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乔珍就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那大墩山上的一些事都对魏震东和魏震南说了,只是并没有具体说那大墩山是一个古鱼国诸侯国的大墓,而是说有村人在那附近发现老东西,所以她怀疑那里是个大墓。在这上头她没有向两人交底是因为她并不想将自己手上有古鱼国青铜器的事透露出去,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她心里自有分寸。
她着重向两人说得是关于大墩山那附近山中有前朝高官藏宝的事。为什么要着重说这个,因为她知道那大墓就凭自己和他们两师兄,只能去探一探,根本不可能发掘那样一个大型墓葬。而前朝高官若真是在大墩山附近有藏宝,那寻找到,并且起获的可能性会更大。之所以会如此肯定,是因为她想过在当时兵荒马乱,后有追兵的情况下,那些将辎重财物等藏起来的人利用的应该是山林中现成的隐蔽处,而绝不会让人去挖深坑埋起来,因为时间急迫,不允许他们那么做。
听完乔珍的话,魏震东和魏震南都动了心,许是因为他们耳濡目染的都是各色古董玩器,和乔珍一样是痴迷者,所以在这种探寻藏宝古玩的事上分外热心。
“好,我和震南答应你,陪你去大墩山探一探。”魏震东首先有些兴奋得开口,紧接着魏震南也随声附和。
见两人答应了,乔珍也十分高兴,便问:“你们两个啥时候有空,去大墩山我想来回最少得三四天。我怕你们师傅在,你们两个也不能随便出去。”
“若是往年,我和震南倒真没有空可以离开,师傅在身边儿,天天都得在他眼前晃悠。不过巧得是,这月二十三,我师傅在洛州城的一位好友请他去吃生酒叙旧,来回得四五天。他月初收到请柬的时候就说了,到时候让我和师弟看家。”魏震东笑着接话道,复又说:“这事儿实在是太巧了,看来老天爷也要成全我们去探一探那大墩山了。”
乔珍闻言道:“那好,今日是十三,离二十三还有十天,我准备两架马车和一些吃食和进山要用的一些东西等,你们自己看自己有什么要带的带着就行。对了,你们可会赶车?这事情需得做得隐秘,所以我想咱们三人去就行了。”
魏震南道:“我和师兄连马也会骑,更别说赶车了。”
“那咱们说定了,等这月二十三你师傅一走,你们两个就到我们乔记文玩铺子跟前,我在铺子里头等你们来到。”乔珍最后说道。
魏震东和魏震南点头说:“到时候一准儿来。”
见这事儿说定了,魏震东去拿了些师傅捯饬来的古玩让乔珍看,乔珍挑了四五件,付了银子辞了两人,出来让小伙计曹川赶车回了铺子。
回到铺子中,乔珍将从魏五那里淘来的古玩让蒋少青那去摆到自家售卖古玩的多宝格上,这才回到自己楼上的闺房中的床上去躺着。
躺着的时候,她便想这事儿到底要不要跟自己爹娘说。说了之后,她怕两人反对她,不过,要是不说,她又该怎么和两人解释自己要离开家三四天呢。思来想去,她决定过几天,去那大墩山前夕,把这事和他们说,争取得到两人的支持
五月二十一,这一晚吃完饭后,等乔忠和乔玉都去睡了,乔珍也洗漱了,便开口对还在洗脸的乔黄氏说:“娘,我有事跟你和爹说。”
乔黄氏早觉得自己闺女今晚有点儿奇怪了,往日洗漱了早蹬蹬地上楼了,可今晚却在磨磨蹭蹭,便猜想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果然这会儿听乔珍开口,便说:“你有什么事要跟娘说就快说罢。”
乔珍看一眼正在洗脚的乔二奎,又看一眼乔黄氏方低声说:“爹,娘,我约了魏五爷的两个徒弟,打算这月二十三去大墩山探一探……”
“你说什么?”乔二奎一听那踩在木盆儿边沿的脚一滑,直接将那盆洗脚水给打倒了。乔黄氏也惊得忘记了洗脸,只是手中拿着巾帕发愣。
两口子发了会儿呆,随即就听到乔二奎赤着脚站在地上大声道:“不许去!那个地方邪乎得很,你不想要命了!”
乔黄氏也将手中洗脸的巾帕放下,走到乔珍身边一把拉起她的手说:“闺女,我跟你爹的意思一样,你可别去那里,现如今我们也不缺银子,有吃有喝的,不用你再去冒险。”
她这么说,倒让乔珍有了借口,便见她笑嘻嘻地转身看向乔二奎道:“爹,当初我和你一起去大墩山好几次,不是啥事儿都没有,咱家有了救急的钱不说,我还有了一双神眼。所以那大墩山对于咱乔家来说就是个祥瑞之地,你说是不是?”
“你……你这孩子……”乔二奎语结,知道乔珍话里的意思,要是不同意的话,她很有可能会把以前去乱葬岗挖坟的事说出来,这一说出来,乔黄氏一定会生气,还会唠叨个不停,念得耳朵起茧子,他可不想耳朵遭罪。
果然乔黄氏听了乔珍的话,方才还十分坚决反对的心却有了一丝动摇,看向乔二奎道:“孩儿她爹,你还别说,珍儿说得还有些道理……”
乔二奎不啃声,拿帕子擦了脚,趿着鞋,背着手往自己那边卧房里走。乔珍忙跟在他后边,走进房中去,拉一拉他袖子道:“爹,你听我说……”
乔黄氏这时也进了屋,便也坐到一边听乔珍说话。于是乔珍就把自己想上大墩山去寻前朝藏宝的理由对他们说了,又说让他们放心,自己叫了魏五爷的徒弟一起去,只不过去随便探一探,要是找不到就回来。最后强调,这是她的一个愿望,就像自己说得那好日子一样。
这最后的话让乔二奎两口子心软了,乔珍又趁机说了些好话,最后终于让两口子点了头,只是嘱咐她去看看就回来,别冒险,乔珍点头答应了。第二天,乔黄氏去庙里给她求了平安符,乔二奎则去给她租了两辆马车,又买了些吃食,备了水,在马车里还给放了铁锹,铁镐,还有几把柴刀,说这些上山去用得着。等到二十三日早上,乔珍戴上了乔黄氏给她求的平安符,坐在铺子里专等着魏震东和魏震南来到。
约莫九点多钟时,魏震南和魏震东两人只拎着一个小包就来了。进到铺子里和乔二奎两口子打了招呼,然后和乔珍一起出来上了马车。魏震南和乔珍乘一辆车,由魏震南赶车,而魏震东则单独赶一辆车。这是乔珍计划好的,去大墩山本来可以去黄山村自己家的老房子里歇脚,但领着魏震南和魏震东两个陌生人进村儿,她怕到时候引起黄一霸的注意,惹麻烦上身。因此租了两辆马车,打算到时候晚上就在山里马车上歇。魏震南和魏震东一辆,她自己一辆。为了这一回上山,她还准备了两身儿村里的女孩儿穿的衣裳,可以束紧裤脚的裤子,交领收腰的单衣,以至于她这副打扮出现在魏震南和魏震东跟前时,让两人禁不住瞪大了眼,想笑又忍住了。
后来赶着马车出城时,魏震南就呵呵笑着说:“乔珍,你这副打扮真像个村庄上捡柴禾的小村姑了,看起来和平时的你大不一样。”
“我原本就是一个小村姑,这一回,我就要自己像一个进山捡柴的女子,而你和震东师兄就是两个进山砍柴的男子,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柴刀。别的附近村庄的村民看到我们最好是把我们看成进山砍柴的三兄妹。”乔珍接话道。
魏震南赞同,“这主意不错。一会儿我们到了大墩山,就按你说得扮成柴夫上山去。”
从浚县县城到大墩山有四十多里路,魏震南和魏震东赶着马车到大墩山时,差不多已近午时。将马车停到山脚下一处茂密的小树林中,三人下了马车,聚在一起吃了点干粮,喝了点儿水,商量事儿。
便听乔珍指着眼前的一座林木葱郁的小山说,这里就是大墩山,在这座小山后头还有连绵起伏的一座山,叫白龙山,那山绵延好几十里。又说大墩山被附近的村人传得很邪,说来这里的人有些失踪了,是被山中的山鬼给吃了。
魏震南听完后却笑,“这世上哪里来的山鬼,都是百姓们乱传的。要是我所猜不错,这里定然有古时候的高人设置的一些阵法,再布置些陷阱,让妄图来倒斗盗宝的人迷路掉入陷阱中。这样只要有人失踪回不去,百姓们便会害怕,越传越玄,以后来这大墩山寻宝的人越来越少。”
“你说得有理,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乔珍点头笑道,随即又问:“你们两个看看,这山我们该怎么个探法?”
魏震东就说:“我们先绕过这叫大墩山的小山,到后面去,爬上那后面叫白龙山的山峰的最高处,然后站在封顶,将这里的地形全部都看看。心里头对这大墩山整个地形有了了解,再做决定。”
乔珍明白这是大武朝的一些看风水的术士的法子,这风水中有吉地,也有凶地。把大墩山这里的凶吉看清楚了,下一步他们也知道从何处着手,从何处探山了。
“好,我们这就走,去那白龙山的最高处看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见:)h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