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有月余不见了!”黄台吉很是热情地和张凡说话,“我替我父汗向大人问好,大人伤势不知如何了?”

“谢徒汗的关心,在下已经痊愈了。”张凡也很客气地说道。

黄台吉率使臣代表俺答来京,本来如今的张凡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轮不到他来接待。可是黄台吉十分明确地表示想见张凡,如今才有二人的一番对话。

朝廷里既然已经确定了封贡互市一事,而且高拱和张居正这两位首辅和次辅都是力挺此决议,其他的人也就不再反驳。如今最主要的是两方开出都能接受的意见。张凡这边得了隆庆的旨意和黄台吉谈话,朝廷那边正在商议别的事。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加强军事防备,以备不测。

“父汗在族中还有些事情,无法亲自前来。”黄台吉说道,“不过父汗给了我与贵朝相谈互市的权利。”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张凡说道,“可是本官如今已不是礼部官员,待我去请尚书大人一同前来。”说完,张凡刚想转身,黄台吉拉住了他。

“张大人……”黄台吉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

张凡只道他有些事情想和自己单独谈,挥退了在场的人。王猛做为张凡的贴身侍卫,也出了去,不过没有远离,一直守在门口。

看到屋中就自己和张凡两人,黄台吉这才放松,不过还是小声地说道:“不知张大人和我父汗约定之事……”

张凡早就猜到他要说什么,这件事如今在朝中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了,有些本事的人都多少能听到或者猜到一些。张凡坐下,端起杯子在黄台吉有些焦急的眼神中怡然自得地抿了口茶,这才说道:“台吉不必担心,此事在本官刚回来的时候就和陛下与几位内阁大臣商量过了,也都答应了下来。”

黄台吉听了他的话,刚想舒口气,张凡一个“不过”有让他紧张起来。

“不过……”张凡看了看他,说道,“我家陛下也说了,我朝与贵国交恶多年,若是明着出兵相助,却是有些不妥。”

“那是那是。”黄台吉赶忙应道,“可是,贵朝天子打算如何相助我父汗平定族中内乱呢?”

“兵是不能出的。”张凡说道,“可我朝的这些将领却是闲的很,加上互市将要重开,若是徒汗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提出。”

虽然得不到明廷派兵帮助,可是俺答在鞑靼毕竟经营了这许多年。张凡如今掌着锦衣卫,那些在鞑靼境内的探子往这边汇报的消息告诉他,俺答自己族中的士兵和那些贵族手下的人差不了多少。何况那些人之间也是多有矛盾,若是真打起来,那些贵族之间不背后捅刀子,就得谢天谢地了。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不管最后是谁赢了,最好能落得个两败俱伤,那朝廷里可就算安心了。

黄台吉不傻,他当然明白张凡话里的意思,可如今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且不说自己的父汗和张凡有过约定,俺答甚至已经为了张凡和其中两人开了战了。那日俺答回到部族后,首先就向那日袭击张凡等人的桑维尔和巴彦斯的部落讨伐宣战。这两个部落人口并不多,加上会被那些贵族派出来做袭击明使之事,本就是因为这二人不太得其他人的喜欢。俺答大军讨伐之时,根本无人去帮助。可是虽然这二人得不到其他人的帮助,毕竟是鞑靼那些不服俺答的贵族圈子里的人,那些人如今见俺答开始动手了,岂有不防备的道理。

“如此也好。”黄台吉想了半天,说道,“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待我和父汗商议后再和贵朝细说。”

既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黄台吉也就放下心来,和礼部尚书张居正等人开始相商互市一事。这些张凡没有再去过问,他要赶紧回家,母亲赵氏昨日跟他说有件事情要和他商议。

自打赵氏住进了这座新家,立时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家中粮钱充足,加上张凡又得隆庆的赏识,时不时有些赏赐什么的。针线活计也不用她做,一日三餐自有厨子做好了,丫鬟们伺候着。加上张凡如今是春风得意,媳妇都有了,还有两个姑娘巴巴想要嫁进张家。如今还不到四十岁的赵氏现在看来更是精神焕发,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消失不见,原本有些花白的头发也是乌黑亮丽,若不是整日穿的颇为庄重,还以为是个三十出头的美妇人。

前些日子张凡的那个身亡的消息确实让她受了很大的惊吓,如今一切安定下来,赵氏听说自己儿子有升官了。锦衣卫指挥使她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太子太傅虽在那些朝臣眼中是个尊贵无比的称号,可在赵氏眼中,儿子教导过太子读书,这个称号是自然而然。不过那个忠勇伯的称号倒是让她上了心,自从知道之后,她就一直在琢磨着什么。张家上下却是除了香梅这个一直跟在赵氏身边的丫头,看出了些端倪,其他人都一概不知。如今,赵氏再也藏不住了,想要跟儿子说说。

“娘,您说有事要和孩儿商议,不知是何事?”张凡回到家,就来到了母亲的房中。

“你……凡儿,你和茹雪成亲也算有些日子了。”赵氏看着张凡,半天才开口,“何时打算为张家诞下后人。”

张凡听了母亲的话,有些疑惑,心中不禁想到:“难道娘想抱孙子了?”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张凡不是不懂。自己和茹雪刚成亲没多久,虽然觉得茹雪如今不过十八岁,生孩子或许有些早了,但是张凡和她行房之时也并不可以避免此事。如今赵氏又提,张凡以为她急了。

思索一番,张凡开口说道:“母亲是不是想抱孙子了,此事不必着急,我和茹雪会努力的。”

赵氏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笑骂一句:“臭小子,跟娘说话这么不正经。”不过转脸又黯淡起来,说道:“娘有件事,想……想和凡儿商量。”

张凡更加疑惑起来:“娘,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是关于扬州的事情。”赵氏说道。

张凡听了立刻就想了起来,这件事赵氏如果不提他倒要忘记了,现在母亲提了,张凡立刻问道:“可是母亲想让孩儿回去认祖归宗一事?”

赵氏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你祖父说过,张家若是无人入仕就不回扬州,此事的原因如今也该告诉你了。”

张凡没有做声,专心听着。

“当年你祖父是扬州一大户人家的子弟。”赵氏开始了诉说,“扬州自古盛产玉器,听你祖父说张家就是靠着玉器生意发家的。到你祖父这一代,张家的生意更是越做越大。可是自古以来,商人逐利,即使家中有再多的银子也上不了台面。你曾祖便一直希望家中有人能进入仕途,也好让张家光耀门楣。

“你祖父这辈有兄弟两人,你祖父年纪小些,名为远林,你还有个祖叔父叫做张远山。你曾祖打小边让他二人读书习字,你祖父兄弟二人也聪明的很,年纪轻轻也双双中了秀才。只是到了年纪,张家大业总要有人来继承,可是兄弟二人都想去考功名。你祖父对我说起这事时,也怪自己年轻气盛,不知怎么的生出歹念,那年乡试的前一天,却是在你祖叔饭中下了药,想要独自去乡试。你祖父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为非作歹之事,也是没个轻重,待郎中查看之后,说你祖叔已是无法产子。幸好你祖叔是兄,早已娶亲有后,可你祖父却是怕你曾祖怪罪,同时也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无颜再留在张家,这才独自一人逃到了安化。想你祖父一辈子勤勤恳恳,丝毫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却也是为了自己赎罪。”

张凡默默听完,有些无奈。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祖父,却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祖父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猛!头脑一热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不过这些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张凡还要知道母亲和自己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赵氏继续说道:“你祖父当年立下张家不出仕人就不回扬州的家规,你如今是完成了。可你祖父弥留之际还有交代。若是你伯父没有子嗣,你将来有了孩子要过继一个男儿给张家。若是你伯父有了子嗣,此事就尚且作罢。”

张凡有些愕然,报恩?赎罪?可能都有,又可能都不是。如今的张凡就是心中万般不愿,可是这是自己祖父的吩咐,他没有办法拒绝。

“娘,那孩儿……”张凡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娘知道凡儿不愿。”赵氏说着说着,眼中就带上了泪花,“谁愿意把自己的亲身骨肉,亲孙子交予他人!”

张凡倒不是不愿意,毕竟上辈子的他稀奇古怪的事情见的多了,这也不算什么,他主要是怕母亲伤心,赶忙劝慰:“娘,别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赵氏听了他的话,正哭着的她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有你这么劝娘的吗,这话对你媳妇说去。那个映月姑娘就是被你这张嘴给骗回来的吧,果然,男子长大了没个好东西,尤其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满嘴油腔滑调,竟会骗姑娘家。”

“孩儿这不是看母亲正哭着吗!”张凡有些尴尬,说道,“这时竟然是祖父的遗训,凡儿自当遵从,大不了我和茹雪再给娘多生几个孙子孙女不就行了。只是如今孩儿虽已成亲,却未有子嗣,况且我那伯父张玉方也不知有无子孙。”

“娘不是听到你要去江南了,这才和你提起这件事。”赵氏止住了泪水,无奈地说道,“本来娘不想和你说这件事,如今却是在心中也藏不住了。”

“娘不必担心,一切等孩儿去了扬州,自有分晓。”张凡安慰道。

夜晚,张凡和茹雪正准备歇息。之前一个月,张凡因为受伤的缘故,茹雪却是没有和他行那周公之事,怕是担心丈夫的身子。如今张凡痊愈了,茹雪今晚想要好生让他开心,心中羞涩之余却也带着兴奋。只是他发现丈夫有些面色不乐,不由得问道:“相公,怎么了,是否有什么烦心事。”

张凡听到妻子问话,觉得这事终究无法隐瞒,随即把母亲告诉自己的事情说给了她听。茹雪听了后也有些难过,毕竟自己嫁给了张凡,为张家诞下后人延续血脉是自己的职责,可是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要送给他人,又有哪个女人不心疼。

张凡感到爱妻心中不快,从身后抱住了她,脸颊在她耳边磨蹭着,说道:“雪儿,相公知道你不想,可这是家祖的心愿,也是相公要替他老人家还的债。”

茹雪感受这爱人的抚慰,心中的郁闷稍稍缓解,说道:“相公,茹雪岂能不知,只是,终归有些不舍。”

张凡看到爱妻难过,不由得劝道:“雪儿不必多想,我伯父家中的情形尚不清楚,若是有了男子,也算是为我们将来的女儿找个好归宿。”

茹雪听了他的话,这才稍稍安定。感受丈夫的爱抚,内心的**渐渐壮大,转过头来眉带春情地看着他。

张凡见了,也不再耽误,将娇妻抱上了床,说道:“当务之急,我夫妻二人应当同心协力,多生几个大胖小子才是。这可要劳烦娘子了。”

茹雪听到,羞的双颊通红,脸埋进了被褥中。张凡哈哈大笑,不再啰嗦,翻身就上了美人香榻,房中自然又是一片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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