱当成弱者那么照顾、怜悯。他同情她的遭遇,为她打抱不平,可长此以往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悸动。
“真的不记得做完发生了什么?”他摸着她的脸颊,指腹轻轻在她脸上摩挲着,眼神温柔至极。
可爱低头想了想,蹙眉摇头:“发生了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我的头好疼。”
“好了,好了,想不起来了就不想了。”他不想她难受,连忙开口阻止。
可爱抬起头,仔细看着他说:“叔叔,昨天到底发生了事情?”
“暴风雨而已,没事。”他简单地回答,不想多做解释,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帮你准备早餐。”
可爱点头,看他要离开,突然拉住他的手说:“叔叔,你别留着这个胡子了,好难看。我不喜欢。”
姚鑫眯了眯眼睛,笑道:“晚点再说,想帮你准备早餐,填饱肚子。”抬脚走出船舱。
他让厨房煮了小米粥,自己则去了船上的浴室,看着盥洗台前的大镜子,手不自觉地摸着那把胡子。
为什么续络腮胡子?
其实就因为他想要有自己的特点,不想成为另一个人的翻版。但是可爱刚才的话,让他比较在意,看着盥洗台上的肥皂和剃须刀,心里考虑地是应不应该把胡子刮掉。
叔叔……
她醒来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用了这个称呼。他知道她是把自己和那个男人弄混了,加上她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他想她是头部受到重击之后,选择性的失忆了。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连自己遭遇过的伤害和仇恨都忘记了?
姚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水池里放了热水,用毛巾热敷之后,打上肥皂,决定刮掉这一脸的络腮胡子。
如果她真的忘记了哪些伤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可以陪她一起重新开始。
没过多久,他看着镜子里那张干净清爽的脸庞,竟然有点不认识了。都说他和那个男人长的像,所以可爱才会把他当做是那个人吧。
这时候,厨房传来了喊声,让他把粥端走。
姚鑫拿着餐盘回到房间,把粥放到桌上:“可爱,起来吃早餐了。”
“好。”她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到浑身疼得厉害,尤其是下半截好想被针扎一样。
“嘶……”她差点没站稳,姚鑫连忙扶住了她:“叔叔,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疼?”
“你之前不小心摔伤了,所以我才带你来乘船旅行,让你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他把粥盛到碗里,端到她面前。
可爱认真回忆着,可是除了叔叔,她好想什么印象都没有了。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好想发生过很多事。”她蹙眉想了想,握住姚鑫的手说:“很严重的样子。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闭上眼睛,表情优点痛苦。
姚鑫握住她的手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有叔叔在,什么事都不重要。”
可爱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有叔叔在,无论身处什么地方,我都会感觉安心。”她点头,喝了两口粥说,“叔叔把胡子剃掉啦?”
“嗯,你不是不喜欢我留胡子吗?那就剃掉了。”他夹了一点厨师自制的肉松放到她碗里,“来,多吃点,这样身体才能尽快恢复。”
“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看向窗外,一片浩瀚无垠的平静海面。
“拉美B国。”
“哦哦,足球王国。”她看向四周,又道,“易伯伯没有和我们一起吗?”
“嗯,就我们两个人。”姚鑫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低低地回应着,“他要留在家里处理其他事情。”
他确实不愿意可爱想起报仇和伤害,她那晚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所以才决定假扮那个男人陪在她身边,至少现在她很天真快乐,眼里流露的只有清澈和单纯。
“对哦,军部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可爱点头,一把保住姚鑫的脖子,用她一贯的撒娇口问道:“叔叔,我的双腿好疼,我想看看海,你抱我去好不好?”
姚鑫没有拒绝,抱着她走出房间,到了甲板上。
下午,他趁着可爱午睡,再一次找了埃尔曼医生问了有关失忆的事情。
“她的脑部应该还是有淤血,淤血压迫了某些大脑神经源导致失忆。可能等淤血散了,就会恢复的。”埃尔曼做出了解释,又关心道,“她醒了以后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没有,就是头晕。”
“头被撞破了,肯定是会头晕了,修养两天就没事了。”埃尔曼又给了他一些药,抬头看着他英俊清爽的脸庞,有点懵了,忍不住惊叹道:“天哪,这是你吗,姚鑫?我一下子都认不出来了。你不邋里邋遢的样子,完全可以吸引很多名门淑媛的目光啊。”
他由衷感叹。
姚鑫被说得挺无语的,抿唇笑道:“没这么夸张,就算五官不错,也改不了我穷人的本质。”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现在的样子,会有很多女人愿意花钱在你身上呢。”
“埃尔曼先生,我又不是小白脸。”他开口制止了他的眼泪,摇头表示苦涩和无奈。
“干嘛,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认真?”埃尔曼瞪了他一眼,把药给他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姚鑫拿着药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让可爱吃药的,但是看到她已经睡着了,才把药放到桌子上,坐在她床边看着她。
埃尔曼说她可能很快就会恢复记忆,这应该是好事,但是他的心里为什么这么不舒服?感觉涩涩的,一种说不出来的苦处。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心里默默祈祷着她永远不要想起那些伤痛和不愉快,就算做那个人的替身他也认了,只要她之后可以幸福的过着每一天就好。
另一方面,柳生锦接受了薛洁儿的命令,故意装作和洪锦明在F国偶遇。她伪装出一副孕妇的样子,单手撑这腰,脚步走起来很柔缓。
“可爱,早上对不起,我的车子差一点就撞到你了。”洪锦明请她共进晚餐,礼貌地向她赔罪。
“没事,是我精神恍惚,走路的时候没有看红绿灯。”她喝了一口牛奶,说道。能够重见光明对她来说真的好像是被赋予了一次新的生命。
所以,不管是薛洁儿给她什么任务,她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听说你和小季闹了矛盾?”他原本就是当事人,直接试探道,“是不是就是那天到我家以后闹的?”
“没事,是他太小心眼了。让我突然觉得和他相处很辛苦。”柳生锦用可爱的口气回答,低头垂眸,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其实,等回国之后,我可以帮你解释的。”
“不用了,我不打算回国。”她摇头,表情看来透着忧伤。
洪锦明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说:“不回国?你想去哪儿?时间久了,护照也会到期的。”
柳生锦用了薛洁儿帮她想好的说辞,道:“先四处走走,等看遍了欧洲,再选个学校念书。”她的手轻抚着自己的假肚子说:“我想把孩子拿掉,但又不太舍得,所以想带他一起旅行一次。”
“快五个月了吧,拿掉孩子太危险了。”他并不赞成她这么做。
柳生锦沉沉叹了口气,说:“我到时候做引产,不会有危险的。”
“引产很疼的,等于是把孩子生出来。”
柳生锦点头道:“我知道,可是我和季莫之间已经回不去了,没必要继续留着孩子。我想以学业为重,在欧洲读大学。”
“你和小季,真的没有转还的余地了吗?”洪锦明其实很高兴他的决定,这就代表着他有机会了,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显得特别忧伤。
“不信任的感情,没必要继续维持下去。他有他的骄傲,我也有。”柳生锦的话,都是薛洁儿事先让她背熟的,随时可以应答如流。
“这份骄傲,让我们没有可能继续下去。”她低头垂眸,表情黯然神伤。
洪锦明没有再针对这件事询问,而是沉沉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说:“你如果不回去,那安儿估计要闹个天翻地覆了。”
“她不听话的时候,你可以带她出国看我呀。而且我也不是一直不回去,学业完成之后,自然会回去。”
洪锦明笑了笑,点头道:“那就好。我真的怕你不会来,那我的‘护皇’就没有新的负责人了。”
柳生锦一听到这个,眼眸暗了几分。早就知道可爱加入了“护皇”,而她这次假扮可爱,不只是为了接近洪锦明,更重要让“护皇”为薛洁儿所用。所以,她笑了笑,说道:“放心,等我毕业之后,一定回去帮你。”
“好。”他举起红酒杯,礼貌地朝她敬酒。
柳生锦微微勾起唇角,低头喝了一口橙汁。
之后的事情,真的就是柳生锦说的那样,她逛遍了欧洲,然后拿掉了所谓的“孩子”,在D国的大学就读。
对于这件事,她还特地让传媒知道,通过传媒把消息传回A市。
整件事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甚至让季莫大发雷霆,差一点就冲到D国兴师问罪。可当时正好赶上国内暴动,所以他根本就抽不开身。等他真的空闲下来,有时间去D国的时候,孩子早就已经打掉了。
这让季莫对可爱更多了几分不满和恨意,他将家里所有有关可爱的东西,全部封存起来,不愿意再想起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在这期间,薛洁儿一直陪在季莫身边。她看着他对可爱日益强烈的恨意,知道自己设置的芯片记忆非常成功。她继续扮演着温柔婉约,善解人意的当红影后,人气和口碑如日中天。
转眼就是三年,拉美B市的海岸边,可爱穿着白色的吊带连衣裙,坐在礁石上,做着写生画。
她的黑色长发随风而动,发丝纷飞着,凌乱却也有序。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了最初的刀疤,就如姚鑫说的,他会用雨林的草药消除她脸上的疤痕,然后他做到了。
这三年,她过得很平静,虽然知道自己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但是她很开心快乐。
这里的海滩,每天都会有很多游客观光游览。
不少人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的画卷,忍不住开口称赞。
“哎呀,当年最年轻的影后郝可爱,要嫁给Z国元首洪锦明了。”人群中有人拿着报纸窃窃私语。
可爱蹙眉,她不是好好在这里,没有说要结婚啊。真的结婚,她要嫁的也只会是自己的叔叔季莫。怎么会嫁给别人?
她转身,看着说话的人:“您好,可以把报纸给我看一下吗?”她说的是英文,大多来这里的游客都是听得懂英文的。
“额……”两个人看着可爱又比对着报纸上的照片,惊讶道:“呀,原来是你,郝可爱。你真的答应了洪锦明先生的求婚啦!”
可爱蹙眉,“洪锦明”的名字似乎很熟悉。
“我,答应求婚?”她完全听不懂了。
“是啊,你看。你在D国的大街上,接受了洪先生的当街求婚。”那两个人指着报纸上的头条说道。
可爱看着那则新闻,脑中闪过很多片段。她感觉到头疼,闭着眼睛努力回忆着一些事情。
“哎呀,你这个新闻还是前天的,过时了。看我这个今天的,婚期都订了,就在下个月的8号。”同旅行团的另外一个Z国游客拿出手机,点开了最新的新闻。
可爱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她,可是旁边的男人是谁?她只是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
“不,这不可能,我只会嫁给叔叔,怎么会答应别人的求婚?”她看着新闻上的地址,喃喃自语:“我一直都在这里,没有去过欧洲,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报道?”
“郝小姐,这是喜事,你干嘛不承认呢?”同是Z国的游客,对她的反应感到不解。
可爱摇头,“不,不会的,叔叔,叔叔……”她感觉害怕起来,连画板都不要了,抱着头跑出人群。
姚鑫原本在钓鱼,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就赶了过来。他看到可爱受惊似的奔跑着,连忙伸手抱住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叔叔,他们说我要和别人结婚了。我怎么可能和别人结婚呢?”可爱看着他,眼神满是疑惑。
“可爱,别紧张,没事的。那不是你,只是长的像而已。”他扶着她的肩膀向她解释。
“是吗?她不是我?”可爱狐疑地看着他。
姚鑫点头,再次回答:“不是。”
可爱这才松了口气,看海边的人多了,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说:“那我们回家吧,我不想画了。”
“好,我去把画板收回来,等我一下。”他温柔一笑,走过去把东西收走。
可爱看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脑中闪过一个非常相似的身影。她的思绪有点混乱,觉得自己好想弄错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姚鑫背着画板回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说:“好了,回家吧。”
可爱抿唇一笑,跟着他回去。自从下船,她就一直被姚鑫照顾着。他没什么钱,但是却很能干,把房间健在树上,各项措施一应俱全。而且为了可爱的生活,他没有再到处流浪画画,而是在附近的集市上租了个摊位,画人像赚钱谋生。
他的画很得外来游客的喜欢,所以日子虽然清苦,但还算一应俱全。
“叔叔,你今天钓到鱼了吗?”她看着他的鱼篓问道。
“嗯,回去给你烤鱼吃。”他做了三年她的“叔叔”,即使知道她叫得那个人不是自己,依然努力当好这个角色。
可爱甜甜一笑,回握他的手说:“叔叔,我现在长大了,我们也结婚吧,好不好?”
“结婚?”
“是啊,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可爱认真地看着他,水眸清澈单纯,看得出她说这话时非常真诚。
“我们现在也是永远在一起呀。”他很想问她,是单纯的喜欢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因为他是季莫,才想和他结婚。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可是,我很想成为叔叔的妻子呀。”她撇了撇嘴,表情显得孩子气。
“再等等,等你真正长大的时候,我娶你。”他咧嘴一笑,看似阳光的笑容隐约透着一丝忧伤。
“我已经21岁了,还没有长大吗?”她疑惑地看着他。
姚鑫看了她一眼,说:“还没有。”
“那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她要知道一个时间,这样每一天才有盼头。
“再等两年吧。”他摸了摸她的头,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好,一言为定。”可爱伸出小手指要跟他拉钩。
姚鑫微微扬起唇角,没想到自己也会遭遇这么幼稚的“拉钩”约定。他伸出尾指和她勾了一下,那画具递给她:“快点把东西拿回房间,我去生火烤鱼。”
可爱接过画板朝着树屋爬去。她坐在床上,把画册翻开,看着刚刚画的风景,心里是非常喜欢的。突然,她发现画面上被溅了一些白色小点,就好像是海面上的雪花,让她的脑中闪过很多片段。
“雪花?”她立刻拿出画笔,又添上了好几笔,天空的焰火璀璨,画的构图也从白天变成了晚上。
可爱看着眼前的海上雪花和焰火,还有那艘停播的船只,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她大开床上的笔记本,搜索了Z国A市的新闻。
她看到的不只是“郝可爱和洪锦明的婚期”,还有“季莫和薛洁儿的订婚晚宴”。
可爱看着报道中那张照片,季莫穿着宝蓝色的军装,脸上的表情看似柔和,但是眼神淡淡的,显得严肃冷漠。而他身边站着的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薛洁儿,眼眸含笑,流露着小女人的娇羞。
“薛洁儿……”可爱的头一阵刺痛,突然急怒攻心,“哇”地吐了口血。
姚鑫刚好上楼,看到她吐血,连忙跑上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可爱看着他,又看看电脑上的季莫,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姚鑫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扶她躺好后,想去找医生,就看到床上的笔记本开着,画面是季莫和薛洁儿的照片。
他怔了怔,又看了可爱一眼,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猜她记起来了,至少应该知道他不是季莫了。可他还是没有任何迟疑,下树屋去找埃尔曼先生。
没过多久,埃尔曼和姚鑫一起回到树屋,为可爱检查以后,说:“她没事,气血比过去顺畅多了。可能是心里的郁结一下子发了出来,所以血气顺畅了。”
“这么说,她可能会想起以前的事。”姚鑫抿了抿唇,笑道,“行,她没事就好。我今天钓了挺多的鱼,要不要一起喝点小酒吃烤鱼?”
“额,是你特制的那个酒吗?在这里买不到的,合起来特别够味。”埃尔曼喝过两次,一直记得那个味道。尤其是跟船去西伯利亚那块地方的时候,带着那种酒,喝着特别暖和。
“酒是有的。不过在这样的地方,喝白酒,您不怕烧的慌?”他准备的是冰镇的啤酒。
“我不是要今天喝,你给我带点回去,以后我回欧洲,冷的时候可以喝。”他显然是有备而来,从包里拿出酒壶。
姚鑫笑了,露出整齐划一的洁白牙齿,说:“行,我给你灌满,先下去吧,我们一起吃点。”他朝着可爱又看了一眼,和埃尔曼一起下了树屋。
他知道,可爱其实没有睡着,只是再等他离开。
果然,听到他们下去之后,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早已是一片清明,隐约透着锋锐的寒芒。她坐起来,拿起桌上的电脑,看着最近几年的新闻。原来薛洁儿安排了另外一个可爱出现在公众面前,她猜那个人是善于易容术的柳生锦。
一条一条有关“可爱”的新闻浮现着眼前。她竟然对外说自己不要孩子,引产堕胎。
“薛洁儿,为了得到季莫,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可爱勾起一侧的唇角,立刻点开邮箱,首先要找的就是童亮。
她要让他知道现在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可爱”不是她,而是柳生锦易容的。由他把这件事告诉洪锦明,会比她直接找洪锦明的可信度高很多。
另外,她还要联系李晓玲,让她识破柳生锦的易容术,揭穿她的真面目。
同时她还联系了demon,让他为她订回国机票。
三年了,她竟然浪费了三年,窝在这里让仇人在A市为所欲为,是时候讨回自己的一切了。
她的出现,让童亮,李晓玲和demon全部都感到意外。当然没有人第一时间就相信她是真正的可爱。她也不生气他们有这样的疑虑,开通了一个四人聊天平台,首先让李晓玲去查看现在的“可爱”是不是易容乔装的,然后再进行下一步交流部署。
初步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她关掉了电脑。走到窗边看着树屋下面,生火烤鱼的姚鑫和埃尔曼,心里是有一丝怒气的。
他瞒了她三年,让她完全荒废了这三年的时间。想到季莫要和薛洁儿订婚,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无论如何,她是不会让他们再次订婚的。
不管薛洁儿对季莫做了什么,她一定会让他变回那个只属于可爱一个人的“叔叔”。
树屋下,姚鑫隐约感觉到一丝冰冷锐利的视线。他侧头,眼角的余光吵着上方看了一眼,知道可爱现在对他恨得牙痒痒。
可是,如果时间退回到过去,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么做。他不希望她为了报仇活着,希望她可以开心地过好每一天。而这三年,她也确实很开心,每天都可以在她脸上看到那种最单纯灿烂的笑容。
一晚上,他和埃尔曼医生聊了很多,送走他以后,便端着一叠晚餐爬上树屋。
“应该饿了吧,吃点东西吧。”他把餐盘放到桌上。
“没什么要解释的吗?”她看着他,水眸依然深邃有神,很漂亮,却没有了之前的清澈。
“解释什么?”他抿唇笑道,“在你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我不认为应该把你的经历告诉你。因为你未必可以承认。”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说得是他假装季莫的事情。
“那是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不是那个人,为什么还要装成是他?”可爱可以不计较其他的事情,但是假扮季莫,让她的感情错付,就恨不能原谅。
“是你把我看成了他。”他在沙发上坐下,“如果我说不是,你一定会让我带你去找他。你觉得那样懵懂的你,如果回去,可以斗得过你的仇人吗?只怕没有见到你想见的人,我们都会死在你仇人的手上。”他和她刚到拉美B国,就收到了“桔梗”queen的传话,只要他们留在B国,那么她保证不会再对可爱出手。相反,如果他们回去Z国,她一定会赶尽杀绝。
虽然,这样的威胁对他起不了作用,但是面对当时那个天真无邪的可爱,他还是接受了这个协议。
现在,她清醒了,势必会回去Z国A市,那么这场战争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可爱听了他的话,沉默了片刻,道:“最迟三天,我会离开这里。之前,我问过你,愿不愿意帮我?现在,我想知道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