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沫心道这小柳氏还真是心机深沉之人,也够毒辣的,坏一个女子的名节,比夺了她性命还要严重,所以当初她被人送进了青楼才会以牙还牙,让那几个丫头统统跟着损了名节!

不过她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对意见,左不过苏家已经分家了,三房与她而言没什么重yào

的,而苏芷鸢又一再不识好歹,只是她根本不想阻止苏芷鸢进宫,反而很想玉成此事呢!苏芷鸢进宫,她再从中做些手脚,这女人成不了杜家的帮手,恐怕还会变成祸害!

所以苏惜沫笑了笑道:“杨夫人,芷鸢到底是我的妹妹,纵然我们大房和三房不和,她又不真心拿我当姐姐看,我却不能不顾及这层关系,说出去让人知dào

了,那我成什么人了?你就莫再提这件事了!”

小柳氏微微有些惊讶,道:“王妃难道真的不担心柳氏从此能凭借苏三小姐再扬眉吐气?她可对你没有半分祖孙情谊!”

“杨夫人,你以为……我三妹妹此人如何?”苏惜沫笑嘻嘻地问。

小柳氏愣了一下,才道:“三小姐美则美矣,却是个糊涂性子!”

“那不就成了,一个空有美貌的女子,在后宫能起什么风浪,无非是成为他人摆布的棋子罢了,既然如此……我又何须担心?你又何须担心?”苏惜沫笑得云淡风轻。

小柳氏微微蹙眉,仔细一想,又窃窃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若是皇后娘娘推波助澜,她要得宠并非难事!”

苏惜沫笑了笑,道:“皇后娘娘已经有了太子,又对皇上一片情深,她怎么舍得将皇上真的让给别的女人?这后宫女子所争所夺无非是皇上少得可怜的恩宠,就算苏芷鸢真的进了宫,真的得了皇上的宠爱,恐怕第一个要除掉她的就是皇后娘娘!”

小柳氏仔细一想,也觉得甚有道理,这才叹服道:“王妃果然蕙质兰心,民妇实在自愧不如!”

苏惜沫笑道:“杨夫人不必自谦,您能在我祖母身边安插眼线,就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儿,明明心怀仇恨,却能隐忍不发,伺机而动,这份聪慧也非常人所及!”

小柳氏苦笑道:“又有什么用,我唯一的女儿……都折在了她的手里,我想报仇,却苦无机会,她纵然已经不是丞相夫人,却也不是我能随意动的!”

“杨夫人莫不是忘记了当初我在迦叶寺跟你说的话了?虽然如今那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用处,对您来说却依旧是一柄复仇的利器,我祖父离京,祖母却独留京中,你说有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出现,她的一双儿子会如何想?你无须坐实,只要让他们母子失和,让她遭受自己亲生儿子的厌弃,不就足够了么?”

苏惜沫笑盈盈地道,眼神却犀利无比,柳氏当初陷害苏阳和王氏的仇,她还没忘呢!若是能借小柳氏之手,让柳氏倒霉,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小柳氏吸了一口气,看着苏惜沫的眼神都带着些敬畏,这才是真zhèng

具有杀伐决断的女子,对人的弱点掌握的那么恰到好处,所谓打蛇打七寸,苏全和苏易可不就是柳氏的七寸么?

她争斗这一辈子,不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子能够越过谢氏留下的长子,成为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也能赢过当年压在她头上,将她制的服服帖帖的谢氏么?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对她生了厌恶,柳氏哪里还有面目继xù

活在世上?

小柳氏咬紧了牙齿,收攥成拳头,连骨节都发白了,她想到自己苦命的女儿,心中对柳氏的恨就无法遏制,既然如此……她能对自己的女儿做那样的事儿,她自然要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苏惜沫对小柳氏道:“杨夫人是聪明人,无论你对柳氏做什么别牵扯到我的祖父和父亲,所以……别做的太过了,比起让柳氏身败名裂,不如让她众叛亲离,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所以此事只限于苏家的人知dào!”

最后一句话,苏惜沫已经带着几分威胁之意,她要柳氏倒霉,可不是要苏中辰临老还要遭受此等羞辱!

小柳氏赶紧道:“是,民妇不敢自作主张!”

“很好,你且去吧,在我这里待久了,怕是要惹人怀疑的!”苏惜沫摆摆手,打发了小柳氏,她相信凭借小柳氏的手段,柳氏这一次必然是要倒霉的,

她只管等着听好消息就是了!

至于小柳氏,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她不愿意过多追究她当初做的事儿,毕竟没有给她造成什么损害,只要她不再来招惹自己,过去可以轻轻揭过!

苏惜沫百无聊赖地撑到了苏雪安出门,她也没打算去杜家讨喜酒喝,便要告辞了,直到她走也没再看到苏芷鸢,墨香和墨痕回来也禀报苏芷鸢被关在了房里,似乎还派人严加看管了起来,可见苏易是真的打算要将女儿送进宫去了!

苏惜沫回到了王府,连口茶都没顾上喝,就看到林管家匆匆而来,道:“王妃,王爷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一趟!”

苏惜沫微微不悦地拧起眉,道:“我这不是刚回来么?什么事儿这样急?”

“小人也不知dào

,王妃,您还是快些去吧,您是知dào

王爷的脾气的,若是等急了,可就不好了!”林管家一脸尴尬的笑容,他也不想催王妃,奈何和王妃相比,王爷要可怕多了,他觉得还是委屈一下王妃比较好!

苏惜沫一想到沐丰夕那张千年不变的臭脸,心里也不舒坦,道:“知dào

了,我换件衣裳立kè

就去!”

林管家这才道:“好的,那我就给王爷回话去了,王妃您可得快些来!”

苏惜沫摆摆手,打发了啰嗦的林管家,换了一件常服,才往西苑书房去了,一进门就看到胡大夫一脸焦虑地站在书房内,手里还拿着一些药材!

“王爷……胡大夫,这是怎么了?”苏惜沫疑惑地问。

胡大夫平时看到苏惜沫倒也笑嘻嘻的,今日却笑不出来了,只是哭丧着脸道:“龙将军接到圣旨,负责押运药材赶赴北疆,没想到……药材竟然在中途被人劫了,几十万两银子的药啊!”

苏惜沫一惊,问道:“是皇上派人做的?”

沐丰夕点点头,道:“本王逼他重新启用龙将军,所以他才会用这一招,希望能让龙将军受制于他!”

苏惜沫轻蔑地笑了一下,道:“他还真是不惜血本,他明知dào

战事吃紧,死伤众多,急需药材救命,他还能如此行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王妃,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让龙将军在达到北疆之前,再搜集同样多的药材,否则他就犯了重罪,要杀头的!”胡大夫焦急地道。

苏惜沫愣了一下,道:“短时间内就算有银子也难以凑齐那么一大批药材啊!就算是我师父在,他也没有那个能耐这么快将几十万了两的药材补齐!”

“哎,本以为王妃至少有法子补救一二,没想到……这可如何是好,一旦龙将军获罪,必然会牵连王爷的!”

胡大夫一听,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这么多的药材啊,能救多少人的性命,竟然就这么毁了,皇上的心真是好狠毒啊!

沐丰夕听了却摆摆手道:“胡大夫你出去吧,这件事本王会想法子的!”

胡大夫无奈地叹息着走出去,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便离开了。苏惜沫看了一下沐丰夕,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做?”

“他劫了这批药材,你说……他舍得会掉么?”沐丰夕勾起唇角,轻蔑地道。

苏惜沫点点头,道:“可是他既然要逼迫王爷和龙将军,肯定不会轻易拿出这批药的,如果龙将军因为丢失药材,恐怕要获罪,就不能再带兵上阵了!”

沐丰夕点头,道:“所以……要逼他交出来!”

苏惜沫大约明白了沐丰夕的意思,微微沉吟了片刻,才道:“如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可以逼皇上就范!”

“说来听听!”沐丰夕倒是显得不慌不忙,仿佛一切早已成竹在胸了一般!

苏惜沫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料到了她会说出什么一样,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若是自己的一切想法都被别人窥探到,那么她一直努力隐藏的秘密,究竟还能保存到什么时候?

一旦她是杜青鸾的秘密被揭穿,她还能活到几时?沐丰夕会放过她么?沐自成和杜红凤呢?苏惜沫突然觉得自己在下一步险棋,赢了自然千好万好,一旦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沐丰夕看着苏惜沫眼底的挣扎,却依然用一种坚定的目光看着她,只是那手指微微用力而发白,似乎泄露了某种情绪。

苏惜沫终于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复仇本就是一场豪赌,那么……输赢就看沐丰夕到底对她是否存有一点真心,这一世……她将赌注下在这个男人身上,同样是她的夫君,沐丰夕……你会让她再度绝望么?

“王爷,在我说这个法子之前,你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苏惜沫目光清澈见底,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又仿佛含了太多太多!

第二百零九章

九州十八岛的主人

沐丰夕点头,没有说话,目光从她脸上转移到窗外。

苏惜沫问:“王爷,你上次对我说,真心愿意让我当你的妻子,此话是否永不后悔?”

沐丰夕微微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唇角勾出一抹浅笑,道:“不悔!”

那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沉重地敲在了苏惜沫的心坎上,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她早已静默无波的心湖,没有嫌弃滔天巨浪,静水微澜,却是更动人的涟漪。

苏惜沫突然微笑起来,道:“如今之计只有围魏救赵,如果其他地方局势不稳,军情告急,皇上必然会做应急备战,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到时候……我们劫了他的粮草,想必换回药材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沐丰夕愣了片刻,问道:“可是西楚除了北疆之外,并不与其他两国比邻,除非……”

“除非南边九州十八岛动乱!”苏惜沫替沐丰夕把话说完,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她这仅有的底牌,即将要掀开,一如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沐丰夕的面前,她即将失去所有的依仗!

沐丰夕的眸子里乍现一抹光亮,亮的直射人心,霎时却又有许多的复杂情绪一拥而上。只是苏惜沫沉静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发xiàn

他的异常,只是自顾自地道:“我有办法让九州十八岛听命于王爷,只要南边乱象一出,皇上必然要派兵镇压,九州十八岛又是易守难攻之地,粮草和药材必须要准bèi

充分,王爷要什么便有什么!”

沐丰夕突然伸出手,将她拥入怀里,力道之紧,让苏惜沫几乎要窒息,拼了命地推开他,才不至于让自己被他勒死!

苏惜沫不解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青天白日的,你莫非又要……”苏惜沫一想到这些日子,两人经常要在床上做的事儿,就面红耳赤!

沐丰夕眼神古怪地看着苏惜沫,道:“本王只是想抱抱你,莫非是王妃希望本王做些别的?”

苏惜沫一看他的神情,大有只要她不反对,他就真的会做点儿什么一样,立kè

就摇头,道:“没有……没有,王爷误会了,我什么都没有想!”

“本王倒是不介yì

再做点儿什么!”沐丰夕不无遗憾地道。

苏惜沫脸一红,睨了他一眼,才道:“说正事儿呢,别打岔!王爷可想知dào

我有什么法子把九州十八岛送入你手中?”

“本王不想知dào

,你愿意送,本王就收着,你若不愿意,本王也绝不勉强你!”沐丰夕淡然地道。

苏惜沫总觉得沐丰夕像是早已洞悉一切一般,却偏偏不肯点透,这种感觉既让她不知所措,又有些感动,她过去总觉得沐丰夕是个不通人情的石头人,到现在才发xiàn

,不说破才是他给的温柔!

苏惜沫道:“我有一枚墨玉凤印,乃九州十八岛主人的身份象征,当年……当年九州十八岛臣服西楚,也是因为这枚墨玉凤印,只要拿出此印,九州十八岛必然臣服归顺,他们只认墨玉凤印,掌此印者即是他们的主人!”

沐丰夕没有吱声,更没有问她为何掌握着这枚凤印,因为他一直都知dào

……她是谁!天下除了杜青鸾,谁又敢自称是九州十八岛的主人?

苏惜沫微微有些哽咽,问:“你难道不问我的来历了么?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么?”

“本王只要知dào

,你还是本王的女人,其他的,本王不需yào

知dào

,若是有一天你肯说,本王再听不迟!”沐丰夕轻轻揉着她的柔软发丝,用一种近乎宠溺的语气对她说。

苏惜沫艰难地点点头,一滴眼泪悄然滑落在他的衣襟上!九州十八岛,她有很多年不曾去过了?

世人皆知她是杜家的庶女,却没有知dào

,她是九州十八岛主人的义女,人生的机缘真是无处不在,她救了那个婆婆,没想到就成了她唯一的继承者,那枚墨玉凤印落入她的手中,几年后她被照到南域,继承了九州十八岛,然后拱手将它送给了沐自成!

但是她至死也没有说出这枚墨玉凤印的下落,所以这两年来,也不知dào

沐自成是如何对九州十八岛的人交代的?杜青鸾死了两年了……但是墨玉凤印却一直被秘密藏了起来,如今是时候夺回属于她的东西了!

苏惜沫道:“好……我就信你一次,沐丰夕,我希望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没人知dào

这句话对苏惜沫来说是具有怎样的意义,上一次,她选择信任一个人,最后输了她母子二人的性命,这一次……她还会再输么?

沐丰夕没有回答她,只是悄然吻上她的唇,他想守护的人,终于可以好好地拥在怀里,不再让任何人去伤害她!

两个人静静拥吻的画面,美好而宁静,仿佛时间这一刻停驻,苏惜沫甚至不知dào

……自己的心为何在那一刻变得如此柔软!

良久之后,苏惜沫才道:“王爷,我要进宫一趟!”

“可以!”沐丰夕知dào

她要去做什么,十分自然地应道。

“没有宣召也可进宫么?”苏惜沫疑惑地问。

沐丰夕道:“母妃回来也有些日子了,该进宫去拜见一下太后,明日一早,你陪母妃一起进宫!”

“王爷,关于九州十八岛的事儿,我不希望除你之外还有别人知dào!”苏惜沫严肃地道,沐丰夕可以接受的事情,并不代表别人也能接受,更何况,她不能信任隆裕太妃,那个女人总给自己一种十分阴沉的感觉!

纵然她是沐丰夕的母妃,她也不能去接受这样一个对自己别有居心的婆婆!

沐丰夕倒也没有犹豫,很干脆地应道:“本王知dào

该怎么做,你无须担心,本王说过,只要你是本王的女人,就没有人能伤害你!”

苏惜沫点头,并不在言语,既然要进宫,她得提前做好准bèi

,有些事儿只能自己去办,这块墨玉凤印,是她最大的助力!

第二日一早,苏惜沫就随着隆裕太妃进宫去了,这一次隆裕太妃倒是没有给她脸色,也没有提穆轻言的事儿,这让苏惜沫很是舒心。

进了宫,两人直奔太后宫中而去,太后一见隆裕太妃,竟然两眼泪汪汪的,隆裕太妃亦是如此,两人执手相看,倒不像是争斗多年的对手,反倒是像久别重逢的好姐妹,光是这份做戏的能力,就让苏惜沫叹为观止!

就算她浸淫后宫十余载,也没能练就这番功力,如今面对杜红凤能做到不露痕迹就已经了不起,哪里还能像这两位一样,分毫不见彼此憎恶,相亲相爱的连她都跟着感动了!

太后语带哽咽道:“好妹妹,多年不见,你比当年着实憔悴了不少,哎……看着哀家心里真是不好受,委屈你了,真是委屈你了!”

隆裕太妃也红着眼睛,哑着嗓子,却故作坚强的笑容,道:“不委屈,怎么会委屈呢?能为先皇和姐姐还有皇上祈福,乃妹妹的福分,只是常常惦记着姐姐和先皇,每每想起你们,就忍不住伤心流泪,好容易能回来见上姐姐一面,该高兴才是,哭什么的?”

太后这才破涕为笑,拉着隆裕太妃坐到了软榻上,一直握着她的手,感慨道:“一别经年,物是人非了!幸而你还在,如今你能回来,我们老姐妹俩又可以常常在一起,抚琴作画,若是先皇在天有灵,必然也会欣慰的!”

“是啊,许多故人都不在了,幸好你还在,我也还在!”隆裕太妃意味深长地道。

苏惜沫明显感觉到隆裕太妃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个老女人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利芒,这是要宣战么?隆裕太妃也真是好胆色,一回来就跟太后宣战,也不想想如今她还只是太妃,离太后之位还远着呢!

太后倒是没有介yì

的样子,反而笑得十分柔和,道:“是啊,只要你我还在,这后宫,这皇城,甚或这西楚的天下,都不会寂寞的!”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过了一会儿,太后才像是看到了苏惜沫一样,瞄了一眼她的肚子,才道:“苏王妃啊,你和十六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肚子可有动静了?”

苏惜沫一愣,尴尬道:“还……还没有!”

太后微微蹙眉,似有不悦地道:“不是哀家要说你,十六年纪也不小了,该是要开枝散叶的时候了,再没有比这个还重yào

的事儿了,你自己也是个大夫,该想想法子,早日为十六添上一个世子,延续香火要紧啊!”

苏惜沫微微低下头,心想这话作为生母的隆裕太妃倒是不曾交代,太后却看着比谁都着急,还真是有些古怪!

隆裕太妃的眼神也微微有些异样,然后笑着打圆场,道:“姐姐,您也别怪她,她还年轻,丰夕又正当盛年,孩子是早晚的事儿,不必着急!”

苏惜沫难得听隆裕太妃给她开脱,赶紧附和道:“多谢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提点,妾身定谨记于心!”

谨记于心倒是容易做到,至于做不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只是苏惜沫微微有些异样的感觉,她已经和沐丰夕圆房了,不知这肚子里是否真会有了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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