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杜家的长媳,蓝氏可是知dào

不少内幕,杜家能这么迅速的崛起,其实和那个死去的庶女杜青鸾关系很大,甚至说比当今皇后对杜家的贡献还要大,只可惜……蓝氏的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庶出的身份,注定了杜青鸾要陨落,杜红凤可是正经嫡出,还是手腕强横的慕容夫人的掌上明珠,怎么甘心被一个庶女压在头上呢?

慕容氏发了好一会人脾气,才喊道:“万嬷嬷,叫人进来收拾一下!”

万嬷嬷朝蓝氏福了福身,才唤道:“蓉儿,莲儿,去把老太太屋子里收拾一番,动作利索点儿!”

远处的两个丫头慌忙小碎步跑过来,一脸担忧的表情,她们知dào

老太太今儿心情极差,所以根本一点儿也不想靠近,一不小心主子的脾气就会扫到她们头上。

不过主子的吩咐她们也不敢怠慢,赶紧推门进去,低头收拾满地狼藉,蓝氏也微微有些忧心地走进去,陪着小心道:“母亲,当心自个儿的身子,和那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什么?”

慕容氏眯着眼睛看着她,道:“我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了?好好管教你的一双儿女,不要整日里只知dào

盯着后院的妾,覃儿是时候添几个庶子庶女了,要不然恒儿这么胡闹下去,也没个兄弟帮衬,我杜家可不要毁在他手上?”

蓝氏脸色一白,咬着下唇,良久才道:“母亲,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所有庶出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夫君也有庶出?”

“庶出虽然不讨喜,但是可以为恒儿和雨儿带来诸多好处,没有他们在前面忙活,岂不少了许多助益?”慕容氏直言不讳。

蓝氏脸色一僵,道:“可是……我不喜欢有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喊我母亲,恒儿和雨儿也不需yào

什么输出的弟妹来帮衬,不是还有二叔和三叔家的孩子嘛,堂兄弟也比庶出的好!”

“哼……糊涂,老二和老三家的,到底是隔着一层,将来他们有了本事,自然要另外开府,哪里会一直帮衬你们长房?你要是还能生,我也就由得你去,可是你自打生了雨儿之后,就伤了根本,何苦还要作孽拦着别人生?”慕容氏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道。

蓝氏闷闷地道:“可是……”

“没有可是,我都是为了杜家着想,迟早杜家要交到覃儿手上,他如果只有一子一女,如何能保杜家基业不倒?”慕容氏冷冷地道。

蓝氏心头一颤,才低声道:“是……母亲!”

慕容氏这才满yì

地点点头,道:“恒儿的病,我会想法子的,至于苏惜沫,你去给我下个帖子,明日我要亲自去魏家一趟!”

她相信苏惜沫和魏家的仇怨才是最深的,所以不如来一个借刀杀人,苏惜沫敢跟她叫板,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本来只是打算小小地警告她一番,没想到她如此不识相。

苏府,凤兰园。

苏惜沫正在打理自己所中的金盏菊,已经到了花期,盛放的花让她的庭院里有了出人意料的欣欣向荣之感。

王氏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整日里笑眯眯的,常常要在凤兰园里逗留很久,只为了能和女儿说说话,谁让现在整个家都不需yào

她操半点儿心,下人们在苏惜沫的调教下,都谨守本分,做事比过去还要精心。

谁都知dào

,苏大小姐的手腕,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儿,那是要吃大亏的。曾经有几个下人一开始还不安分,以为苏惜沫好欺负,就玩忽职守,犯了几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苏惜沫却下手狠狠整治了一番,让他们再也没胆子看轻她,便都安分了。

王氏笑着带了个食盒就上门了,道:“沫儿……我做了些点心,你来试试!”

“娘,谁让你亲自跑到厨房去了?也不怕伤着自己!”苏惜沫半含埋怨地道,但还是把东西拿下来,放好,又吩咐丫头给王氏准bèi

了舒适的垫子让她坐下来。

王氏笑着道:“你整日里操心太过了,对了……上回的事儿到底怎么样了?我最近也没听到什么消息,是不是解决了?”

苏惜沫点点头,道:“嗯,都解决了,娘,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再说还有父亲和祖父呢,我解决不了的事儿,他们会解决的!”

王氏这才放心地道:“嗯,说的也是,你父亲和你祖父都是有本事的人,不会让我们沫儿受到伤害的,对了……我明儿想去迦叶寺上香,你可否陪我一起去?”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苏惜沫笑着道。

王氏听了自然也高兴,母女俩又闲话了许久,王氏才稍嫌困倦地回去休息了,苏惜沫一个人摆弄着金盏菊,心头却有些不祥之感。

第二日苏惜沫收拾妥当,便跟王氏去了迦叶寺,王氏上完香之后,就带着苏惜沫去了迦叶寺后面的禅房,道:“我带你去见见惠明禅师,他上次说,若是有机会,带你亲自来一趟!”

苏惜沫却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她可是听说惠明禅师是个得道之人,若是真一眼看穿了她的来历,会不会嚷嚷着要捉妖呢?这个想法让苏惜沫觉得很好笑,却又莫名的担忧。

惠明禅师不是浪得虚名之人,是真有几分本事的,在她还是杜家小小庶女的时候,也曾偶遇过他,当年的他只跟她说了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果然一语成戳,她不就是机关算尽,获得了一切,却最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吗?如今她以苏惜沫的身份再度归来,不知这惠明禅师又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没想到王氏还没去拜会,就有一个小沙弥走过来,恭敬地道:“师祖让小僧来请苏小姐进去一叙!”

王氏心中又惊又喜,窃窃地道:“沫儿,你看,娘说的没错吧?这惠明禅师真是个高人,咱们还没去,他就已经知dào

你来了呢,快去吧,娘在外面等你!”

苏惜沫点点头,道:“那娘你就在这里坐着,不要随便走,这山中风凉,别受了寒!”

“知dào

了,还有青玉和红玉陪着我呢!”王氏笑着推推她,示意她快些去。

苏惜沫这才随着那小沙弥往惠明禅师的禅院走去,进了禅院的门,就见一个须发皆白,慈眉善目,满面红光的老者坐在那里。他并没有剃度,只是一身白色的僧袍,端坐在一颗银杏树下,落叶飘零,他却闲适地拿着一枚棋子,安静地看着眼前的棋盘。

“既是故人,就坐下陪老衲下一盘吧!”惠明的声音,在静谧的禅院里响起,显得有几分佛气。

苏惜沫神情一紧,可是片刻后又放松了下来,面对这样的人,实在是没办法紧张啊,所谓得道高僧,大概就是这种无论什么情况之下,你跟他面对面,都不会感受到任何压迫,反而会平心静气吧?

苏惜沫坐了下来,看着这个下了一半的棋局,道:“似乎黑子已经是绝境了,禅师让我来下,还有意义吗?”

“安知不能绝处逢生?这局若是别人来下,定然一败涂地,若是施主你,倒也可以柳暗花明!”惠明别具深意地道。

苏惜沫又看了一眼棋局,执起一枚黑子,随意地落在了一处,道:“我不是个懂棋之人,恐怕要让禅师失望了!”

“何为懂,何为不懂呢?施主此子落得很好!”惠明脸上有一丝温和的笑意,然后也落下一子。

苏惜沫又执起一枚黑子,落在了必死之处,道:“禅师约我来此,难道就是为了下棋?”

“棋如人生,你以为自己走进了死局,其实却是生局,你以为是生局,却是死局,相信施主你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一点。命运既然已经改写,就不必执迷于过去,换个活法,未尝不好!”惠明道,笑容从始至终未变过。

苏惜沫却露出了一丝凉薄笑意,道:“无论命运是否改写,我的选择都不会变,欠了我的一定要还给我,丢失的子儿我也会赢回来,否则何必要入局呢?”

说完一个黑子落下,局面立kè

大变,原本死了一片的黑子,突然呈现了反围的局势,苏惜沫从来就不是个会认输的人,即便明知是死局,也要入局。

惠明禅师微微一笑,道:“眼前可能只是个假象,你以为会赢回来,说不准丢的更多!”

说着也落下一粒白子,看似平淡无奇,却让苏惜沫的眼神稍稍变了变,心道这个老家伙果然不同凡响。

可是她并不会就此认输,只是迅速地落子,大有一股无悔的霸气,笑着道:“禅师,棋如人生,我不会再输一次!”

“哎……罢了罢了,有些事儿是命,无人能更改,你的劫数恐怕要到了!”惠明禅师丢下白子,没有再继xù

下去。

苏惜沫微微惊讶,道:“劫数?禅师可否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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