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这也许不是张凡两世为人中最热闹的新年,却是他最喜欢的一次。一家人其乐融融,甚是高兴。
初三刚过,岳丈陈文川和马县令就庆阳了,昭雪这丫头却留了下来,据她自己说是怕张凡欺负姐姐,要留下来看管,听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如今张凡为了再过几日的北方之行正在准备,每日都要去衙门点卯,和决定同去的人商量对策,虽然早有定策,但是一些细节还值得商榷。
张凡又升了一品的消息也很快传到朝野之中,会观察的人能隐约看出其中的玄虚,不知道的人却总是会乱嚼舌头。不过张凡现在和这些朝臣们接触的少,倒是落个眼不见为净。
京中的各个官宦人家在年关过后总会找些理由“联络感情”,张凡现在圣眷正隆,自然是各府宴请的红人,只是碍于他锦衣卫同知的身份,加上现在颇为忙碌,抽不出空。各府的老爷们倒也有办法,让他们的夫人小妾去请茹雪参加些只有女眷的聚会,将来也好方便行事。
茹雪却是性子弱,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原则,再加上这也是为了丈夫,倒是答应了她们。只是……
这日,茹雪又应邀来到户部尚书葛守礼的家中,众多各色官员的女眷都在这里,不管他们的老爷在朝堂上怎么政见不合,这些女人却很是容易打成一片,甚至某些方面来说,朝堂之上的剑拔弩张能够不硬碰硬的表现出来,这些女人也是出力甚多。
茹雪这些日子下来倒也有些习惯了,如今的表现也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般生涩,很是优雅自如。只是茹雪总是觉得今天这些夫人小姐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同,有些……异样!茹雪并不怎么在意,这些女人平常无聊的很,风言风语是她们最好的消遣,可是看样子这次是关于自己的。
“妹妹来了,快来坐!”葛守礼的妻子王氏很热情的招呼茹雪。
“谢姐姐。”茹雪也很是热情。
“唉,你我二人姐妹一场,何须如此多礼。”王氏笑着说道。
二人坐在一起聊天,其他的女眷也过来打招呼。聊着聊,茹雪觉得这些女人打量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多,小声想身边的王氏问道:“王姐姐,可是妹妹有什么不妥?”
“说什么呢,妹妹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会有什么不妥!”王氏说道。
“那为何姐妹们这么看着妾身,发生了何事?”茹雪问道。
王氏听了她的话,表情也是古怪了些,小声说道:“妹妹……咱姐俩说句私房话,妹妹的房事如何?”
茹雪的脸顿时红了,有些羞涩地说道:“姐姐怎么问这些。”
“令夫张大人没什么问题吧?”王氏问道。
“姐姐别问了,羞死人了。”茹雪大窘。
“妹妹不要见怪,姐姐也是为了你好。”王氏说道。
茹雪听了虽然还有些羞涩,但是涉及到张凡,而且又觉得这里都是女人,胆子稍稍放开,但还是小声说道:“相公他一切安好啊!”
王氏听了她的话,反而紧张起来,说道:“妹妹,我可是为了你好,你和令夫新婚不久,切莫惹得他不高兴,这样你就难做了,这点姐姐可是经历过的。这男人啊,有几个不喜欢那鱼水之欢的,切莫管的太严了,要是他想纳妾,从了他便是?”
茹雪被他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心中隐隐感到不妥,问道:“相公很是疼我,若是相公想要纳妾,必不会瞒我,姐姐你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茹雪这么一说,王氏心中的八卦之风顿时大作,跟茹雪说道:“我也是听其他姐妹说的,听说年前,张大人去了趟太医院,专门去问那滋补的药材。”
茹雪当然知道所谓滋补是滋补什么,有些诧异,又有些心痛,她虽然很想独占张凡,可也不会阻止他纳妾,她只是痛心张凡会瞒着她。鼓起最后一丝希望,茹雪问道:“姐姐可会听错了,或是以讹传讹?”
“姐姐怎么会在这事上出错,听说那消息也是太医说的。”王氏一幅不可能的表情,说道,“何况张大人现在是什么身份,哪里敢有人开他的玩笑。我看定是张大人看上了那家顾念,只是怕那女子出身不好,迷惑了令夫。”
茹雪听了她的话,微微有些失神。接下来也没有心情和这些女人说话,提早回了家。
晚上,张凡回来,茹雪看着丈夫欲言又止,那知张凡却说道:“今儿个真是怪事,同僚们个个见到我都发笑,我追问也没人告诉我究竟是为何!”
茹雪听了张凡的话,心中想到:“相公他也不知道?”一定决心要问一问。
夜晚,房中,张凡向茹雪求欢,茹雪却是拒绝了。张凡以为妻子这些日子劳累了,也没有强求。
茹雪看了看丈夫,说道:“相公,可是有什么心事?”
“为夫哪里有什么心事,若是有什么定会告诉我的好茹雪。”张凡说道。
茹雪见丈夫不想说谎,大着胆子说道:“可是茹雪死后相公不周,相公想要纳妾?相公只说便是,茹雪定不会阻拦,只是希望相公不要如此纵欲,以免弄坏了身子。”
“茹雪,你到底在说什么?”张凡听了她的话很是诧异。
“相公不必再隐瞒了。”当下,茹雪将白日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张凡。
张凡听完了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好说是皇帝叫他去寻那药材的,只好说道:“茹雪,你不相信为夫吗?那药材只是……只是有人让为夫帮他去拿的,那人不太好露面。”
“真的吗?”茹雪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张凡没怎么说过谎,表情很明显。
“自然是真的。”张凡说道,“至于为夫想纳妾之事纯属那些女人的风言风语,绝无此事。就算是真的,我也会对我的茹雪如实相告,决不隐瞒。”
茹雪这才相信了他,有些撒娇地说道:“就是说相公还是向纳妾了!”
张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没有否认。
“那妾身就努力些,看相公可有力气去想那些事。”心结解开,胆子也壮了,调笑起来。
当下又是一阵春意盎然。
一夜过去,第二日一大早,张凡又去了锦衣卫衙门。刚进衙门那些人还是暧昧地看着自己,张凡只道了原因也不点破,微笑着打招呼。
进了里间,朱希忠正在那里,张凡过去见礼:“大人,您来了。”
“嗯,家里事多,今日才办妥。”朱希忠说道,“听说你新婚不久,又要纳妾了?”
张凡哭笑不得,慌忙说了原因。
朱希忠听了他的话,说道:“是何人托你办的,我都不能知道吗!”
张凡说道:“赎下官无礼却是不可告诉大人。”
“我知道了。”朱希忠心里明亮着,其实早就猜到了,也不再多做纠缠,说道,“还有几日即使上元了,你们可商榷好了。”
“下官和几位千户商量了好些日子,大致都商量好了,只剩一些细节。等全部弄好,定会呈给大人和皇上过目。”张凡说道。
“如此甚好,你是首次领这么多人,但是也别缩手缩脚,放开了做。”朱希忠说道,“就是也要给我留心,别出什么纰漏。”
“下官晓得。”张凡说道。
今日无太多事,早早回家的张凡发现冯宝在自己家堂中坐着,赶忙上前问候:“冯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咱家也是奉了陛下的圣谕。”冯宝说道,“陛下有口谕传下。”
张凡听了正要下跪,冯宝说道:“张大人请起,陛下说了,听这口谕,张大人不用跪。”
张凡有些疑惑地站起来,看到冯宝神秘地对自己招了招手,凑了过去。冯宝小声在张凡耳边说道:“陛下说:‘张大人受委屈了,朕定有重赏。’”
张凡一听就明代了,感情自己又替隆庆背了个黑锅。如今这事满朝皆知,那太医隆庆又不好动,听冯宝说前日触怒了李贵妃不知被贬黜到哪里去了。张凡倒是一点也不同情,谁叫他嘴巴透风的。
“这次陛下还赏了你很多东西,咱家都叫人抬在那里。”冯宝指着一旁的一口大箱子说道。
张凡也很是会意,打开箱子,取出其中看似最为贵重的一尊玉雕灯台和几颗硕大的珍珠塞给冯宝,冯宝也不拒绝,收了起来,说道:“张大人客气,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求咱家。”
“那就麻烦公公了。”张凡说道。
“咱家这里还有件事要张大人办。”冯宝说道。
“公公请说,力所能及,在所不辞。”张凡说道。
“张大人不日就要北上,到时候咱家的厂卫也有些人要张大人关照。”冯宝说道。
“这倒不难,只是……”张凡怕他们打乱了自己的部署,有些为难。
冯宝看出张凡的难处,说道:“张大人不必为难,咱们也是各有各的安排,绝不会妨碍张大人的买卖。只是借这条道而已。”
“如此甚好,公公请放心,张凡自然会公公办妥此事。”张凡说道。
“张大人严重了,咱们不都是为了皇上办事吗!”冯宝说道。
二人对看一眼,相视而笑。
上元节很快就来临,最为当世最大的城市,自然是热闹非凡,不过平民贵族,富商乞丐都很高兴。
赵氏让昭雪和香梅陪着逛庙会去了,张凡和茹雪却留在家中。张凡明日就要北上,茹雪舍不得,想要多看丈夫几眼。
“茹雪别担心,你这一担心,为夫也心疼。”张凡说道,“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
“妾身也是担心相公,连去哪都不知道,让妾身可怎么放心。”茹雪到底还是不知道张凡要去哪里。
“朝廷也没说,为夫只好听指示了。”张凡说道,“茹雪放心,为夫会不时写信保平安的。”
“那相公可得答应别忘了,不得超过三天。”茹雪撒娇着说道。
“绝不敢忘,为夫向茹雪保证,每两天就给茹雪来一封信。”张凡说道。
茹雪听了很是高兴,张凡又说道:“茹雪,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今夜为夫要好好记住茹雪的每一处地方。”
“相公还没记住吗?”茹雪娇笑着说道。
“加深映像吗!”张凡调笑着说道。
房间里又是一片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